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還被眾人捧在手心里,絲毫不知道危險是什么?!睒芬νnD一下,繼續(xù)向他們開口:“直到戰(zhàn)爭的來臨,我才明白,原來,我舒城國竟然是這么不堪一擊,全國上下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與戰(zhàn)硯將軍匹敵的人,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舒城,已經(jīng)徹底的完了”。
抬眼的瞬間,秋傅七將視線轉向了樂姚,只道:“你是如何逃過的?”。
他記得在那場戰(zhàn)役里,除了百姓,所有的人都送上了斷頭臺!
樂姚下顎微仰起,看向了一臉淡定的侯爺,夸贊:“果然是侯爺,知道我的身份之后,還能夠這樣平靜”。
籬銀退回到了座位上,神色嚴肅。
“她是公主,這事兒要是讓鄧定城的人知道了,恐怕她會沒命的?!被h銀心中喃喃。
樂姚見秋傅七沒開口,又道:“舒城認識我的人也少,更何況是鄧定城的人呢,我有一名忠心的丫鬟,她代替了我,救了我一命,這里是她的家鄉(xiāng),本來她是想讓我照顧她的家人的,可我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家人因為一場意外,都死了”。
“所以你進了青花樓,是么?”籬銀追問。
樂姚沒有否認,嘆了一口氣以后,這才回答:“是,正因為如此,我才認識了葉家大少爺”。
“他知道你的身份么?”秋傅七繼續(xù)問下去。
“知道,不過在沒認識你們之前,除了他,沒人知道?!睒芬μ寡?。
“你不能表明你的身份,就算葉府的人知道了,他們就更加不可能讓葉皛娶你了,與其這樣,你還不如是一名煙花女子來得自在?!被h銀替她解釋起來,停頓一下,突然有些同情起這名女子來,又道:“你認識他的夫人么?”。
“見過,很美,很善良,像以前的我?!睒芬ν蝗豢嘈α艘宦?。
秋傅七見籬銀有些動容,馬上站起,向那樂姚開口:“要是樂姑娘不介意,可否在我們海役住上幾天?”。
她沒拒絕,站了起來,提了一個要求:“我現(xiàn)在可以去看看葉皛么?”。
“自然?!鼻锔灯唛_口答應。
“來人?!鼻锔灯咛岣咭粽{,一聲命令之下,霓萱從廳走出。
“帶她去地牢,讓她看看葉皛?!鼻锔灯叻愿乐?。
“是?!蹦掭婀笆?,聽從這命令。
見她們走了,籬銀這才將視線轉向了站著的秋傅七,心情突然有些不好起來。
“這世間大多數(shù)的人,都有不好的遭遇,你若放在心上,豈不是天天都要愁眉苦臉起來了?!鼻锔灯呦胍参克?。
她搖搖頭,解釋:“我只是覺得她曾是皇室的人,現(xiàn)在被我逼著說了身份,要是讓鄧定城的人知道了,傳到皇上耳朵,說不定,她會沒命”。
“這是她的定數(shù)。”秋傅七脫口。
“這宮墻里,是女子的禁錮,甚至可以說是墳墓,她雖然說她曾經(jīng)高高在上,但我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其實并不快樂?!彼nD一下,又傷神起來:“我真是做錯了,不應該逼她這樣的人”。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右耳鬢,見她如此傷神,心也跟著傷神起來,只好安慰她:“你可以這么想,她始終也宮里出來了不是么,至少,她愛過,現(xiàn)在也還活著,沒有什么比這更珍貴了”。
“秋傅七,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能不能先別她的身份告訴皇上?。俊彼粗?,請求起來。
“放心,這么大的事情,我會斟酌的?!彼麥睾烷_口。
她這才放心下來,沖他一笑。
此時,地牢內(nèi),樂姚行走在兩側牢房之間的道路上,緩慢走過一間又一間的牢房時,她側臉看向了蹲在地上的葉皛,這才停下了腳步。
牢內(nèi)的葉皛聽見腳步聲,抬起了頭,注意到了是樂姚站在牢門口,馬上欣喜的站了起來,瞬間跑到牢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說完就出來,我在大門等你?!蹦掭鏇_著樂姚開口,也不管對方回不回,直接轉身就走。
“你肯來見我了,太好了?!比~皛又一陣欣喜。
端坐在床榻上的白蔽之,原本是閉著眼睛的,聽到聲音,這才睜開了眼睛。
“葉大少爺,你明明可以讓你爹娘出手,你可以出去的,你這么做,恐怕也是為了讓我出現(xiàn)在你面前吧?”樂姚冷冷開口,同時,不屑起來。
“樂姚,你相信我么?”他期待著她的回答。
“你說的是你還愛我,還是你有沒有殺人吶?”她冷笑起來,其實也不太想要知道真相。
眼里顯然是有些失落,他低頭苦笑了一下,只道:“我自知沒資格這樣問你”。
“青花樓的那些人待我如此好,是因為你的原因吧?”她開口詢問。
