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氣盒是零時放在歐陽瘦這里的,當(dāng)一片氧氣消耗完后第二片氧氣會自動彈出來的,所以歐陽瘦倒還沒有暈顫的感覺,只知道呼吸已經(jīng)非常粗重了,轉(zhuǎn)眼看了一遍通訊室里的全體人員,已經(jīng)有一半以上失去知覺,還有一小半眼光死死的盯著歐陽瘦,看來他們把一切希望都托付給了我啊。
看到這里,忙從旁邊地上的馬芳手里拿過頭盔,迅速將這最后大半片固態(tài)氧氣拿起放在頭盔特定的位置,然后戴上,一時間一股清醒而濃郁的純正氧氣充滿著他整個肺部,這種久違的舒適感是他唯一的本錢,也是他們?nèi)w隊友的唯一希望,再看看被拿掉氧氣呼吸得幾乎把眼睛都凸在外面的隊友們,他的心痛得如刀割一般。
想到此,他忙把剛才記錄的林思秋的密碼重新看了一遍,這些不能忘啊,忘了就忘記了他們的生命。
清醒下來的他再也不敢看自己的隊友了,他知道在這死亡邊緣掙扎的痛苦,雖然只跟口香糖那樣的大半片氧氣,可是對他一個人來說是大半天的時間呢,星球在視頻里已經(jīng)是伸手可摘,他要盡快的找一個好地方,然后再救他們,當(dāng)然,他要首先了解這個星球的生命已經(jīng)達(dá)到何種程度,要不盲目的下去不要說救他們,可能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上。
因此,歐陽瘦倒也不著急下去,反正他們死都死了,也不差這二三個小時,他先用宇宙探測器對該半球的天體進(jìn)行波線掃描,確認(rèn)無衛(wèi)星等人造科技或武器在天體行運(yùn)后方才緩慢下去。
因為時間關(guān)系,現(xiàn)在的飛艇所射向的已經(jīng)進(jìn)入黑夜的那半球,這樣也為了安全起見,畢竟大白天這樣一艘巨大的飛艇從天而降,肯定會引起下方的高度重視。
飛艇進(jìn)入大氣層后下方的大地幾乎是一片漆黑,沒有一處能夠感覺到現(xiàn)代燈火的輝煌,飛艇像輕燕一樣在那陌生的星球表面掠過,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崇山峻嶺和茂密的森林,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平地,難道這里還沒有出現(xiàn)主宰星球的生物,不會???正思間,前面山坳里模糊地出現(xiàn)一塊平地,歐陽瘦忙把飛艇慢慢停在上空,仔細(xì)確認(rèn)后看見下方有不少微型生物或逃竄或飛騰,可能是它們發(fā)現(xiàn)巨大的飛艇或是強(qiáng)大的氣壓。
“怎么還不下去?”背后有人按著他的頭盔上的按扭問。
“剛找到。我必須要確認(rèn)一下有沒有危險,要是出了差錯怎對得起托付給我的全體隊友呢?!睔W陽瘦笑著道,說著這話突然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身體一下子僵硬。
“發(fā)現(xiàn)什么事?歐陽隊長!”另外說話的是他們隊的張秋梅。
“沒什么。”歐陽瘦道,張秋梅在他戴頭盔的時候就好像暈過去了,怎么現(xiàn)在……他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shù)人都笑著看著他,只有少數(shù)強(qiáng)壯的人還處于昏死狀態(tài):“你們……”
“怎么,你以為我們都死了???”還是張秋梅在跟他取笑,雙手十指成勾狀,眼睛一凸,舌頭向外慢慢伸出,發(fā)出陰幽幽的聲音:“我要吃了你……”
“啊……”歐陽瘦本就恐懼,見他這般做作嚇得一聲大叫就欲逃避,卻被東方蒼龍一把攔住。
“你開什么玩笑,想把你隊長嚇?biāo)绬幔俊闭f著白了張秋梅一眼,見張秋梅一吐舌頭縮在一邊:“你也太膽小了,竟然怕他一個黃毛丫頭?!?p> “你們究竟是死是活?”歐陽瘦驚魂未定。
“死了能和你說話嗎?快下去吧?!睎|方蒼龍打了他一拳笑著道。
“好?!睔W陽瘦看了眼眾人,退回操作臺。飛艇帶起一陣巨風(fēng)慢慢的降了下來,逐漸地停在下方亂七八糟、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一時間充滿著濃郁的氧氣的新鮮空氣隨著各處艙門的打開瘋狂的灌輸了進(jìn)來,通訊室里已經(jīng)失去氧氣的渾濁空氣重新充滿了活力,大家高興得各自跳躍了起來,不斷的擁抱著,哭泣著……
