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莘良楓,草辛莘,良人的良,楓葉的楓?!?p> “那公子也不必叫我姑娘了,叫我良楓吧,月夜!”
“我呀,我現(xiàn)在的理想就是早日找到我的良人,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p>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好久了,也許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你了,你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我都記在了心里,它就在那里慢慢生根發(fā)芽,現(xiàn)在也許該開出花來了?!?p> “月夜真是體貼入微,哪個姑娘若是嫁給了你定會很幸福!”
“我哪有你說的這么好,我只是個尋常女子罷了?!?p> “你若不離我便不棄,此生與你白頭不相離?!?p> “公子說笑了,小女子不敢當(dāng)?!?p> “住手!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了!”
“你這個傻子,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以為你這樣我便會原諒你嗎,你休想!你若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月,怎么了?”
“好,永遠(yuǎn)都不離開!”
“我就是莘良楓,不過不是你的楓兒,我只是一個奸細(xì)罷了,一直蟄伏在你身邊的奸細(xì),如今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
“楓兒!楓兒...”月夜剎時驚醒了過去,想起夢里那模糊的畫面,他不覺有些害怕,害怕這是事實(shí)。
他急忙走下床向外而去,口里不斷呼喊著:“楓兒!你在哪里?楓兒!”
聽見他的呼喊,雅蘭忙迎過來,“公子,您快回房間去吧!您的身子還沒好呢!”
“楓兒呢?楓兒在哪里?快帶我去見她!”看到雅蘭,他很是焦急的問道。
“公子您先回去吧,良楓不在這里?!毖盘m避重就輕的回道。
可這似乎對他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他仍是固執(zhí)的想要找到良楓?!八谀??是不是生我氣躲起來了!雅蘭,你快帶我去見她!”
“良楓出遠(yuǎn)門暫時回不來了,公子您先回房休息吧,若是良楓回來看見您這樣,她會傷心的?!睙o法,她只能撒個小謊暫時安撫住他。
“她出遠(yuǎn)門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好吧,我這就回去?!惫蝗绱艘徽f,月夜便愿意聽她勸回去了。
雅蘭這樣的法子,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紙包不住火,他終是知道了。
這日,月夜在房里待了好幾天,見著外頭天氣不錯便想出去走走,路過石林,卻聽到雅蘭和他人的說話聲。
“大夫,我家公子的病究竟怎么樣了?什么時候會好?”
“這個老夫也說不準(zhǔn)啊,秋公子身上的傷口倒是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他為了他夫人的事傷心過度,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好在他如今不記得這回事了,只是若是他哪天想起來了,恐怕又會復(fù)發(fā)??!”
“這可如何是好?良楓墜入懸崖如今是生死未卜,終有一日公子總會察覺到的,到時可怎么辦?”雅蘭滿臉憂色的說道。
“噗!”聽到聲響,雅蘭往那一看,糟了,是公子,她暗道。
這邊聽到他們對話的月夜,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了那些畫面,原來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那根本就不是夢,不過是他在自欺欺人罷了。
越是想他的心越是疼痛不已,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有什么東西噴涌了出來,帶著濃重的腥甜味,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你是怎么照顧月夜的?不是剛好了些,怎么又變成這副模樣了?”族長恰巧來看月夜,卻發(fā)現(xiàn)他病情加重了,不由得對雅蘭質(zhì)問道。
“族長,這真不關(guān)雅蘭姐的事,公子的病情雅蘭姐可是關(guān)心的很,那些湯藥和膳食可是她每日親手煎熬做好的,公子的情況每日都要我事無巨細(xì)的告訴她,我看公子這根本就是心病,就是請?jiān)俸玫拇蠓騺硪?.....”這段時間一直貼身照顧月夜的青竹,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忙站出來為雅蘭說話。
“青竹,別說了!”看到族長的臉色越發(fā)的不好,她忙出聲制止道。
“族長,青竹還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此事是奴婢的失誤,沒有照顧好公子,奴婢甘愿受罰!”她知道族長的脾性,忙上前領(lǐng)罰道。
“這次看在月夜還需人照顧的份上,皮肉之苦就免了,就扣掉你三年的工錢吧!”族長似是大發(fā)慈悲的說著,隨意的便斷了別人的生源。
聽到這些,雅蘭的臉色白了白,隨后立即對他叩謝道,“多謝族長開恩!”
