第二章 歃血為盟
出了城，入了林，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首領，我是第一次……”
手握乾坤刀、身穿紅色衣袍的踏血營執(zhí)事，扭頭一看，扯著嗓子喊道:“一回生二回熟，誰還沒有個第一次呢。第一次都惶恐，以后你們就習慣了……都跟緊我?！?p> 就在這位大刀踏血營執(zhí)事囑咐時，走在隊伍最后的秦煙雨打算跑路了。
“站住，你要去哪？”
被這么一喝，秦煙雨腳下邁出的步子停在了半空，帶著一絲顫抖回道:“人有三急，我想去解手?！?p> “去吧，別跑遠了。這可是閻羅林，通往蠻荒血域必經(jīng)之路。沒有這口大刀震懾此間戾氣，你們兇多吉少?！碧ぱ獱I執(zhí)事晃了晃右肩上的乾坤刀，示意隊伍原地休整，揮手道。
得了批準，秦煙雨貓著身子跑進了最近的一處灌木叢。
約莫半炷香之后，閻羅林走進了幾頭雙目發(fā)著幽幽綠光的貪天狼，目的便是吃了林中那一隊冒犯之人。
“煙雨，你快了？首領讓我來……”
一道黑影撲出，踏血營派來尋秦煙雨的兩個炮灰便一死一傷。
“有妖狼，有妖狼……”
被傷了右臂的炮灰，手中紅纓槍猛力扔出，拔腿就朝火光處奔逃而去，扯著嗓子求救道。
……
“不好，所有人隱蔽待命。”踏血營執(zhí)事一腳踩滅火光，揮手示意眾人，旋即朝著泛著綠光的遠處挪動。
先機得占，這一點方天月自十八歲入了踏血營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看到十多雙發(fā)著綠光的雙目移動在林中，方天月喉結微動，單手提刀換雙手握刀。
“貪天狼，還真夠看得起我。”
踏血營執(zhí)事查探了四周地勢，果斷飛躍入了灌木叢。
就這樣撞到了還沒來得及起身的秦煙雨，一聲慘叫引來了貪天狼。狼嚎聲沖天而起，奔襲而來的煞氣越來越近。
“走你。”
方天月左手騰出了空，一把將秦煙雨拋出，轉(zhuǎn)身與大部隊會合。
不是吧，我這炮灰也太點背了吧。
餓狼撲來，秦煙雨赤手空拳，熟弱熟強一眼便看穿了。
“救我，救我……”
打不過餓狼，逃又逃不脫，秦煙雨索性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我竟然這么厲害？”看到被震飛二十來米的貪天狼，秦煙雨先是一愣，旋即鯉魚打挺而起，怒視著余下的狼群，力喝:“不想死的話，都給我……滾”。
一個“滾”字，直接殺掉了貪天狼的士氣。
“是你的力量？”秦煙雨摸出了胸口的玉吊墜，一股清涼直涌心間，試探性地問道。
“只要你不退縮，入了蠻荒血域，找到我的骨灰。我可以將此生所學悉數(shù)教授于你，稱霸你們那個小城不是問題?！?p> 秦煙雨先是一陣幻象，接著傻笑，最后變得嚴肅了起來。
“不對啊，倘若真那么簡單。那個刀客為什么把這么好的機會推給我一個打鐵的，他腦袋長瘤了？”
“他就是個廢物，蠻荒血域就那么大。連骨灰盒都找不到，是老夫我遇人不淑啊?！?p> “哦，那我去找踏血營。”彎腰拾紅纓槍，灌木叢中的尖刺劃破了右臉，血水順著臉頰滾落。
入了玉吊墜，碧玉之上血光乍現(xiàn)，匹練月光傾瀉而下。
“是月光之子，踏血營聽令……”方天月目光從消失的月光柱上收回，帶領一眾炮灰急速趕去。
