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激進療法
“……小哥哥?!比钊钜呀?jīng)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不要出現(xiàn)不對勁,但她還是一開口就帶上了一些顫音,結(jié)合她軟糯的小奶音,這聲音里就感覺好像有些哭腔。
于是,原本不打算理她的顧瑜川大跨步走過來,打開了房門,看著門口一臉茫然的阮阮。
“你,別哭。”顧瑜川很少見到阮阮出現(xiàn)這樣的表情,像一只驚慌失措的小白兔,連眼中都還帶著一些泛紅的血絲,眼角也聚起了一些霧氣,就像是即將要哭出來。
“我沒哭……”嘴上是這么說著,但是阮阮沒忍住,直接過去撲進了顧瑜川的懷里,一邊說著自己沒哭,一邊掉眼淚。
“你,我,這……”顧瑜川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甚至有點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里放,只能去笨拙的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輕輕拍著阮阮的后背,“不,不哭……”
他說話本來就不順暢,現(xiàn)在一著急加上緊張,就更結(jié)巴了。
“我真的沒哭?!比钊顜е耷徽f了這么一句,然后隨便抬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滿臉的淚痕。
“好?!鳖欒ごㄒ娝辉俪槠?,果真慢慢松開手來,最后變成兩人面對面直立站著。
阮阮吸了吸鼻子,道:“小哥哥想玩拼圖嗎?”
“……什么?”顧瑜川很是期待她要跟自己說什么,腦中也設(shè)想了無數(shù)個交談的畫面,唯獨沒想到她會問自己,要不要拼圖。
“我們再玩一次拼圖吧,要是這次小哥哥還是輸給了我的話,那小哥哥就不許再生我的氣了,怎么樣?”阮阮從身后拿出那個裝著拼圖的盒子,心里是萬分忐忑。
別看她現(xiàn)在這個故作輕松的樣子,其實她的心里早就翻了天,只是在學(xué)著顧瑜川的,把自己冷靜的那一面表現(xiàn)出來,給予身邊的人安慰。
“……好。”顧瑜川并沒有表達什么別的情緒,他只是頓了幾秒,出聲應(yīng)下,然后等阮阮走進來之后把房門關(guān)上,兩個人在桌子面前落座。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阮阮手里那盒拼圖收走:“你已經(jīng),玩過,重復(fù)?!?p> “誒?我一著急,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忘了,這個我已經(jīng)玩過了,不能重復(fù)?!比钊钅托牡陌阉脑捴貜?fù)了一遍,然后才問道,“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行呢?”
顧瑜川沒有說話,而是側(cè)身從抽屜里拿出另一副全新的拼圖。
為什么是全新呢?因為上面的塑料薄膜都還沒有拆下。
阮阮是知道顧瑜川對他的那些拼圖有多重視的,平常這些沒有拆封的新拼圖,就更能體現(xiàn)他有多舍不得玩。
但是現(xiàn)在卻隨便拿出來招待她……
阮阮也沒有說話,看著他把拼圖拆出來,然后當(dāng)著她的面,把兩副拼圖全部打亂,然后弄到一起。
“這是什么意思?”阮阮心里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但她還是仰頭問了一句。
顧瑜川有些不好意思,聲音雖小,但是帶著堅定:“我們,一起?!?p> 阮阮點點頭:“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我們應(yīng)該是一起的,不應(yīng)該是敵對面,是嗎?”
顧瑜川也跟著點點頭,學(xué)著她的口型道:“好朋友?!?p> 兩個好朋友就這么沉溺在拼圖的世界里,這一次他們不再互相比較,而是作為隊友一起完成兩幅拼圖。
這一晃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晚飯時間是再怎么耽擱也該到了,但是阮阮等來等去,卻還是沒有等到過來敲門的下人。
“怎么回事?”阮阮皺著眉,扭頭看了一眼依舊緊閉著的房門。
“什么?”顧瑜川好像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依舊一門心思撲在面前的拼圖里。
阮阮搖頭,安撫道:“沒什么,我只是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應(yīng)該差不多要到晚餐的時間了,我出去看看吧,小哥哥安心待在房間里,我待會就回來接你。”
顧瑜川想說自己也是一個男子漢,自己不用被她關(guān)在房間里保護。
但是他連這些話都說不出來,就更別說做到話里的內(nèi)容了。
所以他只能點頭,看著阮阮小小的身子,因為他從凳子上跳下來,然后往外跑。
阮阮也沒想到自己剛下樓就可以看到沙發(fā)上沉默的一群人,沉默的有些令人害怕。
“這是在……干什么?”跟顧瑜川交流多了之后,阮阮自己說話好像也變慢了,也更喜歡拖著調(diào)子了。
“阮阮來了啊?!蔽ㄒ粠еθ莸念櫷∥某辛苏惺?,“快過來落座,我們準(zhǔn)備用晚餐了?!?p> 阮阮皺眉,有些抗拒地不愿意過去:“為什么晚餐不是在餐桌上吃,而是要在客廳?”
顧家平時很重禮數(shù),不是那種會因為一點事情就隨便改變作息習(xí)慣的家族。
洛琦在這個時候站起了身,她臉上還是那抹溫柔的有些過分的笑容:“是這樣的,我們在猜測小少爺是不是因為用餐環(huán)境的原因才導(dǎo)致抑郁加重,所以在進行檢測。”
小少爺?
阮阮的眉頭皺地更緊了:“可是小哥哥現(xiàn)在在房間里,并沒有人去叫他吃飯呀。”
“是啊,我們在學(xué)著讓小少爺也習(xí)慣到點了就主動下樓。”洛琦點頭,有些贊許地看著阮阮。
“可是,可是……”阮阮說了半天也說不出來她到底在可是什么,但她就是覺得很不對勁。
顧瑜川不僅有嚴(yán)重的自閉癥,還有一些強迫癥,比如她的比一定會每一根都削的恰到好處,并且擺放的時候全都朝一個方向,再比如他坐車必須坐在某一個固定的位置,換到別的位置就會感受到強烈的不安。
又比如,顧瑜川好不容易才習(xí)慣了坐在餐廳的某個固定位置吃飯,突然讓他到別的地方來進食,他肯定會感到更大的恐慌和難受的。
而且……顧瑜川現(xiàn)在還不會主動去接近除了阮阮之外的人,平常會有人叫就下來吃飯,還是因為阮阮,現(xiàn)在忽然想讓他自己下樓……這似乎無異于是無稽之談,荒謬地有些過分。
阮阮都知道的道理,安格斯和洛琦那幾位不可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