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快起來吃飯了,小桐放學(xué)回來了!”良楓揉了揉眼,居然看見了媽媽,這是夢嗎,她很怕夢很快便會醒來,呆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
“傻孩子,發(fā)什么呆啊,趕緊過來吃飯了!”莘媽媽走過來撫了撫她的腦袋,眼神溫和又寵溺。
聞到媽媽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良楓鼻子一酸,撲進她的懷里。“媽,我好想你!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丫頭,哭什么!我不是在這里嗎?想見我放假經(jīng)?;貋砜次也痪秃昧?,別哭了,都十八歲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感受到媽媽獨有的氣息與溫度,良楓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姐,你怎么哭了?才半年沒見,至于嗎?”說話的是莘雪桐,她的親妹妹,比她小一歲,如今還在讀高三。
“小桐真是沒良心,半年沒見了都不想我,真是高冷又傲嬌呢!”見此良楓戲謔的說道。
“就你愛貧嘴,好了,快出去吃飯吧,等會菜都涼了!”莘媽媽嗔怪了她一句,便出去準(zhǔn)備碗筷了。
“姐,這次回來待多久,你們什么時候開學(xué)?”雪桐在旁收拾課本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
“怎么?小桐舍不得我了,就知道小桐是最喜歡我的了,來,咱抱一個!”說著便上前抱住了她。
“少臭美了,誰舍不得你了,隨便問問而已,哎,真像個小孩一樣,出門可別說你是我姐,我可丟不起這個人!”雖是如此說,卻仍是回抱住了良楓。
享受著妹妹懷抱的她,心里開心不已,好久沒有這樣了,她一直守護著的妹妹。
她想要抱的更緊些,懷中人卻忽然消失了,她跌坐在了地上,眼前畫面一轉(zhuǎn),她又看到了另一副場景。
眼前皆是一片白色,桌子上好像還擺著一張照片,她走近看了看,那照片上的女孩竟是她自己。接著她看到了很多人,有她認識的不認識的,最顯眼的莫過于最前面的兩個人,是媽媽和小桐,她們雙目通紅,似是悲痛到了極點。
她走上前去想抱住她們,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虛體,她們是看不到她的,她沖她們大喊道,“媽,小桐,不要難過了,我沒死我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很好!小桐,照顧好媽媽!”
忽的眼前景象卻又再次一變,竟到了醫(yī)院,她看到媽媽出了車禍被送進搶救室,而小桐卻是不見了人影,不知所蹤。
良楓心中很是焦急,她大聲喊道,“媽媽!媽媽……小桐...”
她渾身一震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她一身衣裳已全被汗?jié)窳?,往旁一看正是梅雪?!傲紬髂銐粢娛裁戳耍吭趺催@般驚慌!”
“沒什么,不過是做了個噩夢罷了!”良楓含糊的回了她,她知道自己哪怕是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竟有如此荒誕之事。
常說夢會有預(yù)見性的,難道這些都是真正發(fā)生的事嗎。
在原來的世界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媽媽會出車禍,而小桐又去了哪兒,良楓感到痛苦萬分,要是媽媽真的出了什么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只是如今她該怎么辦呢,她和媽媽她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時空,對了,同一個時空,那她再穿回去不就行了,良楓心中不斷思量道。
大街上忽然下起雨來,人們紛紛往旁避雨,但仍見著有那么一個姑娘撐著把傘不停在走著。
這個姑娘便是良楓,她支開梅雪,便悄悄溜了出來,此時正要下大雨了,梅雪是決計不會讓她出來的。
前思后想之后,良楓突然想起也許可以借助雷電的力量,以前看的小說電視劇里無數(shù)主角因遭電擊而穿越,或許她也可以,雖說這種方法一點也不科學(xué)還很危險,但為了能回到媽媽身邊照顧,她愿意一試。
雨越下越大了,良楓索性將傘扔了,剛才只是濕了她的鞋襪,如今卻是從頭淋到腳,她仍是將身子挺得筆直,不做任何躲避,任大雨吹打在她的身上。
她一路延著郊外而去,因為那兒的樹才是最多的,遭雷擊的可能性也更大。
終于她走到郊外樹林了,此刻正是雷電多發(fā)之時,良楓仍是無所畏懼的向著那些大樹走去。
突然有人從身后抱住了她,“楓兒,你要干什么?你莫要嚇我!”
