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侯爺?!蹦侨讼仁倾读艘幌拢磻?yīng)過來以后,匆匆拱手,馬上脫口:“原來是侯爺?shù)娜?,請進”。
站在秋傅七身側(cè)的籬銀,用眼神鄙視了一下馬上開大門的人。
全部進入大門之后,他們瞧見著那人將門給關(guān)上,側(cè)臉過來的時候,又向那秋傅七有禮開口:“侯爺,我這就帶您去見大人”。
秋傅七輕微點頭,見那人走向前走,馬上示意其余的人跟上。
這走廊兩側(cè)的空地上,倒是有不少身穿白衣的男子和女子,有的在熬藥,有的分撿藥材,還有的正在練武,跟外頭的冷清比起來,這里頭倒也是熱鬧。
只不過,那些人之間看似沒有什么交流,但一連貫的煎藥端藥,彼此之間卻是都有默契的。
那帶頭的似乎目標很明確,一路走過走廊的盡頭后,又進入了右側(cè)一處狹窄的黑屋子,所有的人跟著進去,匆匆走下幾步階梯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處地牢,雖然里面較幽暗,但墻壁上的油燈足以讓人看清楚路。
一個轉(zhuǎn)角,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側(cè)無數(shù)間隔的牢房,讓人驚訝的是,地面上擺放著整齊的尸體,一排一排,樣子看起來大約有三四十人的樣子,離得最近的,可以看得清楚,那些尸體七竅流血的樣子。
正中央,剛從尸體方向站起來一名身披黑色披風(fēng)的人,那披風(fēng)修長到腳踝,黑色的靴子上沾有泥土,一轉(zhuǎn)過身來,那頭上用于束發(fā)的發(fā)簪,彎曲黑色,在轉(zhuǎn)身的瞬間,漆光一閃,像極了劍所發(fā)出的寒光一般。
這是名女子,穿著男裝,卻也不失男兒般的那種沉穩(wěn)氣魄。
“大人,他們來了?!蹦瞧腿朔A告著。
“嗯,下去吧?!彼愿馈?p> “是?!蹦侨嘶貞?yīng)后,聽從吩咐。
“侯爺,我等你很久了?!蹦桥游⑿笆?。
籬銀見目光轉(zhuǎn)向秋傅七,微微蹙眉。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鄧定城,我可沒告訴過你?!鼻锔灯咄瑯游⑿Φ?,倒也不是真問,只是想看看對方怎么回答。
“侯爺不久前來這江海城,被我手下看見過,我想再怎么樣,您也會來我們海役查看一番的,不過,真是不巧,這次鬧出了這么多條人命?!蹦桥悠届o的回答著。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霓萱,是這海役的負責人。”秋傅七向身邊的人介紹了起來,又道:“這位是戰(zhàn)硯將軍,這位是白蔽之,這位是我的夫人”。
介紹她的時候,至少在表明上,他還是認她這個夫人的。
目光分別挪向他們,霓萱禮貌性的點了一下頭,在挪到戰(zhàn)硯的時候,面帶微笑,一臉佩服的開口:“都說這鄧定城的戰(zhàn)硯猶如神將,這寸城多年來無人攻破,這寸城一戰(zhàn),將軍著實令人佩服”。
“過獎了。”戰(zhàn)硯拱手。
“將軍不必客氣,將軍的名聲在望,如今,倒也是令那些在外嚼舌根的人沒了話說?!蹦掭婺抗鈳е鴼J佩。
“還是先談?wù)掳??!睉?zhàn)硯脫口,目光轉(zhuǎn)向了一側(cè)的秋傅七。
“怎么樣,有什么頭緒么?”秋傅七談起了正事。
“我收集了這么多的死者,每一位的死法都一致,而且脈象都很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樣子?!蹦掭婊卮鹆藢Ψ剑a充了起來:“還有,我發(fā)現(xiàn)一個特點,他們都是在夜晚出沒,從來沒有在白天出現(xiàn)過”。
“那今天就出現(xiàn)意外了,我們在來的路上正好瞧見了一名跟這些尸體一樣癥狀的尸體?!被h銀馬上脫口。
對方一驚,眼里露出了擔憂。
“對了,方才那開門的人說有人要找你們要說法,要算賬,這是怎么回事?”秋傅七想起了方才的事情。
“侯爺可別怪我手下,這里的尸體也有縣衙的人,他們責怪我們私自藏尸,所以隔三差五的來找我們麻煩,還有一些是百姓,經(jīng)常來問我們有沒有什么解決的方案?!彼忉?,又道:“為了讓江海城的人不恐慌,我下令晚上不許讓人出門,雖然尸體的數(shù)量在減少,但還是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白蔽之皺起了眉頭。
“沒錯?!被h銀點頭,也陷入了思考。
“侯爺,這里血腥味太嚴重,我們出去再說?!蹦悄掭娼ㄗh了起來。
“也好?!鼻锔灯唿c頭,側(cè)過了身去,一同隨他們走了出去。
方才的路又走了一邊,只不過,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那霓萱將他們帶向了右側(cè)的走廊內(nèi)。
那方向看起來,像是進入內(nèi)堂的方向。
這時,一位白衣少女端著一碗水慌慌張張的前行,沒有看到前方的霓萱,一下子撞了上去。
