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紅城與刀
“糖——葫蘆——”“炊餅，炊餅……”“針頭~線腦兒~木梳——子……”
到處都是叫賣的小販，糧米店、早食店、珠寶閣…都卸下木板子開門，路上星星點點三兩個人，十字街開始活了。
一條松枝掉在院外，下人匆匆過去撿起，偷瞄一眼城門就慌忙躲進院子。
城門口來了兩個人，臉蒙在霧里看不清楚，都拿著武器，其中一個在那里罵人，聲音傳到五百步外。
“靠！一幫不要臉的東西！”李紈向前走著，臉卻扭向后面遇上官兵還會把他們嚇走。
“好啦，不要罵了，反正還有些錢，全當(dāng)喂狗了。”石宜在一旁安慰，可他的臉色也很難看，話語間帶著怒意。
“你也不看看那群狗東西的嘴臉！”
李紈扯開衣領(lǐng)拿一本書扇風(fēng)，咬緊鋼牙，面目猙獰，依舊不肯停下：“一幫不要臉的畜生玩意，入城一個人五百文也敢要，我砸?guī)讐K石頭就成一百文了，還拿朝廷嚇老子！”
石宜把書拿走換成扇，將話題轉(zhuǎn)走：“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住下再去說別的…”
……
“這上頭寫的什么？”
看著眼前的漆金大字，只會扳手指的李紈果斷去問石宜。
“青禾樓，看裝潢估計是個大地方?！?p> “管他，進去再說?！?p> 兩人跨過門檻，里面的人不算多，大多都帶著兵器。
石宜點了些菜，就在這里住下了。
已經(jīng)是深夜了，李紈獨自走在街上，一道黑影撞在他身上匆匆留下一句“對不起。”就跑開了。
下意識去摸腰間，卻只抓到幾團空氣，意識到被偷了的李紈立馬追了過去。
李紈追至一處暗巷中，“嚓“一點微不可聞的拔鞘聲傳入耳內(nèi)，左臉汗毛直立，手下意識拍過去。
一道艷紅遮住了雙眼，他立馬向前傾倒，滾到一丈之外，劇痛直入腦髓，細(xì)密的汗珠冒在額上。
來不及多想，耳邊又傳來風(fēng)聲，李紈一抹臉，眼角就看見一道銀光，他一掌將短刀拍開直起身盯著刺客。
刺客的個頭很小，但很健壯，被面具遮住的臉看不清表情，他的眼神是平靜的，只發(fā)出一點點殺氣。
李紈一把拽下外衣拋在天上，衣內(nèi)鐵環(huán)一個個飛出套在他的手上。
刺客不敢拖大，又抽出另一條短刀將李紈的手架住。
刺客的刀法奇快，每一刀都不能算砍只能算削，李紈只能擋下大多，雙臂滿是細(xì)膩的傷痕，越久他的手就越無力。
“啊！”李紈突然發(fā)狂，鐵環(huán)響的刺耳，一雙鐵臂一上一下反復(fù)砸地，刺客細(xì)密的刀法都被一片片砸碎。
在狹窄的小巷刺客只能不斷后撤，一直撤到無路可退，刺客向前握住李紈雙臂，右腿猛踹下盤想將他踢翻，李紈卻紋絲不動。
“老子練拳可是站過樁的?！?p> 李紈一腳踢翻刺客，鐵拳直接砸下要搗爛刺客的頭卻被閃開雙手還被暗器刺傷。
提起身子，刺客已經(jīng)沒了影，只留下一張字條：？？（李紈不識字）——是女人寫的，很秀氣。
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去玩兒，將外衣?lián)炱鹚撼霾紬l包扎上，悄悄溜回青禾樓客房。
躺在床上想要睡過去，卻無法閉上眼，想到一個隨時會要你命的人藏在暗處，即使再累也無法好好休息。
忽然覺得冷了，李紈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又覺得床扎人，點起蠟燭默默去翻草席里面的小蟲，就這樣竟慢慢睡過去了。
……
累了一天的李紈先醒了，下去吃了早飯便走出去，街上還是那么熱鬧，隨意的閑逛見到一個盲女畫畫，心神就沉進去了。
盲女畫的很快，畫完這張后又有一人要她寫字，問清寫什么就慢慢寫。
看到寫的字，李紈臉色一變——這字與那刺客的是一樣的！
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可能是她，無論是個頭還是身材都不一樣，只能是那個刺客讓這個女人寫的。
又轉(zhuǎn)到一處，一個雕木人的矮漢子，刻刀在手中飛轉(zhuǎn)，木屑一點點飛出去，和那個刺客差不多的快——但人沒那么壯。
現(xiàn)在想找這個刺客已經(jīng)沒了可能，只能完全被動的等他來殺。
回了青禾樓，石宜拿著他帶來的紙條看著他：“這是從哪來的？”
“一個殺手，上面寫的什么?！?p> “劉善?！?p> “什么？”
“劉善！我們那時候走的太早了，他們現(xiàn)在要殺我們。”
李紈默默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整個下午都沒吃什么東西，一直等到晚上。
石宜不在房間，李紈坐在房內(nèi)，默默的等著。
一陣輕風(fēng)吹過，橫梁上多了一個黑影。
兩人交手，還是一樣，李紈只能防，而刺客刀依舊快。
“呵！”李紈口中長舒一口氣，手中鮮血飆起澆在刺客臉上，將短刀打斷。
沒了武器，刺客便想跑，可周圍的門窗都被鎖上，只能揮拳迎戰(zhàn)。
刺客的拳快，但還是比不過李紈，很快便落了下風(fēng)。
正在此時身后的床突然炸開，石宜從中飛出一掌拍在刺客背上，刺客口中噴血，拳腳自亂。
李紈掐準(zhǔn)時機一拳揮出打斷了刺客左手，又一腳將他踹倒。
正在此時，刺客突然發(fā)出一聲巨響，消失在煙霧之中。
……
煙花巷中，一個矮漢子捂著胸口靠在一扇門前，一個女人將他拖進去。
屋內(nèi)有三個與他一樣都戴著面具的人，其中一個給他水，另一個人問他：“怎么傷的這樣重。”
“失算了?！卑珴h子喝了點水，接著說道：“那個叫做李紈的武力不差，石宜也會，這錢不好拿。”
“嗯?！眴柕哪侨它c頭，讓矮漢子去療傷，又吩咐其他兩個：“明天，就由你們?nèi)⒘死罴w石宜，我這邊還是準(zhǔn)備一些時日。”
“是！”
李紈和石宜賠了些錢，繼續(xù)住在這里，又買了石墨銅鈴石灰做了準(zhǔn)備，決定以守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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