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密林之下潺潺細(xì)流流淌山澗,自高處流淌至低處。凡山澗流淌之處,便有生物之腳印,這一條小溪正是多少生命飲水之處。尤其是碩山連綿山脈之中,一條小澗也是諸般爭斗之所在。
碩山山脈緊挨漣水大澤,水量充沛無有干涸之虞,連綿群山之中亦有幾條山溪流淌。各般生靈有時會為水源爭斗一番,勝者獨占享受勝利之水。
當(dāng)然,此處生命多是一些未開靈智之兇物,以及少數(shù)兇意難掩的兇靈。
一條山溪旁,有愚握著劍器之柄,雙眸緊盯不遠(yuǎn)處全身警惕。上游不遠(yuǎn)之所在,幾只多翅生物正低空飛行,似是在戲水一般。
軀干之上,生有兩對半透明晶瑩之翅,首部似是有無數(shù)小眼睛,凝聚為一只大眼睛,色呈赤紅。兇物身軀細(xì)長卻不過八丈之長,兩對翅膀飛行之間嗡嗡直響。
有愚緊盯對面,緩緩?fù)瞬娇吭谝惶幐吣緲涓烧谘谏碥|,平復(fù)緊張之情。在此方世間,能退就退不可莽撞,尤其是在四周盡是強大兇物之時,若是遇到可斬殺之兇物,亦須先行觀察一二,免得出現(xiàn)變故。
此地畢竟不是丘地,無有長輩保護,一切只能靠自身努力!有愚與碩漣山脈鉆行的幾個日月輪轉(zhuǎn),倒是漸悟出了一個遮掩自身存在之小技巧。
也是他感悟氣相之妙后,進而明了察覺世間生靈,皆已有些許不易覺察之淺薄靈身四相。平時只需將周身氣相隱匿,再遮擋身軀,即使有兇物與你眼前經(jīng)過,亦是難以察覺。
此方法倒是屢試不爽,尚未有兇靈看破!
戲水兇物不時落于水面,又再次揮翅升高,倒是有幾分愜意。不過此等愜意之景象,未曾持續(xù)多久,高林之內(nèi)一條細(xì)長事物直至襲向戲水兇物。
細(xì)長事物卷住一只戲水兇物,嗖的一聲消失在高林之內(nèi)。此時,戲水生物方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升空,飛與樹冠之間消失無蹤。
有愚靠著樹干緊握劍柄,以他天賦眼力,居然未曾看清來襲使何種事物,是否是一尊兇物?不過,幾日躲避兇物,耐性也算是尚可,靠在樹干旁未有動作。
直到感覺四周無有情況,方才試著自藏身處出來,再行尋找安全之處。有愚尚未走出多遠(yuǎn),幾條細(xì)長事物迅猛襲來,趕忙往一旁一滾躲過。順勢抽出利器一劍斬斷幾條莫名事物。
咕~咕~?。?!
一陣震吼與高林之中響起,吼叫中倒是有幾分痛苦之意。
有愚顧不上看斬落為何物,趁著幾條細(xì)長物體回縮,趕忙借著粗大植桿躲避,身形極快遠(yuǎn)離山溪之旁。
不過,似有兇物已然不甘?!肮竟尽苯新曌赃h(yuǎn)而近,另有樹干斷裂之音響起。奔跑之中,有愚只覺身前有一道暗影,身形趕忙轉(zhuǎn)變方向。
“咚”一聲沉悶之音自身后響起,震動大地,有愚面容一肅眸生冷意。既然被對方追上,那么只有行斗戰(zhàn)之舉,方才有可能活命。
一念至此,停下腳步不再慌張奔逃,回首快速看了一眼,雙手各持利器,面對未知兇物。未等有愚反應(yīng)過來,一道細(xì)長事物留下一道殘影,卷著有愚吞入巨口之中。
“咕~”生有巨口兇物發(fā)出吼叫,兩條粗壯后肢蹬地,一躍高過百丈樹冠,一躍足有數(shù)里之遠(yuǎn)。每次跳躍便砸落一片高木,也虧的巨口兇物皮膚極為堅韌,不會被高木穿透刺傷。
巨口生物幾次跳躍,便落于密林中一處水潭之所在,咚的一聲濺起水花。水潭周圍亦是數(shù)十相同體型生命,乃是與此只兇物同類之兇物。
此一類兇物,首與軀干相連,最為明顯便是一張巨口,生四肢,前肢細(xì)小,兩條后肢粗壯,后肢一躍,便是百丈之高。
林木之中水潭,潭水約有數(shù)里,其中有數(shù)十相同兇物存活。此處水潭之所在,便是巨口兇物生存之地,亦是平日休憩之地。
每次巡狩獵物回返之后,便各自回返水潭,每次有餓意再行外出。
晦暗之內(nèi),有愚自昏迷中醒來,方才兇物襲擊過快,他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對方吞入口中。此刻醒來,只覺有巨力從四面八方壓來,似要壓碎有愚之身軀。
擠壓之下,握拳打擊四方,感受到層層綿軟堅韌事物,又好似空無一物。有愚全身被擠壓無法有大動彈,渾身似被侵蝕,眼眸轉(zhuǎn)動只見周遭晦暗,應(yīng)當(dāng)是兇物體內(nèi)。
就是不知是口中,還是腹中?