只有戴著頭盔的歐陽瘦呆呆的注視著他們,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笑容。他慢慢的摘下了頭盔,一股并沒有他認(rèn)為的純正氧氣撲鼻而來,只是這股氧氣隨著大門的打開而漸漸地變得清新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通訊室里的眾人擦去了激動的眼淚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一道慈祥而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歐陽隊長!我們應(yīng)該到餐廳去大吃一番表示慶功,然后休息兩天再說,這次得脫大難你可是居功至偉啊。”何成大笑著盯著他。
旁邊嚴(yán)如森、卡爾.海龍等眾人都對著他:“對!對!應(yīng)該去大吃一番。”
茂密的森林中一處平地,一艘巨大的飛艇正安祥的躺臥在其中,任憑飛鳥歌唱走獸奔掠我自巋然不動,好像千百年來在此生根一般。
一天、二天、第三天早上,飛艇下方的出入口大門總算打了開來,一道梯子自動的伸了下來,里面逐漸走下許多人來,只見外面空氣濕潤,百鳥啼唱。輕輕的薄霧尚在飄移,一股濃郁的花香不覺讓人心曠神怡。
“薄霧雖醒,尚有余煙朦朧,薔薇花正好盛開,聞壞了路人嗅管幾條,看上面殘樹長枝葉曲曲彎彎,叢叢綠色中鵲來燕往,不管你土墳魂魄還在,自顧自情來愛去齊聲歡唱。看下面蒼地成碧毯,映人眼目,棘刺叢深里蝶去蜂來,只知道花香自古供蜜采,那知道人間也會賞花來?!?p> “好詞!好詞!”張秋梅笑著跳躍著上來:“龍副隊長!你的水平真高。”
“這個龍丫頭真有二下子。”何成和嚴(yán)如森正在興賞著景色,忽見龍婷嬌把玩著小辨念叨著上來:“什么土墳,在哪里呀?”
“何艇長!這不是嗎?”龍婷嬌笑著指了下前面的一個土墳。
何成和嚴(yán)如森向前一看,果然是個土墳,而且還不止一個呢,再仔細(xì)一看,整個飛艇停放的位置竟然是一大片墳地。
“果然是?!焙纬牲c(diǎn)頭,笑著看著嚴(yán)如森道“而且還一大片墳地呢。”
“怪不得歐陽瘦這幾天有點(diǎn)疑神疑鬼,臥床不起?!眹?yán)如森笑道,真是一片廢棄的墳地,大多數(shù)已不見墓碑,只露出一些土包子,而且還雜草叢生:“不過這一次倒真有點(diǎn)稀奇,我們這幫人明明都活著,可他偏偏說我們死了,而且還把我們都當(dāng)成了鬼,莫不是這片墳地在作怪?”
“老嚴(yán)!我們是相信科學(xué)的,日子久了他自然明白?!焙纬刹灰詾橐?“老嚴(yán)!我忽然感覺這里是那樣的熟悉,是不是我們開錯了路回到地球上去了?”
“我去看一下,何艇長!”古靈自告奮勇道。
“好!好!”何成高興地道:“安全第一?!?p> “好!我知道了。”說著朝墳場外圍的山坡旁的道路上奔了出去。
“我也去?!睆埱锩坊鹚俑?。
“你們要當(dāng)心……”嚴(yán)如森忙喊過去。
“知道了。”只傳來一聲回音,倆人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走?!饼堟脣沙贿h(yuǎn)處的孟曼雅揮了下手:“我們到這邊看一下?!?p> “好!”孟曼雅蹦跳著上來:“就前面森林里?”
“對。我要比她們先打聽到消息?!饼堟脣梢恍θ绯趼兜年柟?,她的美有一種儒家風(fēng)范,有一種高潔的神秘感,使人無法讀懂。不像孟曼雅、吳雅玲等人,她們只是長得好看。
“好!龍姐姐!我跟你去?!泵下劈c(diǎn)頭。
“不過你得聽我的?!饼堟脣尚Φ?。
“好!好!”孟曼雅一口答應(yīng)。
“你們也要到哪里去?”嚴(yán)如森笑問:“在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不要走得太遠(yuǎn)?!?p> “好。嚴(yán)教授!我們就這森林口子上逛一下?!闭f著笑嘻嘻的和孟曼雅向一邊走去。
“不要緊。義父!我們?nèi)トゾ蛠怼!泵下畔蛩麄儞]了揮手,做了個鬼臉。
“這倆個丫頭……”嚴(yán)如森看著何成:“這一次我們真的很懸呢,宇宙畢竟不是在地球上,它的總的核心就是一個大字。”
“是呀!”他倆也走向一邊森林,這里的墓地好像年代近一點(diǎn),雖然墓碑凌亂但能依??杀?“你看老嚴(yán),王氏之墓、陸氏之墓、李根生之墓,我們回到了地球上了,怪不得這么熟悉?!?p> “怎么會事?”嚴(yán)如森也不解:“原來我們是在宇宙里兜了一圈,快,我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p> “對!對!”何成高興地大笑,轉(zhuǎn)身向飛艇行去:“真是上蒼弄人啊。”
“老何!”嚴(yán)如森興奮地走在一邊,展眼見飛艇的成員都高興地奔向森林四周:“這次我們突然回來,組織上肯定還會叫人岀去,到時你還去不去?”
