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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回到簡單俱樂部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
灰蒙蒙的天被橘色的路燈暈染出一絲曖昧。路燈下一對小年輕正親的火熱,難舍難分。
顧簡晃晃悠悠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故意咳嗽了一聲。
不輕不重,卻如晴天打雷。
“老、老大”難分難舍的人,立馬分開,剛才那個小青年松開懷里的人,心虛的立正,站好。
小青年染著藍(lán)灰色的頭發(fā),耳朵上戴的有一枚銀色的耳釘,特別中二。
但好歹顏值耐打,雖然中二,也勉勉強強看得過去。
這小孩兒才十八歲,比六七還小一歲,但人卻比六七早熟太多。名字也比六七老成些,叫七八。
陳七八。
站在陳七八的身旁的女孩穿著高中校服,化了與她年齡并不相符的妝容。
過分妖艷了些。
香水味還很重。
現(xiàn)在的小孩兒都好這口?
“你就是八八的老大?”她挑了挑眉,對眼前這個漫畫一樣俊俏的老大起了興致。
這一句八八叫的,千回百轉(zhuǎn)。
顧簡不喜歡這種浮夸的妹妹,目光越過她,直接落在陳七八臉上。
“七八,俱樂部門口接吻,罰款五千?!闭f完就拔腿往俱樂部里走,留給他們一個拽拽的背影。
被罰五千的七八,滿臉懵逼。
“啊?啥時候有這樣的規(guī)定了?五千,五百行不行?老大,你等等我??!”
陳五千丟下那小丫頭,也不管她后面幾聲八八叫的有多嬌滴滴,一路小跑跟了進去。
俱樂部的吧臺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個客人,面紅微醺,端著酒杯吹牛逼。
吧臺里的阿丑不緊不慢地調(diào)著酒,戴一頂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六九在旁邊算賬,但沒看見柳白的影子。
顧簡走到吧臺,隨手拉過一個高腳凳坐下,手指敲了敲桌子。
“阿丑,給我調(diào)杯酒?!?p> 完全忘了自己說過再喝酒就是牲口的話。
阿丑微微抬頭,應(yīng)了一聲,帽子遮住大半張臉,疤痕隱匿在陰影下。
六七聞聲也抬起頭來,先是雙眼放光,后來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老大,你怎么受傷了?”
“沒事,小傷?!?p> “老大!我怎么不知道在門口接吻要罰款??!還罰我五千!”陳七八氣喘吁吁地跟了進來。
“我心情不好,樂意罰?!?p> 陳七八一口老血卡在喉嚨。
阿丑調(diào)了一杯幾乎沒有度數(shù)的果酒推給她。
六七噠噠地跑開。
“老大,五千是不是太多了,五百可不可以?”陳七八舉起手掌,沖顧簡拼命賣笑。
她低著頭,濃密的睫毛微微抖著,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成年了嗎?”
“啊?老大你忘了嗎,我上個月滿的十八呀?!?p> “我問那個高中生,成年了嗎?”顧簡擱下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力度大了些,發(fā)出清脆的咚聲。
陳七八面色微窘,有些發(fā)怯:“她是職高的學(xué)生,雖然還沒成年,但平時就喜歡玩兒……”
“我是不是說過,有些底線不能碰?”
顧簡收起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語氣有些發(fā)狠。
SAX賣的是情報和秘密,雖然很多時候做的事都是無章法,但是顧簡給他們制定了底線。
不該碰的不碰,不該做的不做。
陳七八自覺有錯,更是低著頭,一句不敢多嘴。
六七抱著醫(yī)藥箱噠噠地跑回來了。
他興沖沖,小臉紅紅的,完全不知吧臺的氣氛已經(jīng)低了幾個度:“老大,我來給你上藥!”
