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熙看看眼前哭成花貓臉的麥冬萍,對田欣蓮說道:“金靜軒這九曲十八彎的心思,我總算是琢磨透了。你說過,賈海昌強勢地要改變她的舊規(guī)矩,金靜軒眼看已經(jīng)無力阻攔,干脆就釜底抽薪?!?p> 田欣蓮和麥冬萍都看著他,田欣蓮問道:“那跟麥冬萍有什么關(guān)系呢?難道我們還能阻攔他們倆內(nèi)斗嗎?”
宋念熙淡淡一笑,“你想啊,賈海昌一個人能施行新方案嗎?他需要你們所有人的支持,尤其是你們這些老員工的大力支持,以身作則。但是你倆天天抱成一團兒,早都礙著金靜軒的眼了,分開你們,你們就勢單力孤了。我猜測,她還有一層深意,調(diào)走老員工,新員工又屢屢出錯,你們所有人上班都會勞心費神,一旦門店營業(yè)額下滑,她就會趁機把責任都推給賈海昌,說這是新方案帶來的不良后果,到時候你們經(jīng)理還會一如既往的堅定的支持賈海昌嗎?這都是我自己的猜測,結(jié)果怎么樣還不好說?!?p> 麥冬萍不哭了,她認真地聽宋念熙的分析,癟著嘴說:“你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金靜軒嫌我和蓮姐一起支持賈海昌了,是嗎?蓮姐,我想辭職,不受這窩囊氣?!?p> 田欣蓮笑著說道:“你不是還等著當皇親國戚嗎?你再找新工作,就不會遇上這樣的同事了?”
宋念熙看看她倆,問道:“什么皇親國戚?”
麥冬萍跺跺腳,“哎呀,你別問了,你走吧,晚上九點來接蓮姐下班就好了。”
宋念熙有點啞然失笑,“看來我在這兒有點礙事了?!?p> 田欣蓮捋一捋麥冬萍的長發(fā),“人民大學店特別清閑,一天賣不了幾個錢,你就當是去玩的,咱們這個店每天累死累活的待這兒多累啊。那里的員工不怎么樣,店長還是很好相處的,我相信你無論去哪兒都是一姐,你再耐心等等?!?p> 麥冬萍委屈地說:“咱倆一起上班習慣了,又有默契,誰知道去那里會碰上什么奇葩同事,沒人陪我玩陪我聊天。不行,你一定要經(jīng)常去看我。”
田欣蓮搖搖頭,輕輕說道:“我不想再進那個門店,那是我待的第一個門店,那里的老員工會怎樣欺負新人,想必你都能猜到。不過我不去找你,你可以來家里找我啊,可是最近我一直在看房子,說不定談攏了價格,我就搬出去了?!?p> 麥冬萍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去看宋念熙,只見他抿著嘴不吭聲,麥冬萍還想勸田欣蓮,又想起她講的往事,實在是過于悲催委屈,她這次不想再替宋念熙當說客了。
宋念熙忽而輕松地說:“好啊,你搬家時我也跟著去看看,我回頭就把現(xiàn)在的房子退了,搬過去跟你住鄰居。”
麥冬萍沒想到宋念熙會這么說,先是笑了笑,然后說道:“你倆啊,就折騰吧啊,行了,咱倆進店里去吧,我已經(jīng)想開了,哪里不是混,為什么不去一個輕松的門店混一混?”
宋念熙看著她倆互相挽著胳膊邊走邊聊的樣子,滿眼都是溫柔。
麥冬萍笑道:“你得罪了金靜軒,她干嘛不把你調(diào)走,反而是我呢?”
田欣蓮看她一眼,“如果你很討厭一個人,你是把她趕到天邊眼不見為凈覺得痛快呢,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時常欺負她一下痛快?金靜軒這回發(fā)了狠,估計是想逼我辭職了?!?p> 麥冬萍嘴里“嘖嘖嘖”地搖搖頭,“明白了,看來你比我更慘一點,起碼我這回躲開風暴了,你以后怎么辦?”
田欣蓮自信地笑了笑,“還有賈海昌呢,還有李建平呢,我什么都不怕,他倆在前頭擋住了大部分的狂風暴雨,我只需站穩(wěn)立場,做好本職工作就行啦!”
“你怎么這么肯定賈海昌一定斗得過金靜軒?”
田欣蓮笑道:“因為你沒見到賈海昌寫的那份方案,他既有才華,又有管理能力,智商和情商都很高,我相信他是一匹千里馬,公司肯定不會埋沒了人才。”
麥冬萍對田欣蓮燦爛地笑了笑,“蓮姐,你能看出千里馬,你也是一顆明珠?!?p> 金靜軒坐在辦公室里就是想等著田欣蓮像麥冬萍一樣來跟她大吵大鬧,好借機發(fā)揮訓斥她一番,可是田欣蓮的所作所為讓她的心思落了空。
田欣蓮跟平常沒有什么兩樣,她還是那么一副淡然悠遠的模樣,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透的笑意,對金靜軒客客氣氣打了招呼,上班時不驕不躁,還能勸著麥冬萍不要浮躁。
等到麥冬萍下班,田欣蓮和麥冬萍一起收拾干凈了她的私人儲物柜,還主動撕下了麥冬萍的姓名貼,麥冬萍把它整齊地疊好,好好的放進了包里。
金靜軒看著田欣蓮這些舉動,她挑不出一絲錯處,所以心里更加惱火。
賈海昌推門進來辦公室的時候,田欣蓮正坐在凳子上低著頭謄寫員工出勤表。
賈海昌站著喝了半杯水,笑道:“怪不得店長總把謄寫東西的任務(wù)交給你,這字寫得讓人驚嘆。我還以為麥冬萍被調(diào)走,你會失態(tài)呢?!?p> 田欣蓮抬起頭笑道:“人事調(diào)動再正常不過,店長總有她自己的道理,這是她的權(quán)利。好朋友不在于非得天天二十四小時不分開,是不是。”
賈海昌點點頭,“說得對,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麻煩不斷才是正常的人生,總想著一帆風順,那也未免太玻璃心了。你能這么想的開沉得住氣,果然不錯,比我還能沉穩(wěn)一些。”
田欣蓮笑道:“副店,你太自謙了,你不也……”
田欣蓮還沒說完,任宇強到了下班的點,推門走了進來。
任宇強看到賈海昌和田欣蓮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倆人眉眼含笑,相談甚歡的模樣,他想說什么,但是他忍住了,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他們。
賈海昌沒在店里面聽過有關(guān)他倆的緋聞,還笑著跟任宇強說了句話,任宇強冷著臉沒有回答,賈海昌也不甚在意。
田欣蓮看著任宇強的表情,只是這么短的時間里沒說過話,任宇強變得越發(fā)讓人琢磨不透了,他臉上經(jīng)常略過一絲陰狠和決絕,讓人看了心里直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