那人正是月夜,見著良楓似是想要尋死,他心中恐懼不已。
“你放開我!我想做什么,你有什么資格管我!”說著她便強行掙脫了他的懷抱,快步朝樹旁跑去。
與此同時好幾棵樹正被雷電擊到,見著情況如此危急,月夜迫不得已地向她后頸施力,良楓便立刻暈了過去。
他抱起良楓,即刻帶她離開了此地,把她帶回他住的客棧后,便發(fā)現(xiàn)她發(fā)燒了,她淋了這么久的雨能不發(fā)燒么,如今她衣服濕透了,得趕緊給她換身衣服才行。
于是月夜喚來了客棧老板娘給她換了干衣裳,他便去給她抓了副藥煎敷后喂給了她喝。
這藥是月夜自己開的,經(jīng)過上次的事之后,他便學(xué)起了醫(yī)來,他拜讀了無數(shù)醫(yī)書也請教過許多名醫(yī),如今他已是比許多民間大夫的醫(yī)術(shù)都要高的多了。
興許是因為月夜一夜未眠的悉心照料,第二日早上良楓便醒了過來,高燒也都退去了,只是醒來見著是他,仍是不肯搭理他。
月夜見此倒是不在意,只是將早膳端來放在床邊便退出了房間,良楓仍是沒有任何動作,她半點也不愿吃他準(zhǔn)備的早膳,她就這么一直望著窗外。
忽然她聽到腳步聲,房間又被打開了,她好沒氣的轉(zhuǎn)頭說道,“你怎么又...竺天,你怎么來了?”仔細一看,來人卻是竺天。
“我路過閬月閣,是梅雪姑娘托我來的,怎么,在鬧脾氣嗎?”竺天笑吟吟地對她說道。
“我沒有!”良楓立即否認道。
“沒有便趕快將早膳用了,你病才剛好,可不能餓著了?!闭f著便把米粥端到她的面前,如此良楓再不情愿也還是喝了。
用完早膳竺天便向她詢問了昨日之事,想到竺天曾說他會算卦,那或許可以讓他幫自己想想辦法,于是良楓便向他娓娓道來,將自己穿越時空的事全部告訴了他。
剛開始,竺天也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但很快他便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他相信良楓,無條件的相信她。
后來竺天回家思索了半天,終于想起了與穿梭時空有關(guān)的陣術(shù),當(dāng)初師傅跟他說起過,不過他覺得這只是傳說便沒多關(guān)注。
他去查找了很多書籍,終于才找到師傅所說的那種陣術(shù),書中寫道此陣法確能讓人穿梭時空,只要在適合的日子和地點布下陣圖上的陣,陣中人意念堅定,便可成功。
可萬事有利皆有弊,此陣會減損人的壽命,而且若是陣法開啟后穿梭失敗了,那人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發(fā)什么呆???到底找到那種陣法了沒有?”來到了良楓面前的竺天,心中猶豫不決,到底該不該告訴她,若她知道自己騙了她,她肯定會恨他的,可若是說了實話,她必定會以身犯險的。
他眼睛四處張望著,忽的暼見路過門口的月夜,他轉(zhuǎn)念一想似是有了什么主意,便對良楓說道,“我確實找到那種陣法了,只是十分危險,你確定要一試嗎?”
“是,再危險,我都必須試一試,母親還在等著我?!彼粗锰斓溃劾锝允菆远?。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幫你布陣,只是你切記千萬要萬事小心!”
