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師!嚴教授!我們失敗了?!笨?海龍郁悶地道,他放下手中還剩一丁點湯水的大杯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已經(jīng)盡力了,海龍隊長!準備后事吧。”何成嘆息了一聲。
隨著何成的話落,本來噙著淚水驚恐的姑娘們開始抽泣了起來,聲音從無聲轉有聲……
隨便星球的上空,幾個比拳頭還小的東西正在向著同一個目的地閃掠而去,它們是花木蘭飛艇進入該星球軌道時所發(fā)放的衛(wèi)星,現(xiàn)在他們要離開這里,自然是要將這些衛(wèi)星給招回來。
“這個位置你看怎樣?”歐陽瘦正在收集著這些正在閃掠而回的衛(wèi)星所拍攝的地面成像圖,圖中一個大山不知怎么搞的,南半山攔腰被削為平地,而北半山依然高聳入云,形狀極像一張椅子。
“嗯!這地方好,就選這里吧?!焙纬牲c頭。
“避風向陽,正是風水寶地呀?!眹廊缟瓏@了口氣:“要是我們尋找建造房屋的地方那該多好??!可惜是給李遲芳尋找墓地……”
“將這顆衛(wèi)星停下來,把其它衛(wèi)星全部收回后我們就到這座椅子山上去,把李遲芳的尸體給埋葬掉,然后我們就離開這里?!焙纬傻馈?p> “好!”歐陽瘦點頭。
停留在太空的這些衛(wèi)星經(jīng)過一周天的招喚下除了椅子山上空那顆外,其它的已經(jīng)全部被招收了回來,在此期間歐陽瘦重新將所有水箱灌滿,卡爾.海龍則將李遲芳的后事都準備了妥當,專門等待著安葬。
此日早上,當?shù)谝坏拦馐鴱倪h處的群山中照射而來時,由于飛艇所處的位置不同,對于幽靈山來說是已經(jīng)處于中午時分了。
何成等人已吃過早飯,等到天色大亮時歐陽瘦才駕著飛艇來到了上空存有衛(wèi)星的地段找到了昨日所發(fā)現(xiàn)的椅子山上。
這山的平臺面并不是很大,飛艇停放在上面前后很大一段艇身都露出在山壁之外,這個椅子山靠背這一面非常險峻,真跟刀削的一樣,好像是人工故意開挖的一般,平臺到山腳可能也有一百多米,山坡陡峭,一般獸族除了會飛的以外其他的很難爬上,椅子山的東西北三面都是高山峻嶺,唯獨南面出現(xiàn)低矮的小山,站在平臺上向南嘹望真好像是一幅千里江山圖。
只是,灰茫茫的一片看上去毫無生機,視線盡處感覺不到一點綠影存在,到處都充滿著年代的蒼桑和樹獸二族爭斗過的恐怖場景,只有那遠處湖泊混燭的積水倒映著天空的藍色給遠處大地增添了一沫光輝。
這時,軍備攻防隊的機器人已經(jīng)將何成指定的地域把李遲芳的墓穴給切割了出來,山體的正面應急隊的機器人只是將“李遲芳之墓”五個一丈見方的大字深刻在山壁上,再涂上了血紅的油漆使李遲芳的墳墓顯得莊重與威嚴。
一切準備就緒,卡爾.海龍將早已準備好的簡易棺材以及李遲芳的化妝品和她最心愛的寶貝星光石放于棺材里。
由于肥胖的原因,李遲芳最要好的胖朋友趙芝蘭給李遲芳換上了一套深藍色的西服,頸部還系了一條白里夾藍絲的蝴蝶領結,看上去極像一個航空小姐。
通訊室里,龍婷嬌含著眼淚開始播放哀樂,而宋詩詩則操控機器人將裝有李遲芳的遺體的棺材抬入墓穴之中。
“向李遲芳隊友遺體告別,沉默三分鐘?!眹廊缟呗暫暗?。全場氣氛肅靜,整個飛艇里除了龍婷嬌和宋詩詩之外其他全部在場,這是何成安排的,飛艇里可不能沒有人呢,雖然每個系統(tǒng)里不多不少都有著機器人,可這是在地球之外,他必須要處處小心。
“默畢。”嚴如森再次喊道:“向李遲芳隊友遺體告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起墓?!彪S著他的話聲落下,二邊機器人迅速變換身形將石塊由大而小把李遲芳墓穴掩蓋住,然后再將山體平臺上的千年碎石盡數(shù)收集,推起一座高達三米的巨大圓形墳墓,再配上山壁上丈許見方的大字,看上去猶如帝皇之墓一般。
