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龕中的觀察者

第十三章 術(shù)

龕中的觀察者 打飛的老鼠人 3400 2021-03-30 14:29:10

  “這樣,老規(guī)矩,我們也有請這位尊貴的客人講幾句,形容一下自己的心情?!?p>  主持目光投向這位北國金主,眼睛中仿佛映透出一副由金幣堆成的宮殿,他從不怕“人傻錢多”,拍物賣的愈貴,他的提成便愈多。

  “先將對于這幅作品的個人感情排除,據(jù)我所知,虹國這名叫做Zhao的畫家,擁有著極高的覺悟和藝術(shù)細(xì)胞,卻因?yàn)檎f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被虹國當(dāng)局判了造謠之罪,現(xiàn)如今潛逃至我強(qiáng)大的北國邊境,才得以勉強(qiáng)茍活,既來之,則安之,試問于此,我能否應(yīng)將他這“巔峰”畫作,收購于北國呢?”

  他的話令眾人有些不爽,場面有些僵硬,有些人交頭接耳,仿佛在訴說著“不服,但也沒辦法”的憤憤之情,由于我是外人,沒法理解這些話的“言外之意”,所謂商場如戰(zhàn)場,國與國之間的爭奪,往往復(fù)雜切充滿危機(jī),不過……

  我看了看那個悲催的密碼箱,撇了撇嘴,雖然就算我們帶足了金幣也不會比上這大手一揮的五千萬,不過……我們“上邊”本來仿佛也沒什么誠意,除了那個“錄音機(jī)”,那到底是什么?難道是傳說中的,上古文物?

  “這話講得中肯,”

  不遠(yuǎn)處有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拍著手道,

  “北國實(shí)力,天下盡知,如此驚世之作,若能存在于貴國,定為世之大睦。恭喜恭喜?!?p>  他站起來,脫下手套,向那北國富商的位置鞠了一躬,奇怪,聽上去,那并不是北國語言,竟然會如此向北國示好,

  “估計是來自圍繞著北國的幾個小國,走狗罷了,不值一提。”

  Li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語氣有些無奈。

  “北國之雄厚,鄙人一小卒定是無法代表,接下來的話,僅代表我個人,”

  富商微微笑了笑,示意那位小國來客坐下,又奇怪了,這個富商不是很瞧不起來自貧瘠之地的人嗎?

  “這幅畫,我很喜歡,之所以斥如此重金,是為表達(dá)對這舉世聞名之作的熱愛,我也會傾全力悉心收藏,諸位如若有興趣,改日可以約見于鄙人建于燼戶的公館,這幅畫作一定陳列在最明顯的地方。”

  因?yàn)檫@個小國來客的出現(xiàn),讓坐席的喧嘩平息了許多,會場頂燈罩中的火苗一晃一晃的,看似在躲閃,它可能不想被封在這玻璃容器中,但它更不想在憎恨“光明”的地方燃燒。

  最終,他用一番詞藻,成功讓賓客們聽著心滿意足,自然而然,拍賣會也在這五千萬金幣的壓秤下,圓滿落幕,我的心一緊,那門重炮,我將如何買到手呢……

  “想好對策了?”

  Li輕聲問我,她已經(jīng)站了起來,

  “我和你一起去吧,這樣如果談不攏,有個照應(yīng)?!?p>  看起來Li對這件事也不抱什么期望,我用力咽了口唾沫,拎起密碼箱,

  “我覺得我應(yīng)該可以,”

  “那你自己去吧?!?p>  我上挑著眉毛,這語氣也變得太快了,不過這也是我的本意,畢竟我的真實(shí)能力她并不清楚,縱然她受過人類的特種訓(xùn)練,但終歸是肉體凡胎,如果有危險,獨(dú)自脫身也較為容易,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讓她在外面開車接應(yīng),

