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布紗與銀面罩(求藏求票?。?/h1>
“你看那丫頭,又在一個(gè)人嘀嘀咕咕了?!?p> 滿腦子都是昨夜那段對話,獨(dú)自如游魂飄蕩在花園間,忽然聽到杜韶靈的聲兒,可舉目四望,她壓根就沒在附近。
這倒奇了。
嚇得她心頭一冷。
過了一會兒,那丫頭的聲音再次飄飄而來:“她在東張西望些什么?是不是又被人捉弄了?”
“走,我們上去問問。”邊上還有花鈿的聲音。
打從這一聲“上去問問”說完,到她倆完整現(xiàn)身,中間竟然橫跨了整片院落,而且這期間她倆又交頭低語了幾句,她居然都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聲音有一些異常。
捂住一只耳朵,留心聽了聽四下,再換成另一只耳朵,如此反復(fù)試驗(yàn),她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具有超常聽力的那一只耳朵,正好住著懶洋洋的墨蚤。
關(guān)于之前古沉說過的話,她這才有所領(lǐng)悟。
“姜糖,你是不是又被人捉弄了?”
“你耳朵沒事吧?
姜糖一張臉漲得緋紅,立馬搖頭否認(rèn):“沒事,耳屎滿了?!?p> 事后她向古沉求證,他并沒有直接否認(rèn)此事系他刻意安排。
“從未有人結(jié)出過墨蚤,是因?yàn)橐话闳烁窘Y(jié)不出來。這種墨寵功能特別,會把從主人血液里汲取到的靈力,通過噬咬的方式,強(qiáng)化到某個(gè)特定的地方。”
“那豈不是咬哪補(bǔ)哪?妙哉,妙哉!”聽說如此,大喜過望,姜糖立馬想到一個(gè)餿主意:“如果我叫它藏身于頭頂,那補(bǔ)的便是腦袋??!”
“我真沒想到你一個(gè)小姑娘居然對‘鐵頭功’這么感興趣?”
“非也,我是想要變得聰明一點(diǎn)。”
古沉搖搖頭,“再癡心妄想也該有個(gè)限度。”
“你是暗示我很笨嗎?”
“我可沒這么說,”古沉聳了兩下肩,怡然道:“畢竟這提議又不是我提的?!?p> ---
若將那樁交易與夜闖智棧一事放在一起看,很難不叫人瞎想連篇。
如若萬一,那倆人交易的東西恰是她找尋良久的另半本《推背真義》呢?
不敢吊以輕心,是怕萬一錯(cuò)過線索,書被人轉(zhuǎn)賣到山下,想要找到它的機(jī)會就更加渺茫了。
是夜,她果斷去了墓園。
卻沒等來任何人。
別說人了,孤魂野鬼都不見一只。
四周甚為清冷,只有山風(fēng)與鬼火與她作伴。
她坐在高高的樹巔上,曬著月亮俯看一切,用長出息了的那只耳朵,潛心監(jiān)聽著四下動靜,竟一無所獲。
沒有人來。
只怪她昨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沒聽清最為重要的交易時(shí)間,于是次日夜間,她又來了,次日的次日,次日的次日的……
一連蹲守了十五個(gè)晚上,蹲守到身上都快長出與樹身相似的苔蘚時(shí),遠(yuǎn)方總算響起兩道輕便的腳步。
腳步聲攏向墓園的小湖邊,她不敢遲疑,火速穿過一個(gè)接一個(gè)的樹頂,也來到了小湖附近。
湖水如鏡,月明如燈,倒映著兩道隨波曲折的人影。
一者身著玄衣,也不知是啥品味,竟以黑紗蒙面。
哪怕是塊黑布也和諧點(diǎn)哪。
另一者一樣身著玄衣,卻以銀質(zhì)面罩遮擋模樣。
面罩反光,只摳出兩個(gè)雞蛋大小的窟窿,露出一雙眼睛,看起來鬼鬼祟祟。
光從外觀判斷,戴著銀面罩的一定更有品味也更有錢。
只可惜這二人的背影皆與真兇相差甚遠(yuǎn)。
不免令人失望。
余下的寄望,全在他倆半夜交易的東西上面了。
樹片之間,姜糖認(rèn)真祈愿,就算這東西并非是她想要的,也萬望能值上個(gè)幾個(gè)臭錢,否則她這半月豈不是白白瞎等了?
大妖一同暗潛觀望。
他沒有重量,所以不論坐下還是起身,都引不起半點(diǎn)動靜,樹該動就動,該靜就靜,全然與他的來去無關(guān)。
姜糖心里多羨慕這一份輕盈苗條啊。
“看身型不像年輕人,卻能隨意出入后山,怕都是師長吧?”他分析道。
她點(diǎn)頭,但不敢出聲,怕那兩人中萬一也有一個(gè)耳力變態(tài),豈不打草驚蛇。
兩人的交談無一不落入她耳中。
銀面罩說自己帶足了靈丹,管能叫對方延壽百年。
黑布紗說自己懷里的可是好東西,只延壽百年還顯得有些便宜了對方。
銀面罩立馬表態(tài)他可以加碼,只要他確認(rèn)寶貝完整,交易成功,可另付一枝千年積雪芝。
黑布紗考慮了一下。
但姜糖覺得他一定會交出手里的東西。
她心里盤算,黑布紗的東西故然不差,可畢竟買家就只有這么一個(gè),再說這樁買賣從談攏碰面,到暗地交易,前后經(jīng)歷了足足半月,越謹(jǐn)慎則越證明此物見不得光,這種燙手山竽自然早脫手早自在。
果不其然,黑布紗只考慮了一下下,便應(yīng)聲答應(yīng)了。
交易很快達(dá)成,兩人互換包裹,各自驗(yàn)明后,又火速分開,抱手告辭。
姜糖本就打算等取到寶物的人落單以后再動手,眼下正逢天賜良機(jī),可她作勢起身之際,古沉卻一手按住了她。
樹冠因此異常地晃動了幾下,好在并沒有引起那兩人的注意。
她看向古沉,古沉卻盯著前方,于是很自然的,她的目光也跟著眺了過去。
原來兩人之中有暗鬼。
壞就壞在黑布紗心思過于單純,拿到報(bào)酬后便喜不自勝地抬腳離開,并沒料到自己會遭逢暗算。
是以,當(dāng)對方以力大無匹的掌威攻向他后背時(shí),他幾乎毫無防備,就被拍倒在地,像夏天里貪婪又敏捷的綠蠅,一時(shí)失察就被人拍出肚囊。
那掌威剛勁,摧骨斷筋,發(fā)出一記如掰斷豆莖的清脆聲響。
這一掌可了不得啊。姜糖暗想,這可是奔著拿命去的,看來銀面罩不光有錢有品味,還背信棄義又心狠手辣啊。
黑布紗倒地之后搐了幾下,漸慢不再動彈,得到的包袱脫手躺在遠(yuǎn)地,包袱口松開,小瓶小罐散亂一地,有碎有整,哪里還有能延壽一百歲的威嚴(yán)。
銀面罩快步湊到他跟前。
滿地藥瓶,他甚至掃都沒掃一眼,看來他并不是因?yàn)樯岵坏眠@些靈丹妙藥才痛下殺手的。
他一把就拉下了黑布紗的黑布紗,可惜天太黑距離太遠(yuǎn),所以她并沒能認(rèn)出黑布紗的身份。
不過聲音卻傳播得一清二楚,“原來是你,故弄玄虛!哼,為殿下獻(xiàn)身,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怪不得戴得起銀面罩呢,原來背靠組織啊。
至于什么組織……管他呢,先奪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