“都準備好了沒有?”何成走到已在平臺邊緣觀賞山色的歐陽瘦他們面前問道。
“全部準備好了,”歐陽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就等您一聲令下?!?p> “那我們走吧?!焙纬梢矅@了口氣,心性并不舒坦,首先移步朝艇梯走去。才三年多時間憑白無辜的損失了二名隊員,將來的路還很長,也不知道能否像這一次那樣順利的找到了這么一個星球,或許這一生一世再也找不到呢,其實有很多東西在地球上是想象不到的……
這一次,見何成率先上艇,眾人也都緊隨著走向艇梯,雖然在這陌生新鮮的環(huán)境中可以一睹野外那自然風光,可在大家心中始終揮不去逝去的那兩張熟悉的面孔。
等歐陽瘦他們走進通訊室里時,何成已和龍婷嬌在沙發(fā)上交談了起來。
“何艇長!我們現(xiàn)在要到哪里去?”歐陽瘦問,這是這兩天來最多提的問題,現(xiàn)在馬上要出發(fā)了,何去何從必須要確定下來。
“還是向南吧。”他看著跟在后面的嚴如森:“綜合起來南邊恒星要多一些,我們必須要在有恒星的地方尋找,沒有陽光我們?nèi)祟愂菬o法生存的?!?p> .“好,”見何成拿定主意歐陽瘦松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操作臺前坐下。
“其實向南向北都是一個未知之數(shù),我們只有在已知的信息中尋找未知的世界,在未知的世界不斷的探索?!眹廊缟呎f邊走過來靠著何成坐了下去。
“什么時候動身?”歐陽瘦再次問道。
“現(xiàn)在、馬上?!焙纬傻?,語言簡練看來已下定了決心。
“好!”歐陽瘦答應。
椅子山上,龐大的飛艇慢慢的移上天空,那股能夠托起飛艇的巨大風壓把椅子山平臺上那沉積了億萬年的灰塵一掃而光,飛艇習慣性的在李遲芳的墳墓上空繞了三圈,最后迅速消失在這無邊的天空之中。
“飛艇可能已飛出大氣層了吧?”嚴如森和何成靠著沙發(fā)喝著茶正在觀看著逐漸模糊的山脈和平川,這時龍婷嬌已回歸了座位:“再見了隨便星球!”
嚴如森的這句話突然引來了好幾道目光,張秋梅敏感地轉頭瞥了一眼嚴如森和何成,暗笑了一下急忙轉過頭來,眼中余光只看見歐陽瘦和龍婷嬌的視線正掃射著自己。
“怎么了?”張秋梅故意問。
“問你自己?!睔W陽瘦輕笑道。立時引來旁人的一陣笑聲。
“都已經(jīng)是猴年馬月的事還在提?!睆埱锩纺樢患t把頭轉了過去。
正在這時,通訊室的門已被打開,外面走進兩道人形,一個是年紀偏小,嬌小的身材也已初具規(guī)模,胸口略凸,股部微翹,烏亮的眸子閃爍著青春的朝氣。后面那人一頭白發(fā),面容端莊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何艇長!嚴教授!你們找孟曼雅有事?”白發(fā)姑娘率先問道,原來是應急隊的林霞和孟曼雅倆人:“張白隊長說你們經(jīng)常在通訊室里,所以就找過來了?!?p> “林霞!孟曼雅你們來啦,快坐、快坐?!焙纬尚Φ?“飛艇設計各科室的時候我以為單設一個指揮室就可以了,沒想到飛行通訊室比我們更重要,所以沒辦法只得每天到這里來了,就當是鍛煉身體吧。”
“哦,沒什么大事,隨便聊一下?!眹廊缟瓝]了一下手,示意倆人坐下。
“好!好!”倆人點頭坐在對面。孟曼雅可能年紀小吧,坐在沙發(fā)上還是緊緊地沾著林霞:“不要緊,何艇長和嚴教授人可好了?!?p> “你叫孟曼雅是吧?”嚴如森笑著明知故問道。
孟曼雅點了點頭,心道知道了還問,真是明知故問。
“我聽你們張隊長說你會武功,而且還很不錯呢?!眹廊缟χ粗?“其實我們這里的所有人都會武功,是在培訓的時候特意請各大門派的大師教的?!?p> “膽子放大一點?!焙纬尚ξ乜粗下牛瑱C器人瑪麗已經(jīng)將兩杯茶水放在倆人面前:“你的武功是從哪里學來的?”