  “放心,我用錄音機(jī)掄他們?!?p>  她聽罷笑了笑,我的幽默難得奏效,不由得怔了一下,我順著座椅旁的臺階下去,走進(jìn)了那片走廊。

  走廊深邃,兩側(cè)墻壁雕刻著像是古代燼戶的壁畫。左右兩側(cè)時不時會探出支廊,那里面連通著各個屋子,走了不知多久,我四處觀望,卻發(fā)現(xiàn)似乎除我進(jìn)來的地方以外,很難再有其他的出入口,

  “Zhao既然能將那些“惡魔”執(zhí)筆于畫內(nèi),想必他知道了許多不該知道的事,虹國基站定不會放過他??珊鐕讼氩坏剑@幅畫會被鄙人買走吧,哈哈……”

  突然的交談聲傳入我的耳朵,來自一個支廊盡頭的屋子,我連忙靠在墻邊,探出的眼瞳,開啟了“偵查眼”,

  “那是……”

  我瞇著眼睛,是那個北國富商,他的助理正在幫他泡著咖啡。他在說什么奇怪的東西,他口中的惡魔,會是我們?nèi)蝿?wù)的目標(biāo)嗎?那個名為“wave”的詭異存在,難道來自這幅畫嗎?畫中明明是天使的翅膀,說成鳥就罷了,竟然被當(dāng)成惡魔……真無語。

  正想著,我感覺到脊背一涼,富商的臉看向我,遭了,被發(fā)現(xiàn)了!我連忙緊貼在拐角墻后,假裝是剛剛經(jīng)過,徑直向里走去……

  原來那主持人就在下一個支廊處站著,他見到我走來,笑吟吟地招手,

  “先生,這邊請?!?p>  哪怕沒有了麥克風(fēng)加持,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具有磁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著他手指的地方走去,墻上的壁畫一直延伸至此,后面便成了純黃色的墻,走廊頂?shù)氖且槐K一盞吊燈,燈光微弱,搖搖欲墜,我加快腳步,盡頭一扇關(guān)著的木門,門上包有軟的皮墊,看起來很隔音,我將它推開。

  偌大的廳堂,并不奢華,更像是個“倉庫”展品被陳列在木質(zhì)的架子上,剛剛的幾名競拍者已經(jīng)到了,除了那個北國的富商……他們見我我,紛紛投出好奇的目光,只是摻雜著并不難發(fā)現(xiàn)的輕蔑,畢竟,我仍是賭場服務(wù)生的穿著,

  “看來……有點(diǎn)不被待見?!?p>  我苦笑了一聲,主持已經(jīng)站在我身邊,

  “先生,您的金幣準(zhǔn)備好了就可以拿貨了?!?p>  他兩只手抱著置于體前,看向我,我有些尷尬,將密碼箱輕輕放在地上,半蹲下,伴隨著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0-0-0-0-0”,

  “啪-”

  鎖打開了,但沒完全打開,兩邊還有兩個扣鎖,我將它們向反方向輕輕一掰,這次徹底打開了,

  “先生……”

  主持的聲音變得有些寒冷,但依舊笑著,

  “我想請這位先生還是不要開玩笑了,您剛剛拍下的競品可不止這點(diǎn)金幣……”

  “呃……”

  我扶著膝蓋站起來,

  “這個,金幣,肯定是準(zhǔn)備充足了,但在這之前,我想請大家欣賞一段錄音?!?p>  我清了清嗓,手中抱著那個救命稻草般的錄音機(jī),

  “這……”

  “smargen(什么鬼)?Hahahaha---”

  “momen chimer(莫名其妙)”

  家鄉(xiāng)語頻繁蹦出,有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多年的尊貴文化熏陶也難以抵抗這樣離奇的行為,確實(shí),我只能說確實(shí),但也沒辦法,樊富強(qiáng)給我這東西絕對不是沒有道理,我這樣想著,按下了開啟鍵。

