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在一條通往河陽村的羊腸小道上,一個年輕人迷迷糊糊的向村子里走,手里拿著半壺不知在哪里順來的桃花釀,邊走邊往嘴里灌,身上穿著灰藍相間的粗布衣,滿臉英氣,只是喝酒讓他臉上隱隱多了些紅暈,腰間掛著一個短短的小刀,還有一個粗布袋子,看起來鼓鼓的,其實現(xiàn)在是空空的,他好像很喜歡喝酒。
半醉半醒,跌跌撞撞,正要去村子里搞點吃的,忽然見村子里涌出來一群人向他奔來,他被人推到了一邊,略有不愉快,只見那群村民不理他,在他視線下繼續(xù)跑了去,他略有生氣,撞了人不道歉還直接忽略,但是村民們好像也有什么急事。他心想:“必須道歉!”他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跟著村民來到了這條路東南方的一個小樹林里,樹林里有個地方比較空曠,村民們都圍在那里,圍成一圈,不知道中間堵的是什么。他好不容易找了個空隙鉆進了人群的前面,只見村民們圍著的不是什么野獸壞人,而是一個孩子。
只見那孩子渾身臟兮兮,頭發(fā)凌亂,穿著灰色粗布的一層勉強能算是衣服的一塊布,孩子眼神凌厲,憤怒的盯著這群村民,一副動物自我防范的架勢,轉而看這群村民,一個個的都像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一樣,眼神里充滿著笑意和輕蔑。
只見一個聲音略微沙啞的中年男人對旁邊的一個頭發(fā)半白的老者說:“村長,趕緊拿下吧!”
那頭發(fā)半白,眼神昏暗,長髯及胸的老者說:“嗯……抓!”
年輕人一看,急了,趕忙沖到中間,也不顧孩子看他的眼神,直接轉過身來,張開雙臂,喊著:“等等,你們?yōu)槭裁匆ニ???p> 年輕人剛說完,村長旁邊那人便說:“嘿你個臭小子管什么閑事,你誰呀?”
年輕人很輕松的回道:“在下,李冥空?!?p> 那人看年輕人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要急:“哎……你……”
村長攔住了那人,說:“年輕人啊,你不知道,不擒住他就是禍害啊,他已經(jīng)偷了我們村里五只雞了,還弄死了一只羊,不抓他我們的牲畜都會慢慢被他偷沒了。他原本就是個孤兒,不知從哪來的,他剛來村子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老年人跟著,可那老人病重,到了村子沒到一個星期就死了,過了一個星期村子里另一個老人突然就死了,我們都以為他是災星,會帶來災難的,因為他有時候會抓狂,會不認識任何人,他那雙手,像刀子一般鋒利,那次他抓狂,抓傷了村里好幾個人,無奈,我們只好把他趕出村子。后來一個月無事,可誰知前幾日又在村子里看見了他的身影,而且狂躁的更厲害,誰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來的,而且他的行為像動物一樣,這幾日村子里的牲畜急劇減少,我們也是沒辦法,只有抓了他村子才會安穩(wěn)?!?p> 年輕人聽完覺得孩子謀生的方式和自己很像,只是孩子面對的是生存問題而已,想了想,對村長說:“那你們抓了他打算怎么處置他?”