竺天算出三日后便是最合適的日子,良楓便會在三日后開啟陣法離開這里。
因此這三日她都不大出門,她一直在房中寫著什么,其實是在寫計劃和安排,在這個世界她最放不下的便是良人閣的眾人和整個閬月閣了。這是她的心血,她不能讓其毀于一旦,便將未來的打算計劃都列了出來,讓她們按著這些方向一步步的發(fā)展。
三日過的極快,轉(zhuǎn)眼已到了陣法開啟之日,他們選擇的地點便是當(dāng)初良楓落水之地。說來也巧,良楓當(dāng)日出遠門來東漓游玩,也正是因為此地是當(dāng)初她在原來世界穿來之地,所以她便很想來這兒看看。
看到剛才竺天讓她刻下的話,想起那時的事,不覺一切皆有定數(shù),是命運讓她回去的,從哪來自當(dāng)就要從哪回去,想及此,良楓望著那相似的湖面,眼里悲戚不已。
“良楓,可準(zhǔn)備好了,陣法該要啟動了。”
“都準(zhǔn)備好了,放心,我會凝神聚意的,開始吧!”良楓確是下定決心了,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
見她準(zhǔn)備好了,竺天便也開始了,他將一些符咒貼在陣法四周,與此同時他默默念著什么咒語,果然沒一會兒天上的星相便發(fā)生了些變化,良楓也逐漸被一層又一層的光圈團團包圍了起來。
突然有什么東西在沖擊著光圈,良楓稍稍分了絲神,聽到的卻是月夜的聲音。
“楓兒,不要走!”“楓兒,你打我罵我甚至是殺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讓我再也看不到你,好嗎?”“楓兒,別走,不要...留...我...一個人!”聽他語氣似是受了內(nèi)傷,良楓心神稍亂。
他雖是受了傷,可外面的沖擊聲卻從不曾停止,她仿佛都看到了他一次次受傷倒地,可偏偏又一次次爬起來上前想要阻止她。
她的心神越發(fā)不寧了,不行,不能再想他了,今日這樣的機會只此一次,一旦錯過了便要等上個二三十年,她等的了,母親卻是等不到了,于是她再次集中意念,不再受外界的干擾。
眼見陣法即將要被開啟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在一本異志中看到過人的鮮血可以打破陣法,如今不管是否有效,他只能這么做了。
他立即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左肩上,鮮血瞬時噴涌而出,那道光圈似乎受他血的影響暗淡了許多,他已是能夠看見良楓了。見此有效,月夜拔出匕首再次捅了一刀,他離良楓更是近了步。
濃重的血腥味鋪面而來,良楓微微轉(zhuǎn)頭見他瘋了一般不停往身上扎刀子,她驚楞住了,隨后猛然大叫道,“住手!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了!”
“只要你能留下來,我死又何妨!”月夜看著她,笑的一臉溫柔,仿佛說著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話一般。
良楓掙扎了一會兒,義無反顧的跑出了陣法中央,來到他的身邊,她趕緊將他手中的匕首搶走。見她終于不走了,月夜頃刻間便倒了下來,面上已是沒了半分血色,“你不走了嗎,真好!”
“你這個傻子,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以為你這樣我便會原諒你嗎,你休想!你若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良楓將他抱緊,語氣十分的兇狠,臉上卻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見此竺天趕緊叫人將月夜帶去了醫(yī)館,好在救治的及時,否則他必定會沒了命的。
從大夫口中她才得知,月夜本就久郁成疾,染了風(fēng)寒又不肯好好休息,前幾日還氣極攻心,傷了心肺,如今受了如此重的傷,流了這么多的血,還能活下來可以說是全憑運氣了。
聽了大夫的這些話,良楓悔恨不已,她不該如此氣他傷他的,如今竟害得他變成這個模樣,都是她的錯,是她的錯。
他如此千里迢迢的來找她,受她冷嘲熱諷卻仍是不怒不怨溫柔以待,她該聽他解釋的,當(dāng)初之事確有蹊蹺,是她不愿相信他的,若她肯冷靜想想,便也不會如此,是她太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