  從那一刻……全場寂靜了。

  差不多一炷香過后

  “……這些事跡讓我們虹國人明白,應(yīng)該高舉“愛國”“立國”“強(qiáng)國”的偉大旗幟,將自己的青春,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類藝術(shù)發(fā)展做貢獻(xiàn)中去,畫紙輕于鴻毛,情誼重于泰山,如果難以將這本屬于我國的藝術(shù)珍品收復(fù),這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如果最終,它回到了祖國的懷抱,我將秉承有福同享精神,把它陳列于國家博物館最顯眼的地方,且無需門票,貫徹?zé)o私分享的目標(biāo),不會用它盈利半分,因?yàn)椋鞘菍π叛龅倪`背,對藝術(shù)的褻瀆行為。所以,我僅代表一個普通的虹國人,懇請諸位,讓這幅驚世駭俗的畫作,在生長的土地中孕育發(fā)芽,在母親的懷抱中茁壯成長,在世界人民的關(guān)心呵護(hù)之中盛放!”

  我彎下腰,從地上撿起剛剛掉下去的下巴,隨著最后一句話的結(jié)束,整段錄音也告一段落,我嘴角抽搐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原來這錄音機(jī),真的只是個錄音機(jī)??!我有些哭笑不得,因?yàn)檫@里說的是“買畫”,而其實(shí)我沒買成那“幅畫”,這簡直驢唇不對馬嘴啊……真完蛋。

  “內(nèi)個……各位……抱……”

  “講的太好了!”

  主持率先鼓起了掌,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掌聲,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本笑聲一片的他們,早已涕泗橫流,有的在難以克制地扇自己嘴巴,什么迷惑的行為??!

  “呃……好嗎?”

  我小聲問著,

  “嗚嗚嗚-”

  “這位偉大的先生,是我們格局太小,還勞您帶了這么多金幣過來,這樣,”

  他攥起我的手,摩挲著,

  “握了手,我們就是朋友了,您的競拍品,還有這畫,您都拿走!朋友不要您的金幣?!?p>  什么……我看他不停地點(diǎn)著頭,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他的西裝上,他沒有在意,其他人也圍過來,伸出了手,他們……

  依次與他們握手后,我看著被捏的有些紅腫的手,什么神奇的腦回路?那錄音機(jī)這么神奇嗎?為什么我聽了之后毫無感覺,

  “其實(shí)……那些話不是我說的……還有……為什么……”

  我解釋道,

  “沒關(guān)系,那還請您帶著它們回去,替我們向那位先生問好。我從未見過如此團(tuán)結(jié)一心的國家,更未見過這愛國之情如泉涌般的有志之士,金幣,我們拍賣行會出,您盡管放心?!?p>  他向我做出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好家伙,這是我孤陋寡聞,還是虹國的感染力過于強(qiáng)大,照這種架勢,統(tǒng)一地球只是時間問題吧!

  他摟著我,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眾人簇?fù)碇?,將我推向一個陳列柜,上面正放著那幅殘翼天使與眼瞳的畫作,《龕中的觀察者》……這畫究竟有什么魔力?如果說我是因?yàn)槠渖铣岚蚺c眼瞳而產(chǎn)生的共鳴,那又是什么讓人類如此著迷呢?

  他將畫裝入玻璃箱中,小心翼翼地平鋪放在了我的密碼箱內(nèi),兩只手拍在一起以作慶祝,仿佛自己完成了一件“偉大”之事。

  “已經(jīng)給您裝好了,那門重炮擺件,誒?”

  主持突然皺了皺眉,

  “剛剛還在這里來著……”

  “抱歉啊……我記得,這幅畫好像是鄙人所之物來著?”

  從身后傳來了冷冽的聲音,我可以肯定的說,這個聲音的源頭一定沒有被錄音機(jī)中的言語熏陶到,我迅速回頭,

  “果然……”

  北國的富商和他的助理,正站在那里,倉庫的唯一出入口,

  “虹國那套“精神馭民術(shù)”只會對卑賤的低端人種奏效?!?

打飛的老鼠人

信息量準(zhǔn)備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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