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是夢
“當你認為你是大離皇帝時,你在哪里?”
女帝扭頭看向林溪言臥室。
“你當時是什么狀態(tài)?站著、躺在地上或者床上?周圍有沒有人?身上有沒有感到哪里不適?”
“朕當時站著,周圍沒人,身體無不適?!迸垩a充寫著:“朕當時手里拿著一個跟你這個類似的東西。這是何物?為何能發(fā)出聲音和這樣?”
女帝指得施然用手機翻譯小篆一事。
施然沒有回答,猛跑進林溪言臥室,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鎖屏上有三條,三小時前發(fā)來的微訊。
發(fā)件人是林溪言的閨蜜,俞煙。
施然沒有細看內容,直接指紋解鎖,點開通訊記錄。
最新的通話記錄也是俞煙。
通話時長:十分鐘二十三秒。
通話時間:十六點五十五分鐘。
施然給俞煙打去,并查看俞煙發(fā)來的微訊。
「反正你都認定了,你還怕什么。」
「別害羞,膽子大一點?!?p> 「他肯定不會拒絕,也不會認為你怎樣。他敢你就揍他。你要舍不得,我?guī)湍阕?。?p> 這時,電話接通。
施然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俞煙調侃你意味十足的說:“拿下了?”
“是我,”施然的聲音讓電話那頭沉默,“溪言出事了?!?p> “溪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俞煙緊張的音調都變了。
“她失憶了?!?p> 施然不準備對外透露林溪言覺醒前世記憶的事。
“我翻她手機,發(fā)現(xiàn)她最后聯(lián)系的人是你,所以打電話想問你,你當時和溪言說了什么?她有沒有什么異常?”
“沒有啊,我就是勸她主動出擊,結束你們兩變扭的關系?!庇釤焼?,“溪言好好地怎么會失憶,我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說要考慮一下。會不會是受傷了?你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嗎?在什么醫(yī)院?”
俞煙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不給施然回答的時間。
施然打斷說:“她沒受傷,就是情緒很不穩(wěn)定,我打算等她情緒穩(wěn)定了,再去醫(yī)院。你暫時別過來,我才安穩(wěn)住她,你過來容易再刺激到她,有什么情況,我會通知你?!?p> 不這樣說,以施然對俞煙的了解,俞煙必然會立即趕過來。
就現(xiàn)在的情況,女帝不適合見外人。
掛了電話,施然走出臥室。
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帝向施然看來。
與林溪言不同的是,女帝坐姿端莊,氣場強大,會影響到旁人不由自主的坐直,連二郎腿都不敢翹。
面對女帝詢問的目光,施然握了握口袋里的鉆戒盒,微微搖頭,沒有細說。
接著,施然有心再問些什么,但字打了又刪,不知道該問什么。
遂說:“先到這吧,我們這樣交流不便,我先教你學會說這里話和認這里字,然后我們再好好聊聊,你看怎么樣?”
女帝頷首。
“對了,你肚子餓嗎?我給你點份外賣吧,你想吃什么?”
女帝有些奇怪“外賣”這個詞,但也沒有詢問,就像施然說的,現(xiàn)在交流的確很不便。她也的確有點餓了,便回:“都可。”
施然給女帝點了一份雞腿飯和一瓶純牛奶。
林溪言不能喝純牛奶,每次喝都會反胃、想吐。
施然想看看女帝會不會也有這個反應。
至于他自己……施然沒胃口。
等待期間,施然開始教女帝說這里的話和認這里的字。
首先,施然教的是他和林溪言的名字,再是常用字。
原本施然打算就教一點,可女帝的聰慧出乎他的意料,不管什么字,只需要教一遍,女帝就學會并記住。
施然有點不信,后經(jīng)考教,發(fā)現(xiàn)女帝是真的記住。
施然當即豎起大拇指,同時心里覺得應該有林溪言失去的記憶幫忙。
畢竟,女帝是林溪言的前世嘛。
待外賣送來時,女帝已經(jīng)學會說:吃了嗎?你好,你在干嘛等常用句,并且還會書寫。
見只有一份外賣,女帝說:“你不吃?”