此時此刻,有愚被困在對方體內(nèi),隱有所感若不能脫困,必然是身死靈消。趁著還有幾分余力,趕忙一點點扭動者身軀,一點點前進尋找者丟失的利器。
兇物體內(nèi)有幾分堅韌,單憑有愚自身是無法脫困,唯有找到一柄利器方有可能解脫。就是不知,利器置于兇物體內(nèi)何處?
外物,一尊兇物蹲臥石巖之上,約有六丈高,身處同類中不算龐大,也不算矮小。原本正閉目蹲在石巖上,忽覺體內(nèi)有異動,兩大兩小四目齊睜,扭動身軀便再次閉目。
兇物身軀之內(nèi),有愚一點點擠開前方所擋事物,一點點蠕動著向前。眼眸不時左右看上幾眼,尋找確定劍器之所在。
或許是因身處兇物體內(nèi),他此時不好觀察周圍,較難確定劍器之所在。好在寒先生所煉制之劍器,亦有一股不凡之象,只需近些觀察即可發(fā)覺,不至于毫無希望。
不過,脫困之舉還需趕快,有愚感覺有些許皮衣已然被侵蝕,連帶身軀生有刺痛之感。
一點點挪動之下,有愚只覺全身一半身軀傳來劇痛,隨即悶哼一聲。靈思急轉(zhuǎn),如此行事還未等他尋到劍器,便已然先行身隕。
靈身睧矇之間,一點虛幻光彩快速閃爍。一道無狀無形清濛之氣蜿蜒矯矢,與身軀內(nèi)而飄渺行之,補益壯大自身。
有愚悶哼出聲,身軀外出現(xiàn)一篇無形無狀莫名之力包裹自身,劇痛立時大為消減,連帶動作亦敏銳了幾分。不過,此等不是長久之計,無形無狀之力亦在迅速消散,似是被混沌吞噬磨滅。
就在有愚展露運使初生之氣時,蹲臥石巖之上兇物,眼瞼之下眼珠微動,倒是未曾睜開。
生滅之難欲加身,昏暗之中有愚一雙眼眸依然清亮,面容難以琢磨,伸著手掌一點點探索。
能生存與此方世間,所有生靈皆有此等堅毅之意志,想盡一切方法只為求活,即使只有一線希望。
兇物體內(nèi),有愚靈思急轉(zhuǎn),已然不知外界過了多久,只記得劇痛之感一直反復(fù),體表無形無狀之力似薄實厚,卻一直存在只,為保護自身不被兇物消化一空。
恍惚之間,手指碰到一處硬物,有愚精神一振,顧不上疲累仔細(xì)摸索,略做感受一番,伸手握住劍柄。先行平復(fù)靈思雜念,手臂吃力抬起,卻被巨力壓制無力抬起。
外界,就在有愚試著手持劍器之際,兇物四目豁然齊睜,帶著驚疑之色望著四周。方才似有威脅直指于它,兇物不多之靈思,卻無法思索是從何處而來。
尚未感受何處有威脅,兇物忽的四目圓睜齊突于外,長開巨口發(fā)出一聲大響“咕~?。?!”
聲音響起,驚起水潭正假寐之同類兇物,各個有迷茫之色驚疑之情望著四周。
“咕~!”又一聲凄厲之聲響起,緊接著一尊兇物,四肢一躍鉆入高林中,不知要去往何處。
水潭之所在,一道道波紋緩緩浮現(xiàn)激蕩,兩雙冰冷之眸自水底浮現(xiàn),看了一眼周遭便又潛入水潭內(nèi)。
巨口兇物一躍百丈之高,數(shù)次跳躍便是數(shù)里之遠(yuǎn)。它此刻也顧不上什么忌諱,與碩山山脈之上橫行無忌,不知驚惹多少強大兇物。
身軀之內(nèi)劇烈疼痛刺激著兇物,也不管方位四處沖撞,仿佛要借此逃脫疼痛。兇物愈發(fā)瘋狂愈發(fā)有狂暴之感,連帶著些許大兇物,見對方?jīng)_來亦只能趕忙躲避。
當(dāng)然,有兇物躲避便有兇物不曾躲避,直直與巨口兇物碰上,上演一場慘烈廝殺。
月華之下,一尊狂暴兇靈,將一尊十丈兇靈撞擊的四分五裂,自身亦是破爛不堪,卻依舊一躍而起,直到砸落一處山石之上,無法動彈。
憑借方才兇靈戰(zhàn)績,周遭之兇物少有前來者。月華下,兇靈四目緊閉生機似有似無,四肢不時微微顫抖好似隨時殞命。
好半響,一截劍尖自兇靈腹下刺出,割裂出一道傷口,有愚自里面緩緩爬出,摔在石巖上。
此時此刻,有愚身軀受創(chuàng)嚴(yán)重,身軀已被侵蝕大半,大片灰黑之色布滿其上,臉龐上亦是有黑色裂紋。踉踉蹌蹌拄著劍器站起身來,回首看了一眼兇靈,嘿了一句:“還是我存活到最后。”
說完此言,有愚身軀一陣搖晃,趕忙立定,繼續(xù)運使無形無狀初生之氣包裹己身,支撐殘破之靈身。
“若是未曾明悟靈身內(nèi)相,此次…我恐怕早已被其吞噬殆盡了!”靈思轉(zhuǎn)動,有愚此刻顧不上其它,晃晃悠悠欲要遠(yuǎn)離兇靈。
此刻尚無礙,若是還有其它兇物尋至于此,他千辛萬苦自兇靈體內(nèi)沖出,也就是一場玩笑了。雙手拄著劍器,一步步向前走去,布滿周身灰黑之色有消散之跡象!
