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很滿意青竹驚艷的表情,她穿著大紅色的衣裙緩步走近,嘴角勾起妖冶的笑容問道,“怎么樣?本宮美嗎?”
“美,美。”青竹失神著道。
何止美,簡直美得驚心動魄,無與倫比。
紅衣墨發(fā),冰肌玉骨,為了能讓自己顯得更有氣色她還特意施了粉,點了唇,如此一來更顯得夭桃濃李,瑰姿艷逸。偏生她又改了往常的漠然,舉止間媚氣更生,宛若妖孽。
青竹很奇怪,自家公主怎么就突然轉(zhuǎn)了性喜歡上了紅色。她記得公主第一次穿紅衣距今已有了三年之久,幸得這套衣服質(zhì)地好,要不然早就損了色,折了顏。
“走,跟本公主要去宮門處等太傅下朝?!?p> 一如前日,昭寧帶著青竹來到了宮門外,只是這次不同,她并未有戴斗笠也沒出來,而是側(cè)臥在馬車里靜候著。
為何說不是轎而是馬車,因為昭寧嫌棄轎子太小,太擁擠,就命青竹換來了馬車。她身子涼,馬車里還鋪了一層雪白的薄毯,身著紅衣的她便慵懶隨意的側(cè)臥假寐。
旁邊的議論聲不斷,大多都是在討論馬車里是哪位世家千金,昭寧沒有理會卻很樂意成為他們口中議論的對象。
比起之前的薄涼寡淡,她更喜歡熱鬧招搖。
“江相請留步,公主正在休息?!?p> 車外傳來青竹的聲音,昭寧撩開簾幔一角,立馬就瞧見了一身朝服的江郁白。她的視線從他冠玉般的面容掃過,略略思考后便朝著青竹道,“讓他進來吧!”
“公主——”
青竹難以置信。
可是自家公主都發(fā)話了,青竹只能恭敬地讓開路。
江郁白也很奇怪,前些時還對他避如蛇蝎的人,今兒個竟然這般好說話。他懷著滿腹疑惑走上馬車,撩開車簾就準備彎腰入內(nèi)。
然而,下一刻,他整個人都怔住了,一抹從未出現(xiàn)過的驚艷迅速浮現(xiàn)在他的深黑的眼眸。
著了顏色的她竟然會這般美!??!
“你,還準備看多久?”昭寧懶懶的坐正身姿,一雙潔白的玉足輕輕落在雪色薄毯上。
她掛著散漫悠然的笑,青蔥玉指勾著一縷青絲在尾指間輕繞,眼含秋波,流轉(zhuǎn)之間媚態(tài)橫生。絳唇映日,翕動間仿佛能食人心魄。
“三公主,今日很是特別?!逼痰幕紊瘢舭兹雰?nèi)坐在了她的身旁,漆黑深邃的目光從她身上由上而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昭寧微微向后一倒,將大半個身子傾靠在江郁白堅實的胸膛,蔥白的指尖從他俊朗的面容一路下滑,氣若幽蘭,“那……你喜歡嗎?”