青竹在一旁氣憤不已,這族長可真是絕,明知雅蘭賣身秋家就是為了供家里的生計(jì),居然扣她三年工錢,沒了這三年的工錢,她家可怎么支持的下去。
難怪公子不喜歡他,這么狠厲精明的爺爺,任誰都覺得他跟慈祥沾不上半點(diǎn)邊,青竹在心里默默道。
“派下去尋她的人可有消息?”細(xì)細(xì)想道月夜的病源,族長似關(guān)心的問了句。
“還沒有,那懸崖下人跡罕至,尚未發(fā)現(xiàn)夫人蹤影?!敝勒f的是良楓,她忙回道。
“如今這樣也不是辦法,再多加派些人手吧!盡快尋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似是想通了,他便對雅蘭囑咐道。
“是。族長!”雅蘭忙回道,眼里閃過一抹喜色。
族長這么說,自然就是愿意救良楓并迎她回來,這也算是從心底認(rèn)可她了。
可終是姜還是老的辣,雅蘭還是太天真了,她低估了某些人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會何等的不擇手段。
回到婚禮前幾天,夜里良楓一個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她這是怎么了,居然失眠了,莫非是得了所謂婚前焦慮癥,她失笑道。
雖是如此,她還是努力想要入睡,畢竟都快子時了,再不睡對身體可不好。
她在床上默默數(shù)著羊,希望這個大家普遍說的方法能有效,沒過多久,她似是感覺到有些昏昏沉沉的,大概困勁上來了,她緩緩閉上了眼。
“殺了他!他是騙你的!殺了他!殺了他,一切都能結(jié)束!”似是在夢中一般,有個人不停的在她耳邊念叨著。
躺在床上的良楓似是夢游一般,無意識的在房中四處尋找著,不一會兒,一把匕首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上。
她將匕首放在枕下,然后躺回床上睡著了。
夢里,她看到自己拿著一把匕首捅傷了月夜,她拼命想要阻止,可那個自己似乎是被人控制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意識。
看到那樣的場景,她害怕極了,她想要趕緊從夢里醒來,可是任她怎么做,皆是沒有一點(diǎn)辦法,她似乎被困在了夢中。
第二日,良楓很早便睜開了眼,她看了看四周,隨后陰惻惻的勾唇一笑。
白日里她什么都未做,只是安靜的看書發(fā)呆,因她以前也曾這樣過,素娘便沒多在意,任她如此,幫她把一切事情處理妥當(dāng)。
到了夜里,夢中良楓似乎有了些意識,她感覺似乎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可她卻什么記憶都沒有,這一天是誰過的,難道她身體里有了另一個控制她身體的意識。
絕不能,絕不能讓別人來控制她的身體,她心底很是反感,她討厭這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
她集中著意念,強(qiáng)烈的想要從夢中醒來,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
或是她意念很堅(jiān)定,亦或是那對她施控之人稍稍懈怠了,她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總算是回來了。
她在房間四周找了找,果然在枕頭底下找到了那夢中出現(xiàn)的匕首,那對她施控術(shù)之人難道是想要如夢中一般,要她親手殺了月夜。
不,夢里月夜似乎并沒有死去,夢中的她也并沒有傷及他的要害,那么那人該是只想她重傷了月夜而非殺了他。
如今這么一想,她可真是不得不佩服族長的陰狠毒辣,居然想出了這么個絕妙的法子,既可以名正言順的讓她永遠(yuǎn)離開月夜,還可以讓月夜對她徹底死心,果真是高啊,姜還是老的辣。
但這并不代表她會任他擺布,她絕不會讓自己傷害月夜的。
他讓人對自己施了控術(shù),那定是在她身邊安插了人監(jiān)視著她的,她若是現(xiàn)在去告訴月夜,是不大現(xiàn)實(shí)的,或許可以把消息告訴別人,可若是讓他們知道了,不就打草驚蛇了,到時還不知道他們又會想出怎樣的辦法來對付她。
