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之后,兩人終于把香螺吃完,桌上一片狼藉,王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上來收拾東西,洛南舒把窗子打開散味。
覺得身上有味道,洛南舒又洗了一遍熱水澡。
正準備關(guān)燈睡覺的時候,男人走了進來。洛南舒看向面容冷峻的男人,問道:“你有事?”
“哦,我是想跟你說下,我今晚有事要出去,不在家里睡了,明天你上班自己開車去?!?p> “沒問題啊?!甭迥鲜娴穆曇舻?,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她甚至不覺得他出門有什么要跟她說的必要,以前他去哪兒,不是一向不會跟她說的嗎?現(xiàn)在突然跟她報備,反而讓她覺得不正常。
陸寒之因為女人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微微地蹙著眉頭。
洛南舒已經(jīng)掀開被子,躲進了溫暖空間里,然后瞥一眼還站在原處的男人,慵懶地說一句:“麻幫我關(guān)下燈?!?p> 男人菲薄的唇微微蠕動著,五官分明的臉色染著一層薄怒,但還是走過去關(guān)了浴室的燈,接著關(guān)了天花板上的燈,還有床頭的一盞小燈,他問她:“這一盞燈要不要留著?”
洛南舒望了眼窗外皎潔的月光,語氣輕緩:“關(guān)了吧?!?p> 陸寒之于是把床頭那盞燈也關(guān)了,然后垂眸看向床上的女人,聲音沉沉:“我走了?!?p> 洛南舒閉眼,不語。
陸寒之走到床邊,替她把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細心地把被角掖好。
臥室里的燈雖然都關(guān)了,但也并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因為窗外的月光皎潔明亮,透過窗子照進來,好似在她房間的地板上鋪上了一層白霜,房間里的擺設(shè)的輪廓可以看得出來。
陸寒之走到門口那里,又回頭看了看床上的人一眼,然后才帶上了門。
魅夜。
不大不小的包廂,隔絕了外面的喧囂聒噪和雞飛狗跳。
封閉空間里的燈光同樣與平常時的大不一樣,帶著幾分光怪陸離,但總歸是安靜些。幾個年紀相仿的男人在沙發(fā)上坐著,慵懶而閑適。
看到陸寒之走進來,江琛笑道:“你來了,你又沒有老婆也沒有女朋友,怎么每次都是你最遲?”
陸寒之長腿跨過去,接過秦川手里遞過來的一根雪茄,在沙發(fā)的空閑位置坐下,旁邊的人給他遞火,一支點燃的香煙叼在嘴上。
用力地吸一口,再緩緩地吐出,青白的煙霧在空氣中繚繞,他嗤笑,“現(xiàn)在連我來得遲,你們都有意見了?”
江琛坐在跟他相對面的單人沙發(fā)里,指間香煙忽明忽暗,聽聞此言不禁輕輕笑開,“沒意見,誰敢對你有意見?”
秦川和沐如風(fēng)也跟著笑,說道:“沒意見,我們都不敢有意見。”
陸寒之一眼瞥過去,唇角微微勾起,那邪魅的笑容里帶著幾分溫淡,“剛才在家里吃炒香螺,吃得上癮一時忘了時間?!?p> 包廂中間的長桌上擺放著五六瓶82年的拉菲,還有一些小吃食,花生米,魷魚絲,酸辣筍絲和無骨鴨掌一類的。
桌上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堆了不少的煙蒂,由此可見先來的人來了挺長時間了,桌上的酒只開了兩瓶,剛才幾個男人都只顧著聊天。
陸寒之嘴里叼著香煙,伸出長臂去拿了一只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口飲盡。再倒一杯的時候,他沒有再喝,而是伸手到煙灰缸的上方,撣了撣煙灰,然后抬眸看向右側(cè)的秦川,問道:“你跟盛漣一在一起了?”
秦川眼皮微微掀起,語調(diào)溫沉,剛才似乎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你說誰?”
陸寒之又吐出一口青白煙霧之后,方重復(fù)道:“盛漣一?!?p> “噢,你說她啊,”秦川輕笑出聲,笑容帶著幾分邪氣,“你什么時候開始這么關(guān)心我的感情生活了?還是說,你看上盛漣一了,把我當(dāng)情敵?”
陸寒之微微攤手,溫沉的聲音淡淡,“我對她沒興趣,只不過幾個月前的那場競審會,是她親自宣布陸氏敗出,所以我對她印象很深?!?p> 江琛再一次忍俊不禁,“都多久的事情了,你還在耿耿于懷,是人總會有失敗的時候,不管是陸寒之,還是陸氏集團,都一樣?!?p> 沐如風(fēng)卻不贊同,“其實寒之本可以贏的?!?p> 江琛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對陸寒之說道:“寒之,我聽說陸氏最近又丟了一個項目,你相信她嗎?”
陸寒之的目光瞬間變得幽暗,棱角分明的俊臉微厲,語調(diào)之中也帶著冰寒和生硬,“我從未信過她?!?p> 一字一頓,寸寸陰寒。
江琛笑了下,鳳眸微瞇,睨著對面的男人,“既然如此,何故留她在身側(cè)?莫非真是饞她的身子?”
陸寒之的眉頭皺了起來,聲音涼涼,“我會處置她的,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p> 江琛俊眉微蹙,“真是她做的?”
陸寒之深邃的眸射出冰寒凌厲的光,喃喃地道:“接二連三地丟項目,讓我對她的懷疑已經(jīng)到了最深,但是她做事滴水不漏,我沒有證據(jù)?!?p> 江琛撇嘴,嗤笑,“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你拿出來說?”
“我沒說,是你主動提起的?!?p> 江琛沉默了好半晌,直到手中香煙燙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將香煙掐滅了,然后淡淡開腔:“我覺得你懷疑她,一方面憎惡她,一方面又保著她。陸寒之,你就是一個情感的矛盾體,或者說,你根本就是在逃避,不敢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p> 秦川聽了,忍不住蹙眉,“江琛你別逼他?!?p> 江琛抿唇,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我沒逼他,你問問他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她該死?!标懞畬⑹种腥急M的雪茄摁滅在煙灰缸里,深不見底的眼眸似乎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陰霾,“但不是現(xiàn)在?!?p> 秦川從來不關(guān)心陸寒之是否對洛南舒有情感的虧欠,他只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他很不喜歡洛南舒,甚至希望她在陸寒之的世界里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