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們也這樣
吃過晚飯,女帝似是冷靜下來,沒有再玩游戲。
施然也沒有提,帶著女帝在校園里閑逛消食。
沿著昔日與林溪言的軌跡,施然給女帝講述著當時。
女帝就像是在聽施然與他人的故事,內心毫無波動。頂多就是在想:
朕該生氣還是不生氣?
來到燈光暗沉的操場,施然帶著女帝走上觀眾席,跟女帝說:“當時我們兩也是吃過晚飯,跑這來坐著吹風,然后你還會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起……”
“你們也會那樣?”
女帝忽然來這么一句。
施然順著女帝的視線望去,只見在靠近主席臺的觀眾席上,有一對小情侶相擁在一塊,忘情的互啃。
要是這樣就好了。
之前說過施然和林溪言一直沒有攤牌,關系一直處于異父異母的親姐弟的階段。
二人頂多就牽手,或者林溪言挽著施然的胳膊、靠在施然的肩膀上。
這些年唯一的進展,就是去年高考結束后,施然提前來找林溪言,因為租的房子里只有林溪言臥室有空調,為了避暑,二人才同居一室。
但無比純潔,沒有任何逾越。
施然剛想這樣說,耳旁忽閃過俞煙對他說的話:“我要是你,我就趁機告訴她,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
這樣雖然感覺無恥,但溪言以后知道了一定不會生氣……
而且就像曾經看到的某本書里說的:
白娘子和許仙,是白娘子故意留下雨傘。梁山伯與祝英臺,是女扮男裝的祝英臺故意調戲梁山伯。牛郎和七仙女,是牛郎先偷走了七仙女的衣服。
由此可見每段可歌可泣的愛情,都是從一方耍流氓開始。
他和溪言的愛情,也該由他欺騙女帝開始。
畢竟像這種無恥的事情,男的不做誰做?
于是,施然理直氣壯的說:“不是你們,是我們?!?p> 可剛說完這一句,施然沒來由的心跳有些加速,血液仿佛都在上涌。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在激動什么。
強忍著,施然接著說:“在這少,在家……經常。”
女帝盯了會施然,移開目光,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有些那個?”施然小聲說,“現在的社會風氣跟你那時候不一樣,現在比較開放。而且我們這里還好點,要在國外,他們白天就在馬路上那樣?!?p> 女帝沒有接話。
這樣的事情在大離也有,女帝還未登基前,和上輩子的施然一起伏殺敵人時,就意外撞見過一對野鴛鴦。
但就是那樣,野鴛鴦也是找沒人的地方,豈會像現在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
真是蠻夷所為。
女帝甚是不齒。
施然看著女帝絕美的側臉,問:“你和我上輩子有嗎?”
“沒有?!?p> 女帝這般說著,心里卻是想到那次撞到野鴛鴦時,上輩子的施然的視線然后就落在她的身上……
等等,現在跟那次是何其的相似……
女帝看向施然,發(fā)現施然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不懷好意。
登徒子!
“牽手,擁抱也沒有?”
“沒有?!?p> 女帝的底氣沒之前那般足。
因為女帝又想到,有次她負傷后,是上輩子的施然摟著她,逃避敵人的追殺。
這……應該不算吧。
施然沒有注意到女帝微妙的表情變化,結束該話題,欲繼續(xù)說當初他和溪言在這吹風的事情。
女帝卻是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他們應該還沒成親,為何就……”
這是女帝一直無法理解的事情,盡管這樣的事情在大離也有,而且不少,但在女帝的認知中,像這樣的事怎么也得等到成親以后。
男的不說,女的又不是勾欄之女,怎可在為成婚之前就與男子那樣。
特別是想到疑似是她來世的林溪言經常跟施然……
女帝就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總感覺自己……
不干凈了。
“情之所至?!?p> 施然目光明亮,笑容真誠的看著女帝。
女帝卻覺得施然的眼神、笑容是那樣的不懷好意。
和……最近新學的詞,猥瑣!
一定在企圖蒙騙她。
女帝作為堂堂大離皇帝,雖學貫百家,上可九天攬月,下可五洋捉鱉,但對于情愛一事,女帝是一竅不通,妥妥的小白。
在大離其他小姑娘在出閣前,會有母親或某人專門教導這方面的知識,而女帝一生未嫁,自然沒人告訴她這些。
而且就算到了那個時候,大概率也沒人敢跟女帝說這些。
在大離的女帝,是全天下公認的暴君,特別是那個人死了以后。
言歸正傳,在遇到那對野鴛鴦前,女帝一直都天真的以為男女雙方只要躺在一張床上,就會懷孕。
見到那對野鴛鴦之后,女帝才知道原來還得那樣,但具體如何,女帝不知。
因為那時別看女帝一臉淡定、冷漠,實際上女帝不是閉眼,就是看向別處,壓根就不敢不好意思往那邊看。
女帝最多只知道那樣時,女的會發(fā)出奇怪的聲音,有點像被人打,又有點像……學貫百家,文采出眾的女帝第一次詞窮,不知該如何形容。
當時女帝還忍不住想自己成親后,要當著上輩子施然的面,發(fā)出這樣的聲音,就覺得極其羞恥,不想成親。
特別是發(fā)現上輩子的施然看著野鴛鴦之余,總是用一種登徒子的目光打量她時,女帝差點就拔劍把上輩子的施然砍了。
故,作為比白紙還白的女帝,即便認為施然大概率是在蒙騙她,還是會忍不住思索施然說的話。
“情之所至的意思就是,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心里會有想要親近對方的沖動,想要跟對方有肢體上的接觸,想要從兩個人變成一個人?!?p> “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是手牽手都會很開心?!?p> “當然或許你心里沒有這般明確的念頭,但對方跟你有肢體接觸,比如牽住你的手時,你心里不會厭惡,不會抗拒,反而會有一些開心?!?p> 是這樣嗎?