若不是霓萱反應(yīng)迅速,快速接過了那白衣少女的碗,恐怕那碗里的水已經(jīng)灑落在地了。
“好身手?!被h銀在心中稱贊著。
“蝶姍,怎么這么不小心?”見到對方瞬間跪在地上,霓萱馬上詢問。
“大人,屬下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的。”對方感到愧疚。
“我沒怪你,起來說話?!彼R上吩咐。
這才回神過來的蝶姍馬上起身,回稟了起來:“他突然醒了,還說要喝水,結(jié)果一喝就是一瓶一瓶的喝,我們現(xiàn)在都在給他四處打水呢”。
“這么能喝,那看樣子,你這一碗怕是不夠?!蹦掭婵磥硪谎凼掷锏耐?,遞給了蝶姍,馬上再度詢問:“只有這個癥狀么?”。
“目前是?!钡麏櫥貞?yīng)了起來。
“那人可清醒?”霓萱追問。
“清醒,不過一醒來便要喝水,我都還沒有來得急問別的?!钡麏欛R上回答。
“侯爺,將軍,現(xiàn)有一名幸存者,我們馬上去看看?!蹦掭骜R上稟告。
“走,快?!彼麄儺惪谕?,匆匆跟了上去。
那站在原地的蝶姍也匆匆跟在了人群后。
穿過走廊,內(nèi)堂,來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們就見有女子端著空木桶走出了房間,急匆匆走進時,發(fā)現(xiàn)一名只穿著內(nèi)襯的男子,抱著一個大桶,咕咚咕咚的喝著水。
他的身側(cè),還站著一名白衣少女,一見到霓萱的時候,馬上行禮:“大人”。
“姍妹,你拿的水呢?”那女子見到蝶姍的時候,馬上急切的詢問了起來。
“細姐姐,已經(jīng)沒了?!钡麏欁叩搅怂拿媲?,給她看了看手里的空碗。
“好你個姍妹,你拿這個碗做什么?”對方略有責怪。
“不是,我只是覺得他不能再喝下去了,肚子會撐壞的?!钡麏櫧忉尩溃抗饪聪蛄诉€在喝水的公子,馬上勸阻了起來:“公子,公子您真的不能再喝了,在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
那男子剛好喝完,放下了手里的水桶,馬上爽快的脫口:“好舒服啊”。
那男子倒是眉清目的,只不過胸膛上濕漉漉的,卻有幾分狼狽的模樣。
“公子,您沒事吧?”蝶姍關(guān)切著。
這才回過神來的男子,突然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有這么多人盯著自己,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馬上開口詢問兩位面前的白衣女子:“不是只有你們在么,怎么一下子突然就多了這么多人了?”。
“公子莫慌,是我家大人救了你?!钡麏檪?cè)臉看向了霓萱。
他目光轉(zhuǎn)去,發(fā)現(xiàn)一位穿著男裝的女子,一臉英氣,正好迎上了自己的目光。
“多謝大人相救。”他匆匆下床,正要跪在地面上的時候,卻被霓萱即使用雙手握住了肩膀。
“公子才剛剛好,不必行禮,起身吧?!蹦掭骜R上開口,扶對方起身。
“公子,請不要怪我唐突,我想問一下,你知道自己經(jīng)歷了什么么?”霓萱進入了正題。
對方一提到這個,面容上便露出了深深的愧疚和悲傷,平復(fù)了一下,這才點頭向著他們脫口:“我知道,我突然之間像是發(fā)瘋了一樣,我殺了我的親人,如今我清醒了,我只有無地自容,大人,你殺了我吧,我不配做人”。
他又重新跪在了地面上,一臉乞求。
“公子,這件事情不簡單,關(guān)乎道整個江海城,你求死簡單,可江海城的人怎么辦,你就不想弄清楚真相么?”一側(cè)的籬銀馬上上前一步詢問,見對方突然語塞,又道:“公子,請你告訴我們你之前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他并未馬上開口,停頓了一下,只道:“我最親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我活在這世界上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公子,你難道不想在死之前,為你家人尋得一個真相么?”籬銀繼續(xù)追問。
“姑娘,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們讓我說,我也說不出來啊?!彼ь^看向了他們,無奈解釋了起來。
“你之前就沒有什么異常么?你好好想一想。”籬銀再度開口。
對方突然皺眉,陷入了思考,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他只好搖了搖頭。
“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他搖頭后的一瞬間,他突然站起,立即向他們啟口。
“什么事情?”霓萱立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