碰了面，方天月看著方才被當了炮灰的秦煙雨愣在了那里，不過也只是一瞬，旋即禮賢下士道:“兄弟根骨果然奇特，我沒看錯你?！?p> 這家伙真虛偽，又想讓我頂包。
看穿了心思的秦煙雨滿臉堆笑，疾步走了過去，抱拳道:“幸不辱命，那些餓狼已經(jīng)被我扭斷了頭?！?p> 秦煙雨這么一說，方天月信不信另說，后者身后那些炮灰可算信了。
那可是撲殺了兩個同伴的貪天狼，被眼前這小個手握紅纓槍就收拾了，崇拜之情從丹田直沖天靈蓋而出。
“煙雨兄弟，講講你是如何對付的那十多頭餓狼？”
“對啊，我們特別好奇貪天狼有什么軟肋？”
……
炮灰們你一句我一言，倒是把踏血營派來的唯一一個執(zhí)事方天月給冷落了。
“煙雨，別太露臉。方執(zhí)事臉色不好了……”
秦煙雨侃侃而談到一半，九宮之中的骷髏狀霧氣傳音提醒道。
“……一切還得感謝方執(zhí)事，如果沒有乾坤刀的威壓，我也撿不了漏?！闭f話間，秦煙雨離開了人群，走向了依靠在樹根上的方執(zhí)事。
方天月猛然睜開雙目，手中乾坤刀一舉，高呼道:“子時一過，閻羅林會起瘴氣迷霧。全力行軍，跟緊我……和秦副統(tǒng)領?！?p> 一隊人馬加快了腳下步伐，朝著閻羅林盡頭一路向北。
“慢，有煞氣逼近?！?p> 秦煙雨猛然一喊，抽身急退，左右手各提一位同伴騰躍而起，避開了破土而出的蜈蚣尾。
百足之蟲殺出，踏血營方執(zhí)事帶出的炮灰死傷過半。
“孽畜，拿命來?！?p> 聽得一聲大喝，血光迸現(xiàn)，十米來高的蜈蚣轟然倒塌，身軀被劈做兩半。
虛空之中，方天月已然收刀歸鞘，輕吐了一口濁氣，淡淡說道:“繼續(xù)前行，應該不會有變故了?！?p> 果不其然，方執(zhí)事說得分毫不差。眾人走到閻羅林盡頭，都未曾再遇到什么飛禽走獸襲殺而出。
“煙雨，你命真夠大的。這個統(tǒng)領還算有點能耐，閻羅林你們算是走出來了?！?p> 聽聞玉吊墜傳音，秦煙雨腳下步子稍微收了一些，輕聲問道:“我怎么可以看到他們包括方執(zhí)事心底所想？”
“歃血為盟，你虧不了?！?p> 秦煙雨細一思量，嘴角微微上揚，旋即輕聲笑道:“那我這是撿到寶了?！?p> 說笑間，隊伍前邊停了下來。秦煙雨從人群中擠了前去，看著面前的巍峨大殿，喉結微動，右手朝殿門推去。
“慢，我懷疑這里有機關?！?p> 聽到方執(zhí)事這么一說，秦煙雨果斷收回右手，往后連退數(shù)步。
就這么一個空檔，那方天月騰躍而起，一掌拍開了殿門。闖入大殿，點亮燭臺，落地的一瞬，殿門緊閉。
大殿之外，沒了主心骨，紛擾聲漸起。
“稍安勿躁，方執(zhí)事不會有事的。他有把握，你我全沖進去只會添亂?！笨创┓教煸滦乃嫉那責熡晔种屑t纓槍高舉，扯著嗓子喊道。
“煙雨兄說得極是，是我等魯莽了?！?p> “煙雨兄，大殿內(nèi)聽起來動靜有點大啊?！?p> ……
“你們倆隨我進去看看，其他人分散到兩側(cè)?！贝蟮畲蚨仿暶腿幌В瑺T火搖曳間黯淡了下去，秦煙雨察覺不到方執(zhí)事的氣息，朝著殿門再一次走了過去。
“別進來，都給我在外邊待著……”
力喝聲一起，秦煙雨本能地往后退了退，旋即問道:“方執(zhí)事，你還好？”
“兄安好，弟勿念?！?p> “那就好，那我們……”
說到一半，秦煙雨縱身躍起，手中槍扔出，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