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
在所有人都忙著大戰(zhàn)的時候,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一種奇異的詭物——無盡之蛆,悄然遍布了整個城市的各地各處,無論是哪一個下水道、哪一個樓、哪一個房間、哪一個角落,都有著它們密密麻麻的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乳白色的身體蠕動之間不斷的吞噬著周圍的血肉,它們的數(shù)量呈指數(shù)級上升……
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小小的東西,將帶來怎樣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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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葉看著不遠處的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陸地的輪廓,遠處一道道細小煙塵滾滾升起,顯示著那里慘烈的斗爭,冷葉眼神更加的凝重了幾分,他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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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憐在他的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白憐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背后的傷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痛得她幾乎要暈過去。
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卻不及她心里的震驚,同樣是A級,為什么自己和對方的差距竟有如此之大!
她失力的跪倒了在地上,眼瞳瞪大,呆滯無神。
埃米的聲音從聲后輕輕的傳來:“A級是一個很特殊的級別?!?p> 埃米的右手拿著一把長約兩尺半的刀,明晃晃的刀尖上一滴一滴的滴下鮮紅的鮮血。
埃米帶著娓娓道來的意味傾低著頭,道:
“等級越往上升,每一個等級之間的差距就越大。這份差距會隨著等級的上升越來越大,在超過某個臨界線之后,就算是在同一個等級,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也能大的難以想象。B級和A級之間的差距,就是那道臨界線,而A級,已然超過?!?p> “在A級之前的所有階段,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個等級的包含范圍廣闊。在A級的異能者眼中,不存在什么B級、C級、D級,只存在A級和A級以下。因為在他們的眼中,A級以下的等級都是一樣的,只需要揮一揮手即可消滅?!?p> “只有踏入了A級,你才會知道,這個世界是多么的廣闊,自己又是多么的渺小?!?p> 埃米的獨眼微翕,他的語氣帶著感嘆,道:“A級實在是太廣闊了,廣闊到讓人絕望……”
說到這里,埃米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所感觸,他停頓了良久后,才抬起了頭,握著刀緩緩的轉(zhuǎn)過了身,道:“A級的范圍廣闊到,即使兩個人同樣是A級,其中一方也可以做到輕松地秒殺另外一方。”
埃米握著刀,架在了白憐雪白細嫩的脖頸之上,眼罩都蓋不住的可怕傷疤讓他的目光冷得嚇人,他道:“這就是……你為什么會被我秒殺的原因……”
話音剛落,一種難以想象的威壓從埃米的身上擴散而出,周圍的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凝重萬分,讓人難以呼吸。
這種威壓被稱之為“能壓”,是異能量和自身氣勢的外放,對于等級低于自己的對手有難以想象的奇效。
白憐呆呆的跪在地上,肩上的重壓幾近讓她趴在地上,更別提在這樣的【能壓】下站起來了,雖然還沒有完全失去力量,但她的斗志在這一刻已經(jīng)完全被消磨了。
白憐的蒼白的雙唇顫抖,輕聲自語道:“不……不,不可能贏的……差距太大了……”
埃米把架在白憐脖子上的刀緩緩抬起,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道:“因為……我們之間的差距,已經(jīng)大到你難以想象了……”
埃米的臉上,從一只眼睛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傷疤難看的扭曲起來。
為了那偉大的事業(yè),那虛無縹緲的事業(yè),他早已拋棄了人的情感!
對于殘害同類,沒有絲毫的不忍,甚至帶著一絲快感!一絲愉悅!
埃米握緊了手中的刀。
然后……
一刀揮下。
塞露和莉莉絲在強烈的【能壓】下動彈不得,只能跪坐在一邊,無力的伸出手,卻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眼眶中,流淌著憎恨屈辱的熱淚。
“噗嗤——!”
血光乍現(xiàn)!
噴涌的血液濺出三尺開外。
冷葉右手執(zhí)劍,微微傾身,將劍收鞘,雙眼微翕,蒼勁的睫毛輕顫,道:“我想……這應(yīng)該就是你所說的秒殺了?!?p> 一條握著兩尺半長刀的男子的手臂掉落在地,刀身嗑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手臂的切面平整如鏡,血紅的筋脈、白色的骨頭、紅黃的骨髓層次分明,清晰可見。
埃米的雙眼怒目欲出,血色遍布,他以一種非常非常緩慢的速度轉(zhuǎn)頭,想要看到側(cè)面的那人,喉間發(fā)出“咔咔”的聲響。
最終,他還是連動手之人的面都沒有看到。
因為在轉(zhuǎn)頭的過程中,他的脖子上突然涌出一滴血。
接著是二滴、三滴……直至一連串。
一道極細的血線出現(xiàn)在他粗糙的脖頸,仿佛是一名技藝高超的藝術(shù)家用一只紅色的細筆在他的脖頸上畫了一圈。
原來,在埃米即將落刀的那一剎那,一陣灼熱的風(fēng)從他的側(cè)面襲來,穿透而過,正是冷葉。
冷葉在剎那之間拔劍,揮出兩刀,一刀砍斷了埃米的右手,又一刀砍在他的脖子。
轉(zhuǎn)瞬之間,冷葉就完成了這兩刀,帶著灼熱的風(fēng)落在埃米的另一側(cè),不緊不慢地收劍入鞘。
“撲通!”
一顆獨眼的頭顱滾落于地,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在地上彈落幾圈,最終躺在了地上。
血流從斷面噴涌而出,在大地上浸染開來。
埃米無頭的身軀也噴涌著鮮血緩緩倒下,發(fā)出嘭的一聲,濺起一圈灰塵。
倒地的獨眼頭顱朝向那一身勁裝收劍入鞘的冷葉,雙眼中的神情似是感嘆、似是解脫、又似是遺憾。
他或許看到了。
又或許沒看到。
感嘆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強大之人,這樣的力量,和乾馬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解脫于自己不必再為了執(zhí)念而活,不必再為了那近乎不可能的機會而活。
遺憾于自己還沒能看乾馬走到最后,那個男人,有著讓人追隨的魔力。
如果有誰可以拯救世界的話,埃米一直都相信,那個人……就是乾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