“自然不能讓他再禍害村子,那時候有個人被他抓了,回來后受傷太重,不治身亡。為了他不再禍害村子,也為了讓那個人瞑目,必須要處置他。”
“那不行,怎么說也是個孩子,這么小就被你們處置,絕對不行?!?p> “這事你管不了,上。”
李冥空轉身抱過男孩,不顧男孩咬在自己肩膀上,看一個沖在前面的村民個子較矮,先給他肚子一拳,在那人捂著肚子貓腰之際,抱著男孩一躍而起,一腳輕輕點在那人后背上,又是一躍,輕輕松松躍出了人群,走了很遠將男孩放下,抓起一把石子,準備設計逃跑,畢竟村民很難纏。
可誰知,那群村民原本要沖過來的架勢,忽然停住了,眼睛盯著李冥空一旁,很緊張害怕的樣子。李冥空一時沒明白怎么回事,順著村民的視線轉頭看過去,剛把頭轉過去,只看見男孩的一張臉,男孩已經(jīng)撲了上來,李冥空瞬間被撲倒,這兩人在地上滾著,李冥空好不容易將男孩推了開,看準時機,在男孩再次撲來的時候,身形一閃,輕松躲過,在一剎那,轉身向男孩頸后那個穴位重重打去,男孩終于在受這一擊后,暈倒在地。李冥空放松的坐在地上,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多了好幾道抓痕,有的還在往外滲血。
李冥空看向那群村民,忽然心生一計,便對著村民們說:“你們放了這個孩子,把他交給我,我能治好他的怪病,但是懇請大家賜我一頓飯食一夜休息的住處,讓我和這個孩子休息休息?!?p> 村民們想了一下,便答應了。
次日,李冥空迷迷糊糊的起來,看見這男孩在自己身邊熟睡著,起身出去,這間屋子是原來一個老人的,后來老人去世,便方便了李冥空二人。他走出去,卻發(fā)現(xiàn)村里空無一人,走了有一會,才發(fā)現(xiàn)在村子背面的路上,人們聚在那里,李冥空趕了過去。
到了那里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有山賊下山來了。有二十幾人,前面六七個帶著鐵質的樸刀,后面十幾個站在他們身后,最前面的兩個站在前面,面前綁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姑娘看起來和李冥空差不多大,穿著一身素白的粗布衣服,被綁著坐在那里,甚是狼狽。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山賊擄了一個姑娘,村民們正在哀求,這種事,李冥空怎么會不管呢。
李冥空直接沖了過去,身形迅捷如豹,只在一方跑到了另一方,那姑娘身上的繩子卻都被李冥空解了下來,那兩個土匪頭目很是憤怒,直接叫人拿下這李冥空,李冥空越鬧越亂,攪得村民都跑走了。
見村民跑到了遠處,李冥空開始拔出腰間的匕首,有如閃電之勢,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只一會,就已經(jīng)用匕首劃傷了好幾個人的大腿,最后,背起那姑娘開始向村子跑去,跑到了一個屋子,剛好村長在這里躲避,李冥空想了一計,把姑娘交給村長讓他們躲起來,自己卻找來了幾塊木頭,將那姑娘的外層衣服掛在木頭上,隨后找了一個膽子大一點的村民,讓他穿上自己的衣服,這兩個人相反而跑,李冥空自己拿著掛著姑娘外衣的木頭,跑向村外,另一人向村子里面跑去,越隱秘越好。李冥空在賭,賭那群山賊追誰,果不其然,是被自己的假象迷惑了,全都向自己跑了過來。
李冥空跑到了一個樹林里,將那掛著姑娘外衣的木頭架子向一個方向奮力扔去,自己則從另一個方向迅速返回村子。
到了村子看見都無恙,放心了,村長感覺挺對不起他,就對他說:“你幫了我們這么大個忙,我們無從感謝,那群山賊知道你騙了他們后會再次回來的,你快領著那孩子走吧,若是沒有住處,村子東南面一百五十里有一個早已經(jīng)荒廢了的破廟,若不嫌棄,可作個臨時的住處。”
“自然不嫌棄,江湖中人,四海為家,沒有固定住處,哪里都行,小生還要感謝村長前輩寬宏大量,放了那孩子呢?!崩钰た障虼彘L鞠了一躬。
“好了,年輕人,快走吧,山賊來了就不好了。”
“好,那我們走了,還請村長把那姑娘藏好,莫要再被山賊擄了去。”
“嗯?!?p> 半日后,在那破廟里,李冥空安頓好男孩,閑來無聊,便給他起了個名字,見他以雙手為武器,有狼的警惕性,便喚作“赤狼兒”,自己身上還有傷,需去山上采藥,但是赤狼兒睜開了眼睛,李冥空怕這孩子再去鬧事,便又給了赤狼兒后頸一下,這才放心去山上采藥。
李冥空奮力怕到了一個山洞,里面確有很多藥草,開始采摘,卻不知這山洞是個露天的,采摘途中,忽然見一人從山洞頂落了下來,昏睡的躺在那里,落下來的人,一身素白的衣服,卻是上好的衣料,盡顯華貴,腰間別著一根玉簫,背著一把精致的寶劍,看樣子像個江湖中人,但一身華貴卻與李冥空平時所見的江湖中人不同,那人手上攥著一本甚是破爛的劍譜,好像是近期得到的。李冥空將這人和藥草一起帶回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