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公子,良楓又發(fā)燒了,可要請大夫?”半夜里雅蘭突然敲了敲月夜的房門,在門外很是焦急地問道。
“我去就行了,莫要麻煩大夫了。”說著便走了出來,忙往良楓的院子趕去。
雅蘭并不是與良楓住在一起的,她本是住在良楓隔壁的院子里,只是半夜里忽然聽到一陣凄婉的琴聲,她便起身看了看,誰知卻發(fā)現(xiàn)是良楓在彈琴。
這本就已是深秋時節(jié)了,更何況此時還是深夜,空氣里本就帶著幾分寒意,可良楓卻是只穿著件單衣便就在外頭彈著琴,全然不懼涼風(fēng)的模樣。
她當(dāng)時趕忙走去將她拉進(jìn)了屋子里,卻是發(fā)現(xiàn)她身上燙的很,定是著涼了,來不及怪她,她便趕忙去找公子了。
“楓...良兒!你怎么又發(fā)燒了?病不是剛好嗎?怎么這么不知道照顧自己!”說著便給她把了把脈,確定只是風(fēng)寒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開了一副藥讓雅蘭去煎來喂她喝了,便守在良楓身邊不曾離開?!霸赂绺?,都是我不好,害你這么晚了還要來照顧我!”
見良楓很是愧疚的模樣,月夜便也舍不得怪她了,直安慰道:“你沒事就好!”
“月哥哥我睡不著,你可以給我講故事嗎?”良楓眼里滿是疲憊,可就是不肯休息,也許是難得月夜在此,她便想著多親近親近。
“好,那你想聽什么?”
“只要是你講的我都喜歡!”
“從前,有個女孩子她生的一點也不美,可偏偏就是那么讓人喜愛,她很可愛有時也很淘氣,她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做事也總是毛手毛腳的,可她卻是有一顆為他人著想的心,如斯溫暖的心,總是一點一點......”沒等他說完,良楓便已睡著了,月夜無奈的笑了笑,噤聲不語。
他怕良楓晚上會凍著,便拿著本書守在旁邊一直不曾睡下,他時不時燙燙她的額頭又給她蓋好被子,只是每次給她蓋被子時,便又聞到了那股味道。
從崖下被救回之后,第一次見她便就聞到了這股香味,來自西雪國皇室的特有香氣,莫非是良楓與西雪國皇室有什么瓜葛,還是有人對她種下了什么毒藥,可他仔細(xì)探查過,結(jié)果卻是什么也沒有。
因是怕良楓受到傷害,雖是覺得奇怪,他卻也沒說什么。
“良兒,好些了嗎?”早晨,見良楓醒了,月夜忙問道。
“好些了!月哥哥你真好,一直在這里守著良兒,你為什么要對良兒這么好???”良楓一臉甜甜的笑意,眼里滿是幸福神色。
“只因為是你,這是我對你許下的誓言,秋月夜永遠(yuǎn)愛莘良楓,此生不離不棄!”月夜對她說道,眼底是滿滿的溫柔。
良楓默然不語,眼底劃過一抹異色,隨后對他說道,“我亦是如此,只是我忘記了過往,也許有些地方也不似從前了,月哥哥你還會愛現(xiàn)在的我嗎?”
“莫要擔(dān)心!只要是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永遠(yuǎn)都愛你如初?!币娝剖遣婚_心,月夜忙安慰道。
“時辰不早了,先用早膳吧!”說罷便將早膳給她端來,親自喂給她喝。
“嘶!這蘿卜絲好辣!月哥哥可以把它挑走嗎?”忽的良楓急忙對月夜說道,似是有些難以忍受這味道。
看到良楓緊皺的眉頭,月夜頓時楞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忽的起身看著良楓輕聲說道,“良兒,突然想起我還有要事,我須得走了,我讓雅蘭來照顧你吧!”
話剛說完他便已急忙離去了,只剩良楓在后面喚道,“月哥哥!你怎么了?月......”
他走后不久,雅蘭便走了進(jìn)來,“良楓,趕緊將早膳用了吧,藥我已經(jīng)熬好了!”
