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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發(fā),去陸家把那傻二少爺偷出來。”
顧簡說完就瀟瀟灑灑地走了出去,留某打工人獨自神傷。
真像喜新厭舊的渣男。
陸霆這幾天格外易怒,動不動就摔杯砸桌,暴喝如雷。跟在他手下的人,更是一個好臉色都沒撈到。
“陸家娛樂被陸修沐接去,沈怡君被接回沈家,陸修嶼久病不愈,好,好的很吶!”他把手里價值十幾萬的紫砂杯砸的稀碎。
這家里幾個,沒一個是省心的!
窗臺掛著的鸚鵡,平時不愛說話,今天卻一遍遍地學(xué)起了話。
“好~好得很吶~”
“好~好得很吶~”
滿是嘲諷。
“閉嘴!”陸霆大怒,拿起桌上的鋼筆砸了過去,嚇得鸚鵡在籠子里撲棱撲棱翅膀,撞來撞去。
好可怕!鸚鵡都要嚇自閉了!
陳管家一直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敢插話。
陸霆今晚發(fā)怒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陳管家告訴他,那枚丟失的袖扣,還沒有找回來。
“廢物!我陸家養(yǎng)的都是一群酒囊飯包,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廢物!”
打不出屁的陳廢物頭壓得更低了,只希望那三棍子打不到自己身上。
顧簡又是輕車熟路地從窗口跳進陸修嶼的房間,穩(wěn)穩(wěn)落地的同時,把窗戶也帶上。
屋里沒有開燈,很黑,顧簡憑著記憶摸到床邊,手剛伸過去,就被人用力一拉,撲倒在床上,然后一個溫?zé)岬闹匚飰涸谧约荷砩稀?p> 兩人皆是一愣。
黑暗中沉默三秒,身上的人忽然出了聲。
“哥哥!”陸修嶼壓著她,興奮地大叫。
從窗戶被推開的一瞬間,陸修嶼就睜開了眼,并且猜出了來者何人。
因為只有她敢這么有恃無恐地翻陸家窗戶。有恃無恐,像個翻窗越戶的采花大盜。
采得就是陸修嶼這朵嬌花。
顧簡怕他的叫聲招來了旁人,立馬伸手捂住他的嘴。
掌心有不知名的花香,手掌很軟,溫?zé)峒?xì)膩,壓在他的唇上,有些癢又有些麻。
“阿嶼,別出聲,不要被別人發(fā)現(xiàn)?!彼龎旱吐曇籼嵝阉?。
好刺激,像偷情。
陸修嶼憨憨地點頭,呆憨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細(xì)細(xì)閃閃,燦若星河。
他看起來很開心,所以調(diào)皮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掌心。
一道酥麻感從她的掌心傳來,她立馬收回手,耳尖悄悄地紅了起來。
“陸修嶼,不要胡鬧!”她伸手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沒推動。
被訓(xùn)斥的陸修嶼,像個受氣包一樣哦了一聲,嘟著嘴,委委屈屈地看著她。
他兩條腿是跨跪在她腰兩側(cè)的,手也撐在她的身側(cè),上身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她身上,硬挺的肌肉壓在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姿勢真他媽像偷情。
顧簡腦中竟然一閃而過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她有些羞赧,別過臉,不去看他:“陸修嶼,你先下去。”
他借著模糊的月光,看見了她隱隱發(fā)紅的耳尖,嘴角不由得揚起一個妖媚的弧度。
她沒看見。
他哦了一聲,乖乖地退下床,光著腳站在地上。
顧簡摸到開關(guān),打開燈,回頭就看見陸修嶼可憐巴巴,卻又言聽計從的樣子,他眨著桃花眼,乖巧地站好,像一個等著挨訓(xùn)的孩子。
顧簡心中的氣消了,覺得有些好笑。
算了,跟個傻子計較什么。
“把鞋穿上,帶你去個好地方?!?p> 陸修嶼眼里又亮起光:“哥哥,你是要帶我出去玩嗎?”
“嗯”顧簡跳下床,把衣服上的褶皺撫平。
“去哪兒玩?”
