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魘
“不！不要追我！”
葉梓楓瘋狂的奔跑著，在那漆黑卻四周散發(fā)著猩紅色光芒的長廊上。
哈……哈……
一陣陣粗獷的喘息聲從葉梓楓的喉嚨里傳出來，大顆的汗珠不斷從鬢角滴落。
一抹汗液甚至滴進(jìn)了葉梓楓的右眼中，一股刺痛感順著神經(jīng)傳入了葉梓楓的大腦里。
疼痛與恐懼不斷的刺激著葉梓楓那壓抑著的心臟，葉梓楓一邊跑著，一邊將進(jìn)入眼中的汗液用衣袖抹掉。
在抹汗水的那一刻，葉梓楓無意之間看到身后追著自己的人。
屠夫！
滿身是血的屠夫！
鮮血染紅的繃帶纏繞著的一半鋼鐵一半血肉的魁梧肉體像導(dǎo)彈一般沖向自己，距離越來越近，似乎下一刻就會突到自己的臉上。那機(jī)械的手臂上流著依舊鮮紅的血液，還掛著陳飛的尸體，重胸膛穿過。
突然，葉梓楓拼命的想要加快速度，但不知為何卻種是邁不開腿，自己似乎被施展了時緩的術(shù)法，每一個動作都難以完成。
葉梓楓帶著絕望看向追著自己的屠夫，只見屠夫手上掛著的陳飛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嘴唇蠕動著。
“你也跑不了！”
咔嚓——
似乎什么東西破裂開來。
葉梓楓像是妥協(xié)了一般閉上了眼睛，但嘴里仍然不斷哭喊著。
“不要?dú)⑽遥∥也幌胨?！不想死??！?p> ……
哈……哈……
葉梓楓突然從床上驚坐起來，嘴里喘著粗氣。他試著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而后又一臉厭惡的甩了甩手。
“我真沒用！”
葉梓楓自我批判著，對自己的害怕感到慚愧。
先前陳飛的死亡是真真切切在自己的眼前發(fā)生的，而蕭鵬輝雖然自己沒看到他的死亡但毫無疑問，現(xiàn)在的他估計也成為了一具尸體。
自己已經(jīng)能知道自己以后可能迎來的結(jié)局了。就如同自己剛剛所做的噩夢般，令人感覺恐懼。
“可能一直這樣工作著，不想著逃出去也不錯?！比~梓楓嘟噥著。
雖然被安裝上芯片的人被像工具般使用。但是一個人所需要的一日三餐和睡覺都有安排。只不過所謂的食物只能滿足人體最基本的需求。
……
葉梓楓依舊像往常一樣在工作著，但自己卻一直在走神。
“我要不要逃？”
葉梓楓在不斷的詢問著自己，在死亡的恐懼面前，自己似乎更傾向于臣服——一直作為工廠的工具“工作”著。
吱呀——
只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葉梓楓渾身打了個激靈，盡力的將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盡最大的努力不被監(jiān)察者發(fā)現(xiàn)。
噠噠……噠噠……
葉梓楓只聽到腳步聲從自己的身后響起，漸漸地離自己越來越近。
只見一魁梧的大漢手中提著什么往自己的身旁走過。
當(dāng)葉梓楓看清楚對方手里的東西時，突然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因為驚恐而發(fā)出的慘叫聲似乎下一刻就會從嘴里沖出。但幸運(yùn)的是，自己忍住了。
只見那被稱為守衛(wèi)的魁梧壯漢手上提著一慘白色的“衣架”。那“衣架”似乎是由脊椎骨用鋼絲串成的，邊上還留有未處理干凈的肉沫和一絲絲血跡。
在“衣架”上掛著兩張不知被何物撐開了的皮。
雖然那人皮被撐得腫脹變了樣，但葉梓楓還是在第一時間認(rèn)出了人皮的主人——陳飛和蕭鵬輝。
只見兩張人皮中間被破開一個口子，又被針線縫上。空洞的眼睛與嘴巴深處，一無法深入的黑暗。守衛(wèi)毫無顧慮地晃動著他們，扭曲著面孔上似乎述說著恐慌。
“不！不要！”
葉梓楓在內(nèi)心吶喊著，不知是在拒絕什么。
他努力地將自己的視線挪到電腦前，希望將自己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工作”上。但是事與愿違，那兩具皮囊悲慘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現(xiàn)在我宣告一件事，”守衛(wèi)繞著房間一圈后在葉梓楓的身前站定，舉著手上的骨衣架準(zhǔn)備宣告著什么，“我們老板說了，就算你已經(jīng)擺脫了了控制，只要自己站出來，并保證能繼續(xù)像之前一樣為工廠工作，便不會為難你們。但若想反抗……桀桀……我手上的兩張人皮就是你們的下場。”
守衛(wèi)話音落下，有站在那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認(rèn)沒有人站出來，才冷笑著轉(zhuǎn)身走出門外。
哐——
房門被狠狠地甩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音，撞擊著葉梓楓搖擺不定的心。
選擇臣服還是面對死亡……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葉梓楓也還沒緩過來。葉梓楓只覺有人在拍著自己的肩膀。
他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到自己身邊的趙格低著頭沉默著，用右手拍著葉梓楓的肩膀，試圖安慰葉梓楓同時也似乎是安慰著自己。
李櫟徠和陳玖銘也緩緩地從自己的位置走出，向葉梓楓走來。
李櫟徠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一臉的憤怒，眼角甚至能看到一抹晶亮的淚滴。
“可惡，”李櫟徠來到葉梓楓的身邊，作勢就要將緊握的拳頭往原本陳飛的桌面上砸去，但還是生生的忍住了，“那些畜牲真不是人！竟然……竟然……干著種事！”
葉梓楓對陳飛和蕭鵬輝的死雖然感覺到悲傷、難過，但可能是相處時間短的緣故，對監(jiān)管者的恐懼遠(yuǎn)遠(yuǎn)勝過了對他的仇恨。
自己甚至仍然在自己如何抉擇中搖擺不定。
“那個，或許……我們不想著逃出……”
啪——
“李櫟徠！”耳邊傳來趙格的制止聲，“葉梓楓可能只是在開完笑……”
趙格說著，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腳，聲音輕了不少。
葉梓楓摸著自己被扇了一巴掌的臉，只覺得被扇過的那一塊像發(fā)燒一般發(fā)熱。
葉梓楓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把那句話說出口，當(dāng)自己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話時，自己已經(jīng)被站在自己身旁的李櫟徠扇了一巴掌了。
“哼！”李櫟徠冷哼了一聲，指著葉梓楓滿臉怒氣的說道，“我勸你打消掉這個念頭！你要是選擇做那些畜牲的走狗，我一定第一時間殺了你！”
說著，拉開了與葉梓楓的距離，自顧自地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趙格拍了拍葉梓楓的肩膀，輕聲說道：“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講真的我也曾像你這樣迷茫過?！?p> 趙格看著葉梓楓良久，才轉(zhuǎn)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我覺得你一定不會作出令我們失望的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