“拿走,我...雅蘭姐,你先放這吧,我現(xiàn)在不想喝,我累了想先休息下!”見是雅蘭,她面上有些虛弱的說道。
“好,你休息吧,那我先出去了?!闭f著雅蘭關(guān)上了房門,只是有些恍惚,剛才是她看錯了嗎,良楓為何那般惱怒的神情,應(yīng)是她沒休息好,出現(xiàn)幻覺了吧。
回到房中的月夜凝神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青竹一早見著月夜急匆匆的回了房,卻見他什么事也沒做,不禁好奇問道,“公子,您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有些事不太明白,青竹你說一個人的喜好習(xí)慣會輕易的改變嗎?”見是青竹,他便隨口問了一句。
“這個青竹也說不準(zhǔn),不過要是我的話,我喜歡一樣什么東西肯定一直都不會變的,就是我忘了自己是誰,我也還是會喜歡的,公子您突然問這個做什么?”青竹聽了認(rèn)真的思慮道。
“只是想起什么事罷了,青竹,幫我把商隊的領(lǐng)頭叫來!”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月夜忙對他吩咐道。
“好,青竹這就去!”說罷他便出了府。
見他離去,月夜便即刻寫了封信封起來,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他能找到答案,他暗道。
夜里,因是聽聞良楓今日都沒有好好用膳,月夜心里焦急,怕她病情加重,用完晚膳便來看她了。
只是才剛進(jìn)屋子,便見房間水霧繚繞,知曉她此刻應(yīng)是在沐浴,趕忙便要退出房間。
“月哥哥,你來了?”一道女聲在房中響起,許是在沐浴,她的聲音有些說不出的嬌柔。
“良兒,失禮了!我不知道你正在沐浴,我馬上便走!”聽到她的聲音,月夜忙回道。
“月哥哥,救命啊!”忽然良楓喊了一聲,聲音很是急切,似是出什么事了。
聞聲,月夜恐她真出什么事,也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便闖了進(jìn)去?!皸鲀海∧阍趺戳??”
進(jìn)來一看,卻是發(fā)現(xiàn)她安然在浴桶中,什么事也沒有,看到她的脖頸與鎖骨,他臉上微微有些紅暈,趕忙轉(zhuǎn)過身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他輕聲的問道。
“只是只蟲子罷了,剛才嚇壞我了!”良楓嬌聲回道。
“既是沒什么事,我便回去了!”說著便向外頭走去。
“不要走,月哥哥!留下來好嗎?你總是這般冷淡,我們都拜過堂了,便是夫妻,為什么不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妻子呢?”突然良楓走出桶內(nèi),從身后抱住了月夜。
身后明明是自己心愛的女子,可不知為何他竟不由得感到十分的排斥,被她抱住的地方簡直就如被針扎一般,他沒來得及多想身體便已做出反應(yīng),迅速掙脫了她的環(huán)抱。
知她此時必是未著寸縷,他緊緊閉著雙目,憑著記憶跟她拉開了距離。
“月哥哥,你怎么如此冷落良兒!”見他如此,良楓向他繼續(xù)靠近并低聲抽泣道。
“雅蘭,快進(jìn)來帶我出去!”好像聽到雅蘭的聲音,他忙喚道。
聽到月夜的喚聲,她忙開門走了進(jìn)來,卻見良楓未著寸縷的站在月夜身旁,而月夜似是對她避之不及,見月夜閉著眼不方便,她忙上前攙扶他。
“公子,這......”
不待她多說,月夜忙道,“莫問了,快扶我出去吧!”
見此,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將月夜攙扶著帶出了良楓的房間。
“雅蘭,跟我走,我有事要與你說?!背隽朔块g,月夜思索了會便對她說道。
“好的,公子!”說著便隨他離去了。
房中良楓扶著浴桶苦笑道,她竟比不上一個婢女,她都這般主動了,可他卻是絲毫不動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心呢。
“死老婆子!這是爺爺?shù)牡乇P,你給我滾遠(yuǎn)點!一臉病殃殃的樣子,真是晦氣!”破廟中,一個乞丐將剛剛靠近的老人趕緊驅(qū)逐開來,像是極怕染上她的病似的。
“小兄弟,你就不能讓老身歇歇嗎?我走了很多地方了,真是很累了!”老婦人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對他懇求道。
“滾!滾!滾!這年頭我可憐你,誰來可憐可憐我啊,在那些個居高位者的眼中,人命卑微如螻蟻,我勸你還是趕緊挖個坑把自個給埋了吧,省得到時候死了也沒人替你收尸!”
將老婦人趕走后,他便自個躺了回去,不知在低聲咒罵些什么。
老婆婆見此處也容不下她,她只得撐著孱弱的身子繼續(xù)向遠(yuǎn)處行走著,忽然她緊按住胸口,身子驟然倒在了地上,她不斷抽搐著,似是痛苦萬分的樣子。
她看著眼前的野花,它們是那般的鮮艷嬌嫩,不像她,已是個垂暮的老人了,她或許真的如那人所言就快要死去了。
就在她想要閉眼之時,卻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打在她的臉上,她微微睜眼一看,下雨了,真好,她正是口渴的緊,她便張著嘴,將落下來的雨水喝掉了。
真是天不亡她,她漸漸覺得自己有了力氣,便支撐著坐了起來,忽的她聞到了些熟悉的味道,她往旁一看,是一種野草。她隱約記得這種草藥似是能清熱解毒的,她摘了幾株便就這么吃了下去。
興許她沒有記錯,她竟覺得身子沒那么痛了,她緩緩站了起來,繼續(xù)向前走著,只望找到個能落腳的地方,讓她老人家能好好歇一歇,她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