“先穿鞋”
陸修嶼哦了一聲,乖乖地穿上拖鞋,等候發(fā)落。
顧簡從他的衣柜里隨便拿出一件外套丟給他:“穿上,帶你走?!?p> 陸修嶼點點頭,身上穿的還是小熊貓的睡衣,直接就把外套套在外面。他還特意把自己睡衣的熊貓耳朵整理好,擺正。
顧簡覺得他有些萌憨,不由得笑出了聲。
“哥哥,你笑什么呀?”他眨著大眼睛,偏是天真無邪的模樣,卻又純欲地勾人。
顧簡收了笑搖頭,說沒什么。
她覺得陸修嶼雖然是一個傻子,智商只有幾歲孩童那般,但他到底還是一個乖孩子,不吵不鬧,對她言聽計從。
就跟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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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海村因一片叫戎海的海灣出名,海呈月牙形,海水清澈如鏡。那里的氣候偏濕,但大多時候都是溫暖舒適的季節(jié)。
戎海的月牙尖頭,有一段小小的斷崖,崖壁不高,也不危險。斜身而下的崖壁行成了一條條微陡的小路。
戎海的人大多會水,所以小孩在海邊玩耍,大人也并不擔(dān)心。
靠近海面的崖壁底,經(jīng)常會坐著一個漂亮精致的男孩。他很喜歡往海里扔小石子,每次都會盯著蕩漾的海面許久不動。
“喂,小孩兒”
顧簡不過才五歲,被她叫做小孩兒的人,那時候比她大三歲。
他仰頭看顧簡,一雙眼清澈的跟海水一樣,又濕又亮。
“小孩兒,你怎么這么晚還不回家,太陽要落山了哦。”她雙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被叫小孩兒的人低著頭,漂亮的睫毛濕了,很頹喪的樣子:“我沒有家,我回不去了?!?p> “為什么會沒有家?你難道不是你媽媽生的嗎?”顧簡皺了皺眉。
“我是媽媽生的,但我和媽媽,都沒有家,沒有人要我們?!彼穆曇艉芎寐?,但是帶著哭腔,就顯得有點可憐。
那時候的顧簡還不知道怎么給別人一個家,但她卻信誓旦旦地告訴他:“沒關(guān)系,有媽媽的地方就有家,但如果你媽媽也沒有家的話……大不了我給你一個家?!?p> 他怔愣地抬起頭。
“我也是跟媽媽住的,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你以后可以來找我。我叫許墨,我媽媽叫許椹?!?p> 顧簡那時候還沒有被接到顧家,隨母姓,叫許墨。
小孩兒沉默了一會兒,才慢騰騰地告訴她:“我媽媽叫洛慈?!毕袷墙粨Q身份。
但他卻忘了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好,我記住了?!毙☆櫤嗋嵵氐攸c頭:“那你別哭了。”
“好”他擦了擦眼淚,一雙漂亮的眼潮潮的,看起來好可憐。
“快點回家”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就跟她拍自家大白一樣。
大白是她養(yǎng)的小豬崽。
山上撿的豬崽,她領(lǐng)回家當(dāng)寵物養(yǎng)。但后來被舅舅殺了,她哭哭唧唧地吃進了肚子。
他點頭,乖乖地站起來,個子比她高了大半頭。顧簡驚訝這小孩兒竟然比自己高,只好仰著頭去看他。
“以后不要再隨便哭鼻子了,你有媽媽,就有家,有我許墨,也有家,你記住了嗎?”
長這么高,卻是一個愛哭鬼。
“記住了”他顫著睫毛回答她。
“真乖~”許墨拍了拍八歲陸修嶼的腦袋。
“真乖~”顧簡拍了拍二十五歲陸修嶼的腦袋。
既然能再次遇到,那就是緣分吧。因為他是那個在戎海愛哭鼻子的孩子,也因為他是洛慈的兒子,所以這緣分就又不請自來。
“哥哥,我們?nèi)ツ膬和??”陸修嶼低著頭讓她摸自己的腦袋,又奶聲奶氣地問了她一遍。
顧簡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陸修嶼的心一怔,但臉上還是那副什么都不懂的癡傻表情,乖得像顧簡吃進肚子的那個小豬崽:“好啊,我要跟哥哥一起去找媽媽!”
孫愛學(xué)
顧簡五歲就認(rèn)識了八歲的陸修嶼,后來分開,十幾年沒見。 再見面,就是兩年前的澳洲。 顧簡當(dāng)他是Devil,但是那時候他戴了面罩,所以顧簡沒見到他的長相,而他,那一段記憶被人藏起來了! 好啦,大概線捋完了,他們會慢慢相認(rèn)的~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