女帝捫心自問。
好像……還真是。
上輩子的施然握住女帝的手時,女帝一點都不反感,反而還想他握的久一點。
兩個人一起躲在土坑里埋伏,肩挨著肩,腿挨著腿時,女帝心里也不反感,還想要貼得更緊一點。
就是遇到野鴛鴦那次,上輩子的施然用那種眼神打量她時,女帝是想砍他,但不是出于被冒犯的憤怒,而是因為害羞……
所以當上輩子的施然松開劍柄,悄悄握住她的手時,女帝的第一反應不是拔劍,是緊張,身體僵硬,最后害羞地別頭,任由其握著。
同時,女帝的心里忐忑、害怕上輩子的施然接下來會效仿野鴛鴦。
更讓女帝的羞得想要鉆進地縫里的是,如果上輩子的施然真的要效仿,女帝心里竟然沒有拒絕,只有緊張和忐忑,只有對未知之事的害怕。
還有吃晚飯前,這輩子的施然在有家便利店門口,握著女帝的手,跟女帝說那番話時,女帝心里也無被冒犯的憤怒,不反感。
后來叫施然松開,只是出于一種心慌。如果施然堅持要握,女帝覺得自己大概率可能就任由施然握了。
所以……這就是他說的情之所至?
女帝看向主席臺旁愈發(fā)忘我的野鴛鴦,盡管心里有些害羞,但女帝還是強忍著看著。
女帝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就是……想要弄明白……
然后,女帝又看向施然。
施然正在看著操場,操場有很多學生在夜跑,也有三五成群的坐在草地上聊天、打鬧。
月明星稀,晚風怡人。
女帝看著施然好看的側顏,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施然的唇上。
腦袋里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主席臺旁的野鴛鴦,想著他們的所作所為,女帝驚羞得發(fā)現自己竟在想,如果她和施然也那樣,會怎樣……
混、混混賬!
朕朕朕堂堂大離皇帝,豈、豈可有如此念頭。
一定是這個登徒子導致的。
對,就是他。
他、他帶著朕來這說不定就是抱有這樣的念頭,所以才故意跟朕說這些。
對,一定是這樣。
他說過朕這輩子跟他有在這那樣……他說不定就是想通過那樣,來讓朕恢復記憶。
混、混賬!
登徒子!
刀劍架在脖子上,都不曾皺一下眉頭,面對尸山血海都能談笑自若的女帝,第一次心慌無措,手忙腳亂,不能自已。
女帝豁然起身,放在腿上的書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在施然錯愕的目光下,女帝噠噠噠三步并兩步下著臺階,翻過欄桿跳了下去,快步向外走。
那模樣就跟這里有洪水猛獸會將她吃了一樣。
怎么了?
施然拿起掉在地上的《供應鏈管理》,一臉懵逼的追上去。
等追到時,女帝已走出的操場,來到了籃球場。
“你怎么了?沒事吧?”
不得不佩服女帝強大的情緒管控能力,此刻的女帝已是沒有在操場時那般慌亂、無措。她仍是施然印象中那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波瀾不驚的女帝。
不過面對施然的詢問,女帝只是在心里回應。
登徒子,還好意思問朕怎么了。
再晚走一步,就要上了你這登徒子的當。
朕可以配合你恢復林溪言的記憶,但豈可那般!
畢竟施然還沒恢復前世記憶,不一定就是那人的轉世。
不對,就算是也不行。
都沒成親。
走出校園,來到地鐵站,乘坐地鐵時,女帝發(fā)現一切好像真如施然說的那般,男女之間在大庭廣眾下牽手、擁抱似是常態(tài)。
就不說從操場到校園那段路上,女帝已經見到了一對又一對年輕男女牽手、或者女子摟著男子的胳膊,整個人恨不得掛上去,就說在這地鐵上,女帝竟然還見到一對頭發(fā)花白的老年人,手牽著手。
這、這……
女帝的三觀受到了劇烈的沖擊。
然后,她又忍不住看向施然的手。
如同觸電般收回目光,女帝拿過施然夾在腋下的供應鏈管理,打開,接著之前的看。
也許是地鐵環(huán)境太過嘈雜,女帝怎么也看不進去。
她的心總是忍不住在想……
回到家,女帝悶頭走進臥室,重重地關上房門。
施然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女帝這是怎么了?
房間內,女帝坐在床邊,左手拿著手機,熟練的點開瀏覽器,點開搜索欄,用一指禪緩慢的打道:
「在成親前,男子和女子……」
那樣的行為該如何形容?
女帝思索片刻,繼續(xù)寫道:
「在成親前,男子和女子嘴和嘴挨在一塊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