口音有些別扭,但足以證明,剛才教的,女帝不僅記住還能靈活運用。
“我在外吃過了。”
施然拆開純牛奶遞給女帝,女帝喝了一口,沒什么反應。
吃過晚飯,待女帝休息一會,施然借著認字和說話,教女帝認識和使用家里的開關、門鎖、冰箱、飲水機等生活之物。
順帶還將林溪言特意買的龍蝦、螃蟹,整只雞和蔬菜一股腦的塞進冰箱。
一直教到夜里十一點多,又讓女帝溫習一遍后,施然幫女帝找好衣服,讓女帝洗漱。
衛(wèi)生間內,女帝看著鏡中那張年輕的臉龐。
她的內心并未沒有表面那般平靜。
很亂。
也不安。
即因周遭無比陌生的環(huán)境,更因她見到了數(shù)年來日日夜夜都想見到的人。
她其實不太信施然所說的前世今生。
盡管她和林溪言、施然和那個人都長得一樣。
她知道施然的目的,是為了他青梅竹媽的姐姐。
她選擇相信,一是這是時下最好的選擇,二是她也想施然是那個人,想要施然恢復前世記憶。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衛(wèi)生間門打開,女帝走了出來。
女帝穿著印有小熊圖案的粉色夏季睡衣睡褲,頭發(fā)濕漉漉的披在肩上,白皙的胳膊和大腿,在粉色衣服的襯托下更加白嫩。
施然見狀,心里不禁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林溪言穿著這身衣服,拿著白毛巾擦頭發(fā),對他笑的模樣。
可現(xiàn)在,只有一張波瀾不驚的臉。
女帝沖施然微微點頭,向林溪言的臥室走去。
施然將女帝叫住,告知他剛才想到的一種認字辦法:
小篆翻譯器上有語音播報,女帝可以利用這個軟件,一遍寫小篆一遍翻譯,識字、跟讀。
女帝的確非常聰明,盡管是手機這樣復雜的東西,女帝也只學一遍就會了。
學會之后,女帝就開始學習。
施然洗完澡出來時,林溪言的房間里還在響著,字正腔圓的朗讀,和女帝吃力的跟讀。
真用功……施然回到他的房間。
房間里一塵不染,床鋪整齊。
床上換了新的床單,上面還有洗衣液的味道。
應該是溪言知道我要來,特意換的……
施然神情憂慮的走到窗邊,向天空望去。
作為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施然打心眼里就不信“前世今生”之說。
他覺得林溪言可能已經(jīng)……
他鼻子發(fā)酸,不敢再想。
他繼續(xù)在心里告訴自己,催眠著自己,女帝就是林溪言的前世。
還要讓女帝相信,她就是林溪言的前世。
為此,施然可以做任何事情。
因為只有這樣,女帝才會配合他,找回林溪言的記憶。
也只有這樣,林溪言才有機會回來。
應該能吧。
施然在心里祈禱。
望著暗沉的天空,施然陡然有點明白,古人為何動不動喜歡抬頭望月。
這的確是排解煩躁的好行為……
雖然沒什么卵用。
他這邊也看不到月亮,只有幾顆若隱若現(xiàn)的星星。
別人家的說話聲,汽車鳴笛聲,林溪言房間里的字正腔圓的朗讀,和女帝吃力的跟讀聲交替鉆入施然耳中。
施然默然站立一會,拉上窗簾,回到床上停下。
希望是個夢。
施然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已是翌日上午十點多。
施然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正打算繼續(xù)睡時,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施然鞋都來不及穿的往外跑。
剛跑到門口,門外傳來的字正腔圓的朗讀聲,讓施然止步,神色黯然。
三秒后,施然還是拉開房門,心懷希翼地走出去。
客廳中,坐在沙發(fā)上,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手機跟讀的曼妙人影,讓施然不得不認清現(xiàn)實。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