良楓看了看那關(guān)鍵的匕首,剎時她拿起了匕首,她用硬物將匕首的利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砸斷,她要在無形中破壞他們的計(jì)劃。
可還沒多久,她便又感到困倦了起來,她知道那人又在施術(shù)了,不行,她得再堅(jiān)持一會兒,時間不多了。
實(shí)在忍不住困意,她便將針扎在自己的身上,越是困乏她便將針扎的越深,以求清醒一陣,待達(dá)到她要求的長度后,她將匕首藏好,很快便昏睡了過去。
由此,她每晚皆是如此,重復(fù)著將鋒利的匕首砸斷,最后便只剩下了不到三個指頭的長度,如此就算捅傷了月夜,也只是皮肉傷罷了,傷不到他的。
她成婚那日白日里她竟然有了那么絲意識,她大概能感覺到月夜所做的,下了花轎,她本該自己走的,可月夜竟抱起了她,她很是感動,也想努力脫離掌控,可想到族長的陰謀與算計(jì),她終是選擇隱忍,她怕她貿(mào)然行事會令月夜收到更多的傷害,還是一步步來吧。
后來她再有意識便是在傷了他后,如今她確是信了月夜曾經(jīng)對她說的了,從小他身邊便有許多人想殺他,殺手刺客防不勝防,于是他的警惕性變得越發(fā)高了,有時甚至都是他本能的自衛(wèi)反應(yīng),他還沒意識到,身體便已有了動作。
如今他不也插了把匕首在她的身上,可她卻沒有恨意,甚至是慶幸,他會保護(hù)好自己,而如此她也才有機(jī)會醒過來,
那對她施控術(shù)之人似是說了什么話,月夜臉上滿是傷痛與不可置信,她猛然推開了月夜,她現(xiàn)在很怕,她怕自己再會做出什么傷害他的事來。
看到這懸崖,良楓對他微微笑了下,便轉(zhuǎn)身躍入懸崖。
她知道這樣正是入了族長的圈套,可她情愿如此,她不管別的,她只要月夜好好的。
由此事看來,族長確實(shí)不是個會心疼孫子的人,甚至不惜以傷害月夜為代價也仍要讓她離開,只要不會令月夜死,相信他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比起不顧一切的去反抗到底,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許還有一線生機(jī),她是絕對做不到以傷害月夜為賭注,來與他賭一場,就是賭贏了又如何,她這般和族長又有什么區(qū)別。
月夜,等著我,我一定會再回到你身邊的,就是爬,我也要爬回來。
“二哥,這好像有個人,還是個姑娘呢!咦!是她呢!居然還有氣息!”
“我們走吧,我對她這種人不感興趣!”
“二哥,你怎么能見死不救呢?看在我的份上你就救救她吧!要不給她用那個?就當(dāng)試試藥啦,順便還能救她!”
“兮兒還是這般的善良,好吧,就聽你的!”
“找到了,公子找到了!”雅蘭頭一次這么情緒激動,看起來很是急忙的樣子,全無了一個管事大丫鬟的模樣。
修養(yǎng)了好幾日,月夜的病情仍是不見好,他每日躺在床上,總是看著窗外,眼里似又在看著別的東西一般,一直神游在外。
這會聽到雅蘭的話,他稍稍回過神來,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奇怪她何時變得這般喧鬧了。
“公子,良楓找到了!如今正在回來的路上!”雅蘭歡喜的說道。
“良楓,楓兒!是找到楓兒了?她什么時候回來?”明白是有了良楓的消息,月夜眼中剎時多了一抹神采。
“公子莫急!按車程晚膳時便會到的!公子還是趕緊養(yǎng)好身子吧!不然到時可如何去照顧良楓!”說罷她便將藥膳端了上來。
聽她這么說,月夜便也聽話的全都吃了,隨后便躺在床上老老實(shí)實(shí)的睡了個覺。
待到晚膳時,雅蘭端來膳食,用完之后,他便急切的想要去看看良楓。
見此,雅蘭也不攔著,讓青竹攙扶著他,自己便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
看著這熟悉的景色,月夜知道這是她曾住過的院子。
走進(jìn)院子,一切好像還跟從前一般,一點(diǎn)都不曾改變,這屋子的主人回來了,院子里似乎也更多了些生機(jī)。
來到臥房,看見床上那熟悉的容顏,月夜瞬時濕了眼眶,見此,二人悄然離去。
他一直站在那里默默看著她,他不敢動彈,他怕這會是一場夢。
忽然良楓動了動,被子便已被掀開了些許,怕她著涼,他走過去忙為她蓋上,忽然眼里卻是閃過一抹震驚。
怎么會?怎么會...他心底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