“武當,是武當山學的?!泵下诺?。
“龍眉師太好像是武當派的吧?”何成看著嚴如森。
“對,是武當?shù)?,我是負責培訓的,這個我很清楚?!眹廊缟c頭。
“那是我大師叔?!泵下挪遄炜粗鴤z人。
“噢!這么看來你的師父年紀肯定很大了?”嚴如森盯著孟曼雅:“龍眉師太也好像七八十歲了?!?p> “嗯!”孟曼雅點頭:“我?guī)煾赴耸艢q了,是武當?shù)闹鞒?。?p> “當時我還記得,峨眉、少林等各大門派我們都請來了頂尖高手,包括日本的柔道、俄羅斯的拳擊等。”
“你們請這么多高手干什么呢,是為了跟人打架嗎?”孟曼雅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們。
“不是。是為了防身,因為我們要和毫不知情的生物和事物打交道?!焙纬尚χ忉尩?“像這一次的亞依白它們或者是天士基它們?!?p> “那你們現(xiàn)在想去哪里,為了什么?”孟曼雅問。
“現(xiàn)在我只知道要走向遠方?!焙纬尚χチ讼骂^皮:“至于其他的你問林霞好了。我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你怎么會從那強大的隱身人那里輕易逃脫的?”
“這個……”說起這些孟曼雅臉上猶有余怖,身體不自覺的更貼上了林霞一點:“當時我只知道被一種強猛的東西拉住,等我清醒過來時已經(jīng)被帶上了高空,我看過蔡其救蔡系時的這些隱身樹人,知道肯定是它們,忙用手掌擊碎胸部那根樹桿,順勢抬腿撞碎了挷在腰部的那根樹枝,這樣,它吃痛后兩根樹枝一松,我就隨手一拍胸前剛松開的那根樹桿,順勢向上翻了兩個跟斗,競然掙脫了那個隱身人直接掉了下來。”
“既然震裂樹干想必它也疼痛難忍,無暇顧及你了?!眹廊缟Φ?,頗有懷疑地看著孟曼雅:“不過想要憑空打碎就算是手臂粗的樹枝也不是容易的事啊?!?p> “我?guī)煾改艽蛩榇笫瘔K。”說起這些,她的眼睛亮了許多,坐著的身子挺了挺直和林霞少為坐開了點:“就算大腿粗的我也能將它擊碎?!?p> “是呀。她的武功可好啦,上次我被十幾個流氓圍住,她一下子就給解決了?!绷窒简湴恋卣f。
“好!好!來!來!”何成和藹的招了招手,笑道:“你過來坐。”
“好!怎么啦?”孟曼雅站起身來,何成朝邊上一挪,孟曼雅坐在倆人中間。
“丫頭?。∧愫孟衤犃窒颊f已經(jīng)快十八歲了吧?”何成疼愛的摸著她的頭。
“我好像感覺才十五歲?!泵下砰W動著眸子道。
“飛艇里的三年你難道不算啦?!眹廊缟草p輕地敲了一下她的肩膀。
孟曼雅轉過頭來笑著看了下嚴如森:“在飛艇里要么睡覺,要么冬眠就好像跟沒過的一樣。”
“出來這么久,想不想家呢?”何成問。
“當然想家啦,可是……”孟曼雅竟然眼圈一紅哭了起來:“我很想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師父,我想回去……”
“傻丫頭!我們已經(jīng)離家很遠很遠了,怎么能夠回去,”何成撫摸了一下她的背脊輕聲道:“等我們完成任務后我們再回去?!?p> “可是,這里除了野獸和這些樹人,其他的一點也沒有。”她竟然哭著扒在何成的腿上:“這里除了林姐以外一個親人也沒有……”
“孟曼雅!孟曼雅!”林霞叫,這樣像什么樣呢,見何成搖手也就作罷。
“不要緊,這飛艇里都是自己人呢?!焙纬砂参康?,在她身上輕拍。
“這不一樣?!泵下趴薜?,猛然直起身子,擦了一下眼淚注視著何成:“要么我認你做干爹好不好?”