唇齒間溢出的話參雜著些許媚音,話落后還使壞的朝著他耳垂不輕不重地吹了一口氣。
“自是喜歡?!苯舭孜堊∷氒浀难?,身體向前傾倒。瞬間,兩人雙雙倒在了雪白的薄毯間,江郁白的身體更輕輕地壓在了她嬌軀之上。
雪色的發(fā)散落在緋紅的衣衫,紅白相映,甚為好看。
“你長得真好看。”昭寧不僅不惱,反而笑意加深了幾分。手更是在他白皙俊美的面上流連忘返。
江郁白任她撫摸,深沉的雙眸里笑意不減,“再好看也不及三公主的絕世之姿。”
“你的嘴真甜,就是不知道唇間的滋味會不會也是如此?!?p> 白皙細長的指尖輕輕落在輕薄的唇片上,游走之間還帶著微微的涼意。
暗昧彌漫,繾綣旖旎。
昭寧恍若不知,柔軟的手還在肆意點火,細軟泛涼的指間圈圈點點勾畫著他的唇片。
“三公主嘗嘗不就知道了?!苯舭滓馕渡铋L的淺淺勾唇。
車內(nèi)火熱,車外焦灼。
青竹站在車外愁云一片,里面說話的聲音很輕她聽不清楚,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擔心,害怕自家公主吃虧。
她很想撩開車簾看看里面的情況,可沒有命令她又不敢。
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宮門口終于出現(xiàn)了蘇景容修長的身姿。
“太傅,您快去救救公主,江相和公主在馬車里?!鼻嘀耦櫜坏闷渌嶂棺泳捅枷蛱K景容,焦急萬分的說道。
青竹話剛落,一道風勁迎面而過,再看,蘇景容已然到了馬車處。
“啪——”
車簾被扯落甩飛。
車內(nèi),兩個正打得火熱的人,聽到動靜霎時停止了動作,目光齊齊看向來者。
門口,蘇景容看著被江郁白壓在身下的昭寧,清雋絕倫的面容頓時如覆寒冰。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然而那雙冰冷的雙眸里似含了萬千寒箭,齊齊射向江郁白。
“江相此舉恐有不妥吧?”
“確實,不過也怪公主容顏傾絕,盛情難卻,本相才會情不自禁?!苯舭滋谷黄鹕恚砹死硪陆?,云淡風輕的錯過蘇景容的身側(cè),動作利落又瀟灑的下了馬車。
腳步硬是半分都不曾遲疑。
盛情難卻!
江郁白的臉色陡然更加冷寒,清幽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一瞬不移,像是想用寒冰般的目光將她凍住。
昭寧呢!江郁白離開以后立馬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樣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太傅,是他欺負我?!闭f著就伸手去拉蘇景容的手。
蘇景容收手,沒有讓她得逞,深黑的雙眸夾雜著化不開的冷意,緊盯著少女如火的紅衣和精致的裝扮上,沉聲問道,“為何要這樣?”
朝堂共事多年,江郁白為人他再清楚不過,如江郁白所言,要是沒有昭寧的盛情邀約他是絕不會做出輕薄之舉。
她怎會變成這樣。
這一刻,蘇景容望著眼前的少女竟覺得陌生的可怕。
以往昭寧再是任性也不會做出此等出格之事,她雖不時做作,矯情又偏執(zhí)卻從來都不會做出蓄意勾引之姿,就算是拉他的手也是心思純凈,正是因為如此蘇景容才會同她親近。
現(xiàn)下,看著這一身裝扮和衣著還有那雙不再清澈純凈的眼睛,他是當真無法同先前的她想成一人。
“太傅,你不信我?”昭寧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她上前幾步想要試圖再抓住他手,一如之前蘇景容依然沒有讓她成功。幾次反復被拒后,昭寧也怒了,“我都說是他欺負我,你為何寧可信一個外人的一面之詞也不信我?難道我們五年的相處都不足以讓你相信嗎?”
昭寧情急之下很是激動,這一激動身子骨就有些吃不消了,全身血液開始倒流,一股眩暈感直沖腦門。
昭寧以為自己暈倒了眼前的男子就如像以往一樣會動惻隱之心,但是她再次想錯了,即便她跌倒在地,那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仍然站在門口神情淡漠如斯。
昭寧慌了,她覺得此時此刻蘇景容是那么的遙遠,他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陌生人一般,絲毫沒有往日的溫暖。
難道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昭寧心思微轉(zhuǎn),連忙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撅著嘴,淚眼朦朧的哭道,“太傅,我頭暈。”
門口的男子無動于衷,等她說出這句話后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青竹,照顧好你們公主?!?p> 蘇景容丟下一句冷冷冰冰的話,須臾間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