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轉眼間,兩年悄然而逝。
君長歌不似當年那般的拘謹,在上官鈺面前也隨意了許多,就像對待玩伴一樣隨性,即使那個如玉般的少年依舊冷著臉。
京都最不缺的便是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宴會以及各種貴族間的活動,最為盛行的便是馬球和捶丸,當然也有女子最為喜愛的投壺。
君長歌正處于愛鬧的年紀,在漸漸熟悉的兩年里,她再也沒有端著一副大家閨秀的架子,一舉一動刻板而又沒有生氣,反而像極了生長于普通人家的女子,活的像個太陽。
這一日,君長歌在下學后瞞著上官鈺偷偷地跑去了馬場,不顧眾人的阻攔硬生生地騎上了馬。本就是并不熟練的技術,再添上年紀小,騎在馬上搖搖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從馬上墜落。
侍從們見君長歌不聽勸阻,只好飛奔去尋了上官鈺來。然而一切都像約好了似的,無法阻止。上官鈺剛剛到達馬場的時候便見著那個芙蓉色衣裙的女子從馬上摔下來,距離和猝不及防便像一道屏障一樣,阻攔了上官鈺的腳步。
君長歌的命保住了,只是未來幾個月便要在床上度過了。上官鈺卻被皇上罵了個狗血淋頭。
回來時,他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是坐在床邊,替君長歌掖了掖被角,自嘲似的道:
[以后你無需躲我,你想做什么知會我一聲即可,反正我左右不過是你的侍衛(wèi),若你有個好歹,你以為我不為你陪葬的幾率有多少?]
君長歌被這一番話引得咳嗽不已,面上泛起潮紅,微微張開的嘴似要解釋什么,嘴巴張開了半天,卻又一點點地合上了。長發(fā)散開,眉眼低垂。
[上官鈺,抱歉。]
兩年里,她始終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他敏感的自尊心,本以為將他作為朋友,讓他有規(guī)則范圍內的自由,鳳凰囚籠,野雞翔舞,終究是她錯了。
沒過幾天,皇上身邊的小太監(jiān)便來找他,來了,畢恭畢敬地開口:
[皇上說,公主已無大礙,請您去軍營報道。]
上官鈺摸著腰間玉佩的手微微一頓,驀然抬頭,難以置信。
他本以為他會一直呆在皇宮,直到可以回國的那一天,像籠中的金絲雀一般,慢慢地折斷自己的羽翼,卻未曾想他還可以飛出這個金制的牢籠。
那天晚膳,上官鈺破天荒地親自喂了君長歌吃飯,自顧自地喂完后,也不管君長歌有沒有在聽,[多謝]。
君長歌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半倚在床頭,對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喃喃道:
[既然我出不去,那你便代替我去看看宮外的風景吧。]
修長的身影一怔,抬腳繼續(xù)往前邁去,月光的清暉灑落在上官鈺的肩頭,恰若兩年前的那個夜晚。
窗外月光正好,風吹林間,竹影斑駁,君長歌開心地彎了彎嘴角,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