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傅七帶著籬銀來到案宗閣時,發(fā)現(xiàn)秋羽正站在案幾后,一臉的不滿,又想起方才在門口瞧見被拖下去的樂姚,秋傅七心里明白了過來,這兩人八成是鬧了什么矛盾了。
視線這才注意到秋傅七的到來,秋羽這才匆匆從案幾后走出。
“大哥。”平淡叫了一聲,秋羽掃了一眼在他身側的籬銀。
一看到這女子,秋羽便心中不爽,方才與那樂姚的話瞬間又響再耳側。
“樂姚剛剛來做事,你把她怎么了?”秋傅七直接詢問。
“她這人可不怎么懂規(guī)矩,我教訓一下她也是應該的,不然,她可不會把我放在眼里,不過,你且放心,既然是皇上讓她來這里的,我便有分存,所以呢,她死不了?!鼻镉饝袘谢卮鹆饲锔灯?,面向一側視線到處亂轉的籬銀,又道:“不過,她怎么來了?”。
視線突然挪回了秋羽,籬銀突然一笑:“我見過你”。
“嗯?!鼻镉鹈銖娀貞宦?。
“我想著她也不能整日悶在這里,所以帶她出來一下?!鼻锔灯呦蛑镉痖_口。
“我覺得你才應該出來走走,不然你遲早會被悶壞的?!鼻镉鹫Z重心長起來。
籬銀見他們二人聊著,便悄然無息的轉過身去,看著眼前一排又一排的木架,那些木架上擺放著用布裹著的竹簡,有的看起來像是已經年代久遠,布滿了灰塵,她繼續(xù)向里走,目光游離在兩側的木架上,一個右側轉身,隨意到來一處書架面前。
打開竹簡隨意翻了翻,看了幾眼又擱置回去。
手輕輕點過那些布滿灰塵的竹簡,突然又隨意選擇了一個,輕輕拿起,吹了吹布上的灰塵后,將卷裹的竹簡取出,一番開,便瞧見了里面的慕府二字。
眉心瞬間一緊,她只覺這兩個字好像有些熟悉,便仔細看了看竹簡上的內容。
“元定三十六年,慕府雲(yún)府勾結白城,通奸叛國,其府收繳玉璽黃袍,當場抓獲,人神共憤,皆殺之。上書:秋曦,轅繆,鷂笄,其余大臣諸多附議,無人異議。”她心中念完寥寥幾句,看著竹簡右下角的元定官印,忍不住小聲開口:“元定?現(xiàn)在不是鄧定么,怎么又變成了元定了?”。
她有些搞不懂,但心中卻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不過,為什么會有這么熟悉的感覺?”籬銀心中更加疑惑,匆匆上手上的竹簡放在那一堆竹簡上,連手上的布都沒來得及包裹,便瞬間跑出了狹小的道路,由于跑得太快,加上她的手不小心推攘了木架,在她爬到空地上的時候,那些木架一個接連一個瞬間倒下。
“啪啪啪咚咚咚……”一時間,木架倒下的聲音和竹簡落地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案宗閣內瞬間灰塵四起。
秋傅七瞬間跑到籬銀面前,匆匆扶起,關切起來:“你沒受傷吧?”。
籬銀無辜的搖了搖頭,一臉的委屈。
“得,我看你是到我這里來搞破壞的?!鼻镉鹫驹谇锔灯呱韨?,冷冷盯著一臉無辜的籬銀。
“對不起嘛?!币姷皆菊R有序的屋子,一下間變得凌亂起來,籬銀瞬間向著秋羽道歉,馬上又道:“那我,我來幫你收拾吧,行么?”。
“你可別?!鼻镉鸷喼迸铝怂?,瞬間出口阻止,拉回了要沖進去的籬銀,瞬間開口:“你要是收拾,只怕這里更亂了,我可不想添亂”。
“那不是不好意思了,嘿嘿······”她沖著秋羽傻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闖禍了還不用收拾,有這么好的事情,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你也會不好意思,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鼻镉鸶訜o語了。
“不客氣不客氣?!彼詾閷Ψ秸娴氖窃诘乐x,瞬間笑著回應。
“還真是個傻子!”秋羽心中再度無語。
“銀兒,方才我跟她商量了一下,我們不留在皇宮了好不好?”秋傅七向著籬銀開口。
一聽要走,她馬上蹙眉道:“那我們去哪兒???”。
“去侯府怎么樣?”他問道。
“侯府?”她念了一下,再度詢問:“那是哪兒啊?”。
“我家,自然了,也是你家。”秋傅七停頓,連忙解釋:“那兒比這里還好玩,你可以自由自在的,沒人約束你,也沒人管你,還沒這里這么多的人,我們還能去大街上玩,什么都有,可比這里舒服多了”。
一聽這么好玩,她連忙開口:“好呀好呀,我們趕快回家吧”。
“不急,這事兒我還要向皇上稟告一聲,然后我們再回去,行么?”秋傅七征求她的意見。
“就是昨天我們見到的那個人么?”她想起了那個說要殺她的人。
“對,就是他?!鼻锔灯唿c頭。