待行了十幾丈之遠(yuǎn),有愚眉頭輕皺,一是為自身,二是為身后之殘留痕跡。此刻卻因身軀劇痛之故。不好清理行走過痕跡,一步步之間,矮小身影慢慢走進高大密林之中,直至被粗大樹干遮擋住身軀。
月華皎潔,今時之月華顯露青意,青芒揮灑世間,讓萬物包裹上點點青意。月華之下,世間有爭斗,有祥和,有新生,有滅亡,………。世間萬事萬態(tài),皆呈現(xiàn)于日月光輝大明之星下,無有甚新奇之處!
清月?lián)]灑柔和,石巖上兇靈存留之身軀,隱約有水氣彌漫,初時只有絲絲縷縷,隨即便有濃郁之感。隨即凝聚成一滴玄青色水滴,自兇靈細(xì)滑皮膚之上滴落。
“咚咚咚~”沉悶之因響起,一尊約百丈之高巨靈,邁著沉重步伐走了過來,周身盡是淡黃之毛發(fā),身旁一眾高木不過比之高上一頭。
一雙淡黃眼眸極具靈性,掃過腿邊,輕咦了一聲。打量片刻,巨掌輕握,便將六丈兇靈抓在手掌。輕言:“倒是有趣,便將此物交與小崽子,也省的他一直煩我!”
雄偉生靈一步便有七八十丈,撥開樹枝朝著一處植木茂盛色彩斑斕之山峰行去。“咚咚咚~”腳步之聲再起,一陣陣震蕩之感傳播開來。
高木林中,一只身軀不大兇物探頭探腦,不時低首聞上一聞,大鼻子皺了皺。忽的聞到一種特殊味道,扭頭尋著氣溫飄來之處。
不遠(yuǎn)處,一滴玄青液體滴落草葉之上,兇物趕忙伸舌添了下去。小眼睛微亮,尋著氣味再次跑去,欲要再尋找到幾滴。
直至行之一處,鼻頭微動,好似生有強烈刺激,卻不同與方才液體,有種別樣之感覺。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一生靈背靠樹干一動不動,披著植被草葉,周圍空無一物。
兇物悄咪咪試探前進,發(fā)覺對方還是無有舉動,小心爬至進前。一張口,咬在對方身軀之上?;杳陨`身軀一顫,豁然開目,一雙漠然清亮之眼眸睜開。
恍惚之中,有愚被一陣劇痛驅(qū)散睡意,雙眸一睜,只見一只兇物咬著自己大腿。抬手一劍斬了過去,利刃分割皮毛,兇物立時斃命。
試著站起身,卻因全身傷勢過重只能放棄。無形無狀之力一直滋潤修復(fù)傷勢,不過太過緩慢。
靠著樹干休憩片刻,待有幾分氣力,方才顫顫巍巍站起,每一步都有絕大疼痛刺激。
尋到一旁樹干,在接近地表之處,用盡全力切割掏出一處可供容身之所在。做完此事,又回到原處,割下一塊吃食,將就著吃了幾口。
晃晃悠悠蜷縮著鉆了進去,最后將整塊連帶樹表擋在外面。
“怎的,總感覺外出…先學(xué)會了挖洞躲藏!”有愚暗想。不論此處是否隱蔽,至少躲過了體型龐大之輩,至少能躲過一部分。
黑暗之中,有愚靈思沉悟,玄幻光彩愈發(fā)閃耀。靈身睧矇中,一道無形無狀之氣,于混沌之中蜿蜒肆意而行!
疼痛依在,不過未曾有兇物襲饒下,在莫名之力滋潤下,身軀在極其緩慢回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