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侯爺果然沒有來找她,她想,許是那夜的話起作用了。
自從知道了葉皛說的那些事情以后,她沒怎么出過房間,整日沉在房間內(nèi),倒懶得出去走動了。
樂姚來看過她,她也只說是身體不適,稍作休息便好了。
今日,她一身紅衣,行走到青花樓下,四周的歡聲笑語皆與她無關(guān),正要繼續(xù)向前行的時候,身側(cè)案臺下的一名陌生男子突然醉醺醺的拽著她的衣角站起,她并未走開,而是側(cè)臉冷眼盯著這個站起來的公子哥兒。
“姑娘,要去哪兒???”對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挑逗,兩雙手甚至在她腰間上四處游走。
“放開!”她只冷冷說了一句。
對方顯然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依然帶著挑逗甚至不屑的脫口:“我說姑娘,這兒可是青花樓,你要裝正經(jīng),也別在這里啊”。
她沒有掙扎,依舊冷眼說了一句:“你最好去打聽打聽,我叫什么名字,若你還有膽子掛在我身上,我倒覺得你這個人可真是不珍惜自己的命”。
對方皺了一下眉頭,沒什么舉動,倒是此刻案臺趴著的另外一名公子哥兒聽到了什么動靜,這才扶著頭起身,一見到身側(cè)的朋友掛在站著的女子身上,連忙起身將自己的朋友拉回。
“你瘋了啊,她可是葉少爺?shù)呐笥?,還有最近和侯爺走得很近,你還是別去招惹了?!边@話一出,那人目光瞬間一驚,本想上前去陪罪的,卻沒有想到她冷冷的向前走了。
既然沒有怪罪,那就還好,這兩人這才驚魂未定的回到案臺上。
一腳踏在江海城的街上,所有繁華盡顯眼中,不過,雖然江海城還是江海城,但她的心境也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重新出門,看到街上各色熱鬧場景,這讓出來散散心的她,面容上這才稍微暖了起來。
“籬姑娘?!睕]有想到,這才剛走了幾步,身后便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
一轉(zhuǎn)過頭去,她發(fā)現(xiàn)了是海役的人,眼前這個穿著男裝的女子,正是不久前在海役見過的霓萱。
英姿颯爽,一臉正氣,形容在霓萱的身上是最為貼切的了。
這個人可是海役的人,一來就叫她的名字,想來,也是有什么目的的。
“不知霓大人找我一小女子做什么?”她語態(tài)平靜,波瀾不驚,并為直接詢問對方的目的。
霓萱眼里游過一絲驚訝,相比之前,她好像······好像沒有這么正經(jīng)過,不,也不能說是正經(jīng),說不上來的感覺。
“霓大人?!彼妼Ψ?jīng)]反應(yīng),又叫了一聲,見對方回神,馬上又道:“既然霓大人無事,那小女子就先走了”。
霓萱見她轉(zhuǎn)身就走,匆匆上前走到她的身側(cè),馬上開口:“籬姑娘,這么著急走,可是要去辦什么事情么?”。
“只是散散心罷了,無事?!彼喴卮?。
“既然如此,那我也正好陪陪籬姑娘散散心,你看如何?”霓萱請求了起來。
既然這個人這么上趕著,她倒也不拒絕了。
“隨意?!彼喴卮?,算是同意了。
不過,霓萱可沒有直接說明緣由,而是匆匆掃過道路兩側(cè)的攤位,突然冒了一句:“我見這些街邊的玩物不錯,籬姑娘可有喜歡的?”。
“怎么,是你想要買給我么?”她淡淡一句,并未看向兩側(cè)。
“是呀。”霓萱點了點頭。
要是她記得沒錯,前些日子,這個霓萱還對自己的態(tài)度著實奇怪,雖然說不上來討厭,但她肯定,這個霓萱可不喜歡她,今日,竟然還要討好她,莫不是,為了身在海役的秋傅七?
這是她唯一能夠猜到的結(jié)果,不過,霓萱為何要刻意討好呢,是海役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么?