“好,那你跟他說好了,我們就走?!被h銀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一側的秋羽觀察著籬銀,心中突然脫口:“她要是不留在皇宮了,那見到戰(zhàn)硯的機會不久更大了么?”。
“宮里的太醫(yī)醫(yī)術好,大哥真的決定了么?”秋羽面向秋傅七。
“自然決定了?!鼻锔灯唿c頭,解釋起來:“我想讓她去熟悉的地方,說不定會有些幫助,總比整天到處惹禍來得好,不是么?”。
看向一片狼藉的地面,秋羽勉強笑了起來:“大哥說得對”。
“罷了,你回去之后,我倒是要看看那樂姚說得是不是真話,若是真,我可不管你現(xiàn)在是不是傻子,我照樣會找你麻煩?!鼻镉鹦闹忻摽冢嫦蛄嘶h銀,開口:“籬姑娘,以后好好照顧自己啊”。
“嗯,謝謝你?!被h銀點頭。
“讓下人收拾收拾吧,我先帶她回去了?!鼻锔灯哒f完最后一句,便帶著身側的籬銀走出了她的視線。
目送他們離開,秋羽的視線再度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地面,半響,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腦海里全都是那樂姚與自己的對話,那些話,秋羽想甩都甩不開,一時間,心情竟然又開始復雜起來。
“戰(zhàn)硯,若你真的喜歡上她了,我發(fā)誓,我跟你沒完!”秋羽目光一亮,瞬間露出了凜利的目光。
“王爺!”門口傳來守門人的行禮聲,這才讓秋羽回過了神來。
“王爺?是我聽錯了么,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禁足么,怎么會跑到我這里來了?”秋羽心中疑惑之際,正好轉過身去,瞧見了那玉冠束發(fā),一身藍衣的良靖,風塵仆仆,滿臉笑意的沖她走來。
“怎么,看到本王還不行禮?”良靖打趣著。
“王爺?!闭斔卸Y的時候,那良靖連忙扶住她的胳膊,小小的責怪起來:“你看你,明明知道我這是在開玩笑,還當真,我跟你的關系,還用得著這么行禮么,你啊,越來越規(guī)矩了”。
“王爺說笑了,本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自然是要照做的?!鼻镉鹌届o道。
視線轉向身后的一片狼藉,良靖調侃起來:“你說你,讓你管理這里,你倒是管成這個樣子了,這還好沒被皇上看到,不然可要責罰你了”。
“對了,你不是在禁足么?”秋羽沒接他的話,關心起他來。
“孺子可教也,你現(xiàn)在可是越來越關心我了呀?!绷季该嗣念^,并未回答她的問題。
輕甩開他的手,她瞬間脫口:“不正經,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啊?!彼α诵?,倒也沒生氣,繼續(xù)開口:“你不會是那戰(zhàn)硯回來了,都不想理我了吧?”。
“說什么呢?!鼻镉鸢琢怂谎?,又認真起來:“你說說,你不是在禁足么?”。
“我能夠來這里,就說明皇上已經饒了我了,我自然也便不再困在王爺府上了?!绷季搁_口解釋,又道:“不過說起來,皇上也知道葉府的事情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說,那葉府的人呀也是因為有我的關系才這么猖狂,所以呢,樣子還是要做給別人看的,這不,樣子做足了,我自然也就可以出府了”。
“那便好了?!鼻镉鸱判牧讼聛?。
“誒,說起來你大哥也成親這么久了,那我們要不要也成親?。俊绷季笡_他一臉笑意,滿懷期待起來。
秋羽一皺眉,沒開口回應良靖。
一瞬間有些不高興,良靖不吐不快,脫口:“我都知道了,那戰(zhàn)硯不知好歹,竟然推了你的婚事,就這樣的男子,你還要放在心上么,他不解風情,不喜歡你,可我對你好呀,你也不是對我沒有感覺的,我知道”。
“我現(xiàn)在不想說這些?!鼻镉鹌降痪洹?p>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見到秋羽快要不高興了,他便不再逼著她,但還是補充了一句:“誰讓我偏偏對你這么好呢,我活該”。
“你不會還要留下來慢慢收拾這里吧?”良靖見她沒說話,用手指向了地面上的那些書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瞬間抓起她的手腕,一邊跑一邊脫口:“哎呀,讓下人去做啦,我好不容易來找你一次,你便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