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書院西側(cè)的別院,葉夫人端著一疊糕點走進來,柔聲說道:“紅兒,娘給你做了一品玉帶糕,來嘗嘗?!?p> “娘,我不餓,你快去睡吧!”
葉紅梅很無奈,晚飯之后,又是雞湯,又是糕點,自己哪里吃得下去。
葉夫人把糕點放下,臉色滿是關(guān)切之色,說道:“你看看你,出去這些時日,都瘦了?!?p> “我在外面又沒挨餓,怎會瘦了?”
“你不是說那個林……哦,對,叫林墨的,是個窮書生嗎,跟他在一起能吃到什么?”
“娘,你別提他!”
葉夫人察覺到異樣,問道:“怎么了?”
葉紅梅沒好氣地說道:“沒怎么,就是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看到自己的女兒這般反應(yīng),葉夫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好,娘不說了,你把糕點吃了,早些休息?!?p>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我又不走!”
葉夫人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正所謂女大不中留,葉紅梅早晚要嫁人的,但是礙于她現(xiàn)在的身份以及眼下的處境,怕是未來不會有什么好的結(jié)果,如果能嫁給一個普通人,遠離這些紛爭,倒不失為一條好的出路。
只是這樣的奢望太難了,誰敢把反賊娶回家?
如果有的話,也只有那個叫林墨的書生,只是不知道這人怎么樣,值不值得托付。
“玉兒,你過來一下。”
“夫人,有什么事?”
“那日詩會,你去現(xiàn)場了吧?”
“是的,會場上人手不夠,奴婢臨時過去幫忙?!?p> “記不記得有個叫林墨的年輕書生?”
“當然記得!”玉兒點了點頭,說道,“那人就是白蛇傳的作者,年紀輕輕卻很有才華。”
“明日里你去打聽一下,這人怎么樣?”
“夫人……想打聽什么?”
“家境,人品,什么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這件事可不能讓別人知曉,特別是俊兒?!?p> 玉兒點點頭,說道:“奴婢曉得了?!?p> …………
葉紅梅寬衣上床,摸到頭上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銀簪忘記帶了。
這枚簪子是娘親送給自己的,當初被自己換錢買了黃米,后來,又被林墨贖了回來……
林墨,一想到這個名字,葉紅梅心中便不是滋味,本以為此人和別的男人不同,卻沒想到,終究還是一個樣。
都是嘴上說的好聽,背地里哪個不偷腥?
算了,明日一早回去取一下吧,既然緣分已盡,再見已是路人,不想那么多便是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子都是那個人,為自己治傷,清燉青蛙腿,吃黃米粥的時候吐石頭渣的姿勢……最后,是一張粉色的手帕。
不知不覺間,眼眶又濕了,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懊惱。
…………
清晨,太陽照常升起,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臉上,竟然有些刺眼。
何俊張開眼,看著迎面而來的陽光,下意識地伸手去遮,卻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都動不了。
他的腦子里一個機靈,昨晚的一幕幕出現(xiàn)眼前,失去意識之前,自己正在和林墨喝茶聊天,不對啊,喝茶還能喝斷片了?
突然間,何俊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很……操蛋!
對,就是很操蛋!
因為自己的整個身體被埋在地下,只露出腦袋,這是內(nèi)心陰暗成什么樣的人才能想出這樣折磨人的手段?
而這個內(nèi)心無比陰暗之人,此時就站在自己身前,一臉疲憊地看著自己。
“醒了?”
何俊怒急攻心,此時若是能脫離困境,他絕對會掐死林墨,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和仁慈。
“卑鄙,無恥!”
林墨蹲下身來,打著哈欠說道:“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挖坑,我一晚上沒睡?!?p> “暗算偷襲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把我放出來,我們兩個堂堂正正比一場!”
“把你放出來?”林墨不禁笑出聲來,“是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你……你不是袁先生見過面了嗎,為何還要暗算我?”
“什么猿先生,狗先生的,不好意思,不認識!”
看著林墨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何俊終于明白了,昨天晚上那些話都是幌子,此人東拉西扯,將師妹、師傅、袁先生統(tǒng)統(tǒng)搬出來,都是為了掩飾其真正的目的,就是那杯茶水!
太陰險了!
“我警告你,馬上把我放出來,否則的話,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林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地看著何俊,說道:“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的局面?”
何俊都快氣炸了,但是又無可奈何,終于,他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去,說道:“好,今天我認栽了,說吧,你想怎樣?”
林墨想了想,說道:“昨晚你要殺我,按理說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你殺了以除后患,但是吧,我這個人不喜歡殺人……”
“哼!”何俊冷哼一聲,道,“諒你也不敢!”
林墨沒有理他,而是繼續(xù)說道:“有句話叫做不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可以饒你一命,但是,此事不能就這么算了?!?p> “你到底要怎樣?”
林墨笑笑,說道:“何兄,你聽說過人棍嗎?”
“人棍?”何俊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問道,“是什么東西?”
“人棍不是東西,確切地說,是一個人?!?p> “什么人?”
林墨右手一翻,摸出一把匕首,然后在何俊的臉上蹭了蹭,說道:“把你兩條臂膀削去,耳朵、鼻子也都削了,全身凸出來的東西,通統(tǒng)削平,那就是一條人棍,你要不要試試?”
何俊臉色慘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你敢?”
林墨臉色的笑容漸漸消失,只見他手中匕首慢慢挪到何俊的耳朵上,說道:“我敢不敢,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何俊屏住呼吸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耳朵就沒了。
冰冷的匕首在耳朵上停留了一會,慢慢抬起來,何俊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嚇唬人……突然,只感覺頭皮一涼,嚇得他大喊一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