“你……”何成給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愣了一愣,隨即笑道:“好!當然好?!?p> “真的?”孟曼雅突然破涕為笑,還真是一個小孩子的樣子:“說好了,不許耍賴?!?p> “不耍賴,我為什么要耍賴呢?憑白多了個女兒不是很好嗎?!焙纬尚Φ?。
“干爹!”孟曼雅高興地呼叫了一聲,略有羞澀的把頭貼在了何成胸口。
“嗯!”何成輕聲應著,用手輕輕撫摸著孟曼雅的肩膀:“以后有什么心事就告訴干爹我,或許我會幫得上你的忙?!?p> “謝謝干爹!”孟曼雅抬起身來注視著何成道。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啊,老何??!你可真有福氣啊。”嚴如森笑道。
“是啊,老嚴!”何成笑逐顏開。
孟曼雅轉過身來看著嚴如森笑道:“要么,我也認你做干爹,怎樣?”
“這怎么可以呢,剛才你認了何艇長做干爹,現(xiàn)在又怎么可以認我呢?”嚴如森笑著看著孟曼雅。
“怎么,一個人只能必須認一個人做干爹嗎?”孟曼雅閃動著烏眸看著他。
“那倒不是。”嚴如森有點尷尬:“要是你別處去認倒也無所謂,只是,現(xiàn)在我和你干爹經(jīng)常在一起,萬一你過來叫一聲,我們倆個誰敢接應呢?”
“我可以叫你義父呀,這樣總不會有沖突的。”孟曼雅撫摸著嚴如森的手看著他。
“孟曼雅!孟曼雅!”林霞的叫聲又出現(xiàn)在幾人耳中,她想阻止孟曼雅這種幼稚的舉動,可是三個人似乎都把她當成了空氣,她只得無奈的看著他們。
“你要認這么多干爹做什么?”嚴如森愛撫的撫摸了一下孟曼雅的頭問。
“我聽他們說,我干爹他是負責人員的,而你義父呢是負責技術的,所以我要二個人都認。”孟曼雅天真地注視著嚴如森:“我不會要你們什么東西的。”
“哦!不不不。”嚴如森給她這么一說,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p> “老嚴??!她叫都叫了你還在猶豫什么?這哪像教授風范呢。”何成在邊上笑。
“好吧?!眹廊缟c頭,面容正色地道:“乖女??!義父這個人很死板,可比不得你干爹那樣腦筋開闊,所以有些事你可不能罩著我們胡來哦,要不我們也不能寬恕你的?!?p> “不會的,義父!我要真胡來,天打五雷……”孟曼雅舉起手來給嚴如森拉了下來。
“別說了,我相信你就是?!眹廊缟Φ?“只是,這里的人都經(jīng)過特殊的訓練,而你卻是一頭沒有訓過的野馬呀?!?p> “這我知道,所以我每天都在練習呢?!泵下耪J真地道。
“孟曼雅!那以后我們該叫你什么呀?”何成在后面打趣道。
“嗯!”孟曼雅轉過身來,眼眸滴溜溜一轉,嬌笑道:“干爹先認就叫我曼兒,義父后認就叫我雅兒吧,怎樣?”
“都隨你吧。曼兒!”何成笑得合不攏嘴:“只是,我們的飛艇剛離開這個星球,有些事還得了解一下,所以你先回去,空了,我和你義父來看你。”
“對!對!”嚴如森點頭。
“好!那我跟林姐先回去了?!闭f著高興地站了起來:“那干爹!義父!我們走了?!闭f罷在倆人頭上摸了摸走了出來。
“好!”“好!”倆人應聲,目送倆人走出通訊室。
“看來還真是個孩子?!眹廊缟χ鴵u了搖頭。
“她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自己的親人三年了,畢竟年紀還小,而且還沒有心理準備,能夠這樣也已經(jīng)不錯了?!焙纬傻?“老嚴!以后有空多去看看她?!?p> “既然成了義父,那肯定會去看的?!眹廊缟c頭笑道。
“對!”
自此倆人常去看望孟曼雅也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