沒人說話,氣氛很怪。
六七不明所以,撓了撓頭,樣子軟萌:“怎么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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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語韓自從上一次被老爺子訓(xùn)斥過后,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去學(xué)校。整天窩在家里生悶氣。
在家待的久了,難免要跟陸墨姝碰上。
陸墨姝,陸家的三小姐。是陸戰(zhàn)和陸霆的妹妹,長得端莊好看,但是脾氣刁鉆的很,二十八歲還沒有婚配。
也算是陸家一大心結(jié)。
陸語韓正在家里練鋼琴,門忽然被人從外大力推開。
“陸語韓!你要是想練琴到學(xué)校去,在家里一天到晚彈什么?”
陸墨姝白天喜歡在別墅最上層的露天陽臺曬太陽看書,而琴房又剛好在陽臺旁邊。
陸戰(zhàn)本來是想給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個安靜的練琴環(huán)境,卻沒想到打擾到了陸墨姝的安靜。
“姑姑”陸語韓站起身,有些委屈地叫了一聲:“對不起姑姑,是我打擾到您了?!?p> “少在我面前裝白蓮花,你姑姑什么聊齋沒看過???”
陸墨姝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外面打了一件綠色的針織衫,本來看起來挺溫柔端莊,但一開口,就刁鉆的很。
“姑姑我錯了。我年紀(jì)小,不懂事,你別跟我一般計較?!?p> 故意拿年齡諷刺自己?
陸墨姝冷哼一聲:“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在家里彈琴,我就把你的琴砸了?!?p> 她平時最不喜歡這些彎彎道道的破事,說話也就比陸語韓直白許多。
撂完話就頭發(fā)一甩,下樓去了。
陸語韓在她身后做了好幾個鬼臉,才肯罷休。
陸墨姝剛下樓,就發(fā)現(xiàn)家里來了客人。是沈家太太和鄒家太太,跟梅文紡坐在一起聊天。
梅文紡是陸霆的妻子,陸修銘的生母。
“怡君回家這幾天,我照顧得很好,起碼比受委屈的時候好很多?!鄙蛱崆镏ピ捴杏性挼卣f道。
梅文紡喝了口茶,沒接話。
“修銘和怡君的感情其實很好的,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外面的人不知道有多羨慕呢?!?p> 鄒太太,是鄒子密的母親,也是梅文紡的妹妹,叫梅文織。
她開口自然是向著自家姐姐。
裴秋芝皮笑肉不笑。
陸墨姝端著架子從她們面前路過,故意不與她們打招呼。
“喲,這是陸家三小姐嗎?長得可真漂亮。”梅文織笑道。
“是挺漂亮的,所以嚇得別人都不敢來提親了,怕自己配不上這么絕色的大家閨秀?!泵肺募徱婚_口就是陰陽怪調(diào)地挖苦。
陸墨姝裝沒聽見,到偏廳打開電視,音量開到最大。
老娘有沒有人提親,需要你們管?。砍燥柫藫蔚睦夏鸽u們!
老母雞們渾然不知自己多招人厭,繼續(xù)閑聊。
“說到提親,陸家二少爺,是不是還沒有說親呢?”裴秋芝忽然開口。
“他一個傻子,哪有那么好說親的。”梅文織嘲弄道。
梅文紡:“就算是一個傻子,也不少那些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p> 裴秋芝的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我娘家有一個姑娘,今年剛留學(xué)回來,感覺跟二少爺很般配。”
在外面渡過金的留學(xué)生和一個傻子般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睜著眼說瞎話的。
無非就是想多攀一門親。把自己的女兒嫁過來還不算,還要把自己侄女也嫁進陸家。
陸墨姝嘲諷地笑了一聲。
電視頻道正好播到一個訪談節(jié)目。
主持人:“富人圈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沾親帶故,都是她大姨連著他二舅,他小姑嫁著她小叔的關(guān)系?!?p> 梅文紡:……
梅文織:……
裴秋芝:……
陸墨姝:說的可真對!
孫愛學(xué)
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