原來,她是來問這個的。
“沒錯,是我打過招呼的,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你?!彼纱喑姓J。
“我還以為真的是我給她們帶來好處的原因呢,原來,是你一早就打過招呼的,所以,這些年來,無論我脾氣有多么糟,她們都處處忍讓我?!彼嘈α似饋?,徹底不明白起來:“你既然都已經(jīng)娶了別人了,為何還要這樣做?”。
“你知道原因?!比~皛回答得很迅速。
“你想說你心里有我,可你知道,我們之間,已經(jīng)不可能了?!彼nD一下,眼中不禁有了淚水,又道:“葉皛,無論我的心里還有沒有你,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重要的!”葉皛雙手突然握住木樁,匆匆開口:“只要你愛我,我愛你,我們就還有可能,我不會放棄的,你也不要放棄”。
“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我在放棄?!彼涞难劭衾?,突然掉下一滴晶瑩的淚水。
他的手突然一松,突然后退了一步,望著對方那樣冰冷的眼神,瞬間苦笑了起來。
久久坐著的白蔽之,見到這個葉皛這種模樣,面容上稍稍還驚訝了一下。
這個叫葉皛的人,一下從放浪不羈的大少爺突然變成了深情之人,這倒是令白蔽之沒有想到。
他到底是誰呢,是羌無,還是葉皛?
“我已經(jīng)告訴侯爺我的身份了?!崩蝺?nèi)安靜了一下,樂姚這才又打破了平靜。
葉皛一驚,瞳孔瞬間放大,上一步的時候,連握住面前木頭的手都是顫抖的,他只沖著樂姚開口:“你瘋了么,除了你我,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還是說,你真的想死?”。
“身份,這個女子是什么身份?”白蔽之心中疑惑了起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舒城已經(jīng)隸屬鄧定城了,就算傳得再遠,也沒人能夠證明什么。”她冷冷開口,又道:“所以,這件事情,就當我還你個人情,從此以后,你我也就沒有什么關系了”。
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提醒著她:“沒這么簡單”。
“舒城?舒城不是已經(jīng)早在多年前就被戰(zhàn)硯給拿下了么。”白蔽之心中又疑慮起來,繼續(xù)聽著他們談話。
“簡不簡單,危不危險,也不關你的事。”樂姚停頓一下,冷冷開口:“葉皛,從今往后,我不會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
見她轉身離開,葉皛著急得馬上喊叫了起來:“樂姚,樂姚,你回來,你回來,你聽到?jīng)]有······”。
沒人任何折返的腳步,也沒有任何回聲,他只好深深嘆了一口氣,連著倒退了幾步,這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白蔽之這才挪動著盤坐的雙腿,下地以后,側臉看向對方牢內(nèi)的人,平靜開口:“真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情種”。
葉皛沒有回應。
“怎么不拿出你以往的作風呢,繼續(xù)大聲嚷嚷,把門口的捕快也叫來,什么時候你心情好了,你就不嚷嚷了,你還可以叫些好吃的,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吃了么,正好還可以大吃一頓,心情不就自然好了?!卑妆沃锨耙徊剑蛑鴽]有回應的人脫口。
“哈哈哈哈······”對方突然低沉的笑了起來,那種笑,很陰森,甚至帶著逼人的寒意。
白蔽之皺眉,瞬間脫口:“你瘋了還是傻了?”。
他沒在大笑,只是低著頭,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也難得看你這樣,沒想到堂堂葉家大少爺也有這樣失魂落魄的時候啊,還真是稀奇,我看,你既然這么喜歡那女子,有本事的話,就是追人家啊?!卑妆沃畵u了搖頭,嘲笑起來:“哦,不,你不行,人家都說了不會再管你了,你即使有能力追上去,人家也不會理會你的,所以,你還是老實待著吧”。
他突然抬起了頭,側臉盯著白蔽之,嘴角上揚,突然露出了一個滲人的微笑。
這笑有些詭異,不該是這個時候應該出現(xiàn)的笑容。
白蔽之同樣也盯著這個人,面無表情,突然一臉嚴肅的開口:“你笑什么?”。
原本收斂的笑容,卻再一次從葉皛臉上出現(xiàn)。
“白兄,你想知道荒山的炸藥是誰給的么?”突然間,他陰冷的向著白蔽之脫口。
目光瞬間一亮,白蔽之的面容上突然出現(xiàn)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