“霓大人不用兜圈子,有什么事情還是直說得好,我也不是閑到那功夫上去了。”她淡淡一句。
“那好。”霓萱見她如此痛快,索性也不在轉(zhuǎn)移話題,只道:“我不管你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但至少你性命無礙,不管你信不信,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侯爺曾經(jīng)休過你,照道理來說你也不是侯爺?shù)氖裁慈肆恕薄?p> 她多少有點驚訝,因為秋傅七那個黏人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做了這事兒的人。
“好吧,還有么?”她又淡淡一句。
“因為你,他致自己身體不顧,雖然我們在照顧他,可他不肯喝藥,而這兩日,身體也越發(fā)的壞了?!彼D了頓,又道:“他不眠不休,處理各種事物,好不容易才安撫了泉家和譚家之人,眼下,我希望你去看看他”。
沒有馬上回答,她停下腳步,面向了霓萱,只道:“我去難道就有用了么?”。
“你我心知肚明,他是如何對你好的?!蹦掭骐m不愿說這話,但為了侯爺?shù)纳眢w著想,還是說出了口。
沉默了一下,她繼續(xù)向前行。
霓萱跟在她的身后,略微著急的開口:“就算你不信,你就當去玩玩不行么,哪怕是說些譏諷他的話也可以,好讓他說出心里的不痛快也行”。
“你這么關(guān)心他,難道是喜歡他不成?”她不明白這個女子為何這么著急,索性甩了一句。
“你說得沒錯,我自然是喜歡他,我恨不得他馬上好起來,若我能夠做什么是有用的,我定會赴湯蹈火?!蹦掭嬲f得直接。
對于霓萱的坦誠,她并未感到驚訝,秋傅七這個人是侯爺,儀表堂堂,要說他的身側(cè)沒有仰慕他之人,那又怎么可能呢。
他再次停下腳步,冷道:“既然你喜歡他,那你就想辦法讓他喜歡你好了,要是你們真心喜歡,你也就用不著來討好我了,你們雙宿雙棲,想做什么都行,也都不用來煩我,我倒也自在”。
話說得簡單,可哪有這么容易······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像你說得那樣?!蹦掭骖D了頓,苦笑了起來,又道:“可他不眠不休,大家雖然都沒有明說,可我們誰都知道,那是為了你”。
她沒有開口,或者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眼前的女子。
“籬姑娘,我想告訴你,那天,你帶白蔽之走的那晚,侯爺為了找到你,竟然連自己的命也不顧了,就這樣,你還是連見一面都不肯么?”霓萱問了起來。
白蔽之?這個名字又在她心底一閃而過。
既然葉皛承認了這些事情,那么他們口中的白蔽之自然也是真的了,可是······可是這個叫白蔽之的人又去哪兒了呢?
他們說是她自己帶走了他,可她偏偏就不記得了。
“那你可知道白蔽之身在何處?”她開口提起了之前她自己不愿相信的人。
許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霓萱倒也坦誠了起來:“我想,這件事情應(yīng)該是除了你,沒人會知道的,他們只說是你放走了他,其他的就沒人知道了”。
“那晚,侯爺要抓他,而你為了護著她,竟然和他一起跑了,等我們在見到你的時候,你就變成了青花樓的人?!蹦掭娼忉屃似饋?。
她聽著這個霓萱的話,也不知道葉皛在自己面前為何沒有提起過白蔽之這個人?
這個人,在她的心中,又是什么樣的份量呢,既然連葉皛都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這個人。
罷了,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好追究的。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彼届o向著霓萱道謝,又向前行動起來。
僅有個道謝,然后就沒有了么?
霓萱有些不甘心,又跟了上去,只道:“籬姑娘,我同你說這么多,就是想要你去見見侯爺,你見他一面就當真這么難?”。
“可能他沒有告訴你們,我之前同他說過,讓他放過我,也許是因為這樣,他這兩日才沒有繼續(xù)來找我?!彼D了頓,又道:“你說他這兩日不眠不休的做事,也許,他就是想要做做公事罷了,還有,你問過他的意見了么,他是真的要想見我么?”。
這個,霓萱倒是沒有問。
“就算沒有問過他,可你若見,他必定會見的!”霓萱說得肯定。
“真的?”她狐疑了起來。
“定真!”霓萱見她又停下腳步,瞬間猛地一點頭。
猶豫了一下,她這才向著眼前的人開口:“那好吧,你讓他去吁河邊等我,我設(shè)下宴席等他,這總行了吧?”。
霓萱眉頭一緊,覺得事情不對勁,馬上詢問:“你為何不去直接去海役看看他?”。
“霓大人,是你想讓我見他的,這地點自然是由我來定?!彼nD一下,繼續(xù)開口:“我邀請他,但至于他來不來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他要是沒來的話,反倒說明,這兩日他是專心想要處理事務(wù)的,你也就無需想這么多了”。
罷了,只要她肯見他,地點在在哪兒,又有何妨呢。
“好,我會轉(zhuǎn)告他的,告辭了?!蹦掭婀笆?,轉(zhuǎn)身離去。
她只回頭看了一眼霓萱的背影,沒在多想什么,側(cè)臉繼續(xù)向前散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