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丫木訥的轉著眼睛,適應了一下陰暗的環(huán)境,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雖是徐娘半老,卻身材窈窕豐滿,身上著著薄紗,前凸后翹若隱若現(xiàn),很有韻味,身上還帶著一種極其特殊的香氣,很是甜膩。
“嘖嘖。”女人從頭到腳的審視了羅大丫一遍,搖搖頭,甩著帕子很是失望的道:“老娘的這三兩銀子怕是要賠嘍!”
跟在這個女人身后的男子,躬著身子,長了一張賊眉鼠眼的黑臉,那色迷迷的小眼睛始終就沒離開過女人胸前。
“老板娘,這丫頭身體好,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p> 女人伸出一只手指,扭著身子千嬌百媚的點在男人的額頭上,頓時引得男人一陣春心蕩漾。
“蠢貨,你以為是賣豬?還能按斤兩賣不成?”
雖是斥責,可這話從這個女人口中說出來,倒像是一句情話,那本就春心蕩漾的男子,頓時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
“老板娘說的對,說的對?!?p> 老板娘又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瑟瑟發(fā)抖的羅大丫,聲音徒然轉冷。
“把這丫頭給老娘看好了,明個隨那批貨一起運出去?!?p> “是?!?p>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羅大丫漸漸收起驚恐萬分的小眼神。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眼前的困境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房間,除了角落里被丟棄的幾根和她身上相似的繩子,倒是干凈的什么都沒有。
想著剛剛那一男一女的對話,明天她可能就要被送去很遠的地方,所以,今天晚上是她唯一逃跑的機會。
天色越來越暗,原本安靜環(huán)境卻漸漸地熱鬧了起來,鶯歌琴樂,歡聲笑語。
縮在角落里的羅大丫,聽著肚子里咕嚕嚕的配樂,望著窗外火紅的大紅燈籠就在不遠處朦朧,神色漸漸凝重。
“里面的人怎么樣了?”
“一直沒什么動靜,放心吧!”
“明天天一亮就出發(fā),打起精神來。”
門外的聲音拉回了羅大丫的情緒,她竟然沒注意到,原來這門外竟然一直有人守著,這可如何是好?她想逃出去恐怕難于登天了。
“我先替你守一會,你去吃飯?!?p> “謝了兄弟?!?p> 門外又安靜了一陣,沒多久那個盡職守門的男子就回來了,緊接著是一陣離開的腳步聲。
羅大丫知道自己機會不多,但不試試就只能等著被賣的遠遠的,那她可能就再也回不去羅河村了。
“門外的大哥,我真的好餓啊!能不能給我也弄點吃的?!?p> 只聽門外呲笑一聲,根本不理會她,羅大丫便繼續(xù)苦苦哀求,幾句話之后終于把守門的男子惹煩了,大罵一聲。
“吵什么吵,再出聲別怪老子不客氣?!?p> 羅大丫心里確實害怕,吞了吞口水,安靜了半晌。
“大哥,我臨走的時候阿娘給了我?guī)讉€銅板,我就想換兩個饃饃吃行嗎?我真的是餓的不行了。”
守門的男子又是一陣的咒罵,卻沒有半點要開門的意思,就在羅大丫心灰意冷的時候,門外終于有了動靜。
關著她的房門被打開,一個身材敦厚做小斯打扮的男人跨步走了進來,直接向羅大丫靠近。
盡管此時羅大丫的內心無比緊張驚恐,可臉上還做出了一副懵懂癡傻的樣子,竟然還笑的有些開心。
“大哥,你是來給我送吃的的嗎?”
男子大概是沒想到會是這么胖的丫頭,皺著眉先是一陣的嫌棄,又見大丫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就更嫌棄了。
怎么說他也是牡丹樓的小斯,見過的女人多如江鯽,此時看又胖又傻的大丫,除了嫌棄絕對生不成半點別的心思。
“你有銅板?”
大丫點點頭,裝傻充愣著笑的一臉歡快。
“娘給我的,叫我餓了的時候能換東西吃,你給我吃的,我給你銅板?!?p> 小斯聲音一挑,道:“你拿出來我看看?!?p> 見羅大丫被困的結識,動都動不了一下,一個勁的流著哈喇子對著自己傻笑,男人確定眼前的這個胖姑娘就是一個傻子。
“算了,爺還是自己動手搜吧!”
看著男子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羅大丫心里緊張到抽筋,可臉上依舊掛著一副傻笑的憨厚模樣。
等那男子毫無防備的蹲下身子一靠近她,羅大丫迅速起身,發(fā)狠勁撞在那男子身上,直接把男子撞了一個跟頭。趁著男子還沒反應過來,羅大丫用自己的頭狠狠的砸在男子頭上。
哐哐哐……
羅大丫覺得自己已是眼冒金星,直到感覺身下男子終于沒了動靜,才心驚膽戰(zhàn)的爬起來,哆嗦這雙手解開了捆在她身上的繩子。
好在她身上帶繡花針,雖當不得武器,但用一天的時間劃斷一根繩子,只要是有耐心還是能做到的。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嚦臭[聲,讓本就受著驚嚇羅大丫心下一顫,呼吸一緊,身子一抖,便沒注意到藏在身上荷包就這么掉了。
不敢再多猶豫,羅大丫踢了已經被撞暈過去的男子一腳,費力的脫下男子外衣直接往自己身上套。羅大丫第一次慶幸自己有這一身的肉,抗折騰,而且換上了這身男裝倒也正好合身,帶上帽子低著頭難辨雌雄。
又折騰了至少一炷香的時間,好在外面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鬧的越來越兇,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里。
牡丹樓,銷金窟,錦城最大青樓,它也不單單是一棟普通的青樓妓館。
這里還有很多只賣藝不賣身頗有才情的姑娘,她們琴棋書畫無有不通,又各個美艷嬌柔。因此,很多文人雅士也喜歡來這里吟詩作對,順便尋歡作樂。
牡丹樓的三樓今天有個詩會,詩會才開始就出了事。
一個紈绔公子拿出一副百年前詩畫大家的山水圖,本想展示一下自己收藏,誰承想一個窮苦書生也拿出了同樣的一副字畫,還說那是家傳。
眾人品評爭論不休,兩幅字畫一時間難辨真?zhèn)?,便越鬧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