“組織上要求我去的話我就去,雖然危險重重但在地球上也不一定晚死,”何成笑道:“而且,和這么一幫年輕人岀去我很高興也很刺激。”
“我看你是放不下吳雅玲吧?”嚴(yán)如森笑道。
“老嚴(yán)你別瞎說,我對她是敬而遠(yuǎn)之的?!焙纬擅αT手:“她這么年輕漂亮,我怎么會對她有非份之想呢?!?p> “是真的嗎?”嚴(yán)如森笑著看著他:“你已離婚了這么多年,是應(yīng)該要找個伴侶了……”
“孟曼雅!我們進(jìn)入森林后你最好不岀聲。”龍婷嬌邊走邊說。
“為什么?”孟曼雅緊緊跟隨。
“等下你就知道了。”龍婷嬌笑道。
“好吧?!泵下乓秽阶?“不過,有什么事你要讓我知道才行?!?p> “當(dāng)然?!彼齻円炎哌M(jìn)了密林向叢深發(fā)展:“這還用說嗎?!?p> “行!”孟曼雅點(diǎn)頭。
倆人就這樣走進(jìn)了三四百米,龍婷嬌不停地向樹上觀看,高大的樹木小的也有十多米,大的更是幾十米。
正走間,突然龍婷嬌用手一攔,還做了個不準(zhǔn)說話的手勢:“噓!”
孟曼雅忙會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躲在龍婷嬌身后:“龍姐姐!什么事?”她輕聲貼著她耳朵問。
龍婷嬌沒有說話,用嘴向上一呶,只見大樹上一對巨燕正在啼唱,她忙用手在耳朵上的耳環(huán)進(jìn)行旋轉(zhuǎn),同時,拉著孟曼雅耳對耳貼著慢慢蹭了下去。
一時間,貼著龍婷嬌耳朵的那只耳朵里傳來的鳥叫聲開始變音,逐漸的聽出了語調(diào)。
“今天早上你找到什么吃的?”一燕道。
“現(xiàn)在是春季,吃的可多了,就差沒有老婆肯跟我。”另一花燕道。
“老婆倒你別急,遲早會有的,只是你得先把房子造好,要不叫你老婆小孩生哪里去?”那燕道。
“別說了海之!前天我在皇宮里的房子已經(jīng)建得差不多了,那知道他們黃帝出事了,這個小王子好像沒什么心機(jī),只在家里亂轉(zhuǎn),把我們造在宮廷頂上的房子全都叫人打落,說是我們的房子造在這里引起的?!?p> “候與!你造房也不看看地方,這王宮也是你隨便造的嗎,你要學(xué)我樣,造寺廟里,最好是沒人住的寺廟?!焙V?。
“你造在哪里?海之!”候與問:“要不我們造在一起?”
“我就造在破廟里,等我吃飽了帶你去看看?!焙V馈?p> “等等?!饼堟脣梢娺@對巨燕想走,忙岀聲叫道:“候與!想問你件事?!?p> “你……你們……”候與和海之見龍婷嬌岀聲問它們,驚恐不已,它們雖然聽祖輩上說過人類也有會說鳥語的,但這是少之又少的存在呀,眼前這位姑娘竟然會說鳥語:“怎么了,姑娘!”
“哦!剛才聽你們說皇帝出事了,這皇帝是你們的皇帝還是我們的皇帝?”龍婷嬌笑問。
“當(dāng)然是你們的皇帝,我們又沒有皇帝的。”候與道,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見龍婷嬌和孟曼雅慢慢站起可耳朵始終貼在一起:“你們怎么了?”
“沒什么!”龍婷嬌笑著搖了搖手:“那皇帝怎么啦?”
“那皇帝聽說給二王子騙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焙蚺c道。
“二王子都已是王子了,還要騙皇帝干么?”龍婷嬌不解:“可能皇位不傳于他吧?”
“他這樣居心叵測的人皇位怎好傳他?!焙蚺c道:“所以他把皇帝騙去逼他把皇位讓與他,現(xiàn)在太子病重,小王子無計可施,只得出告示布告天下,凡有人能救皇帝回來的不僅封王,而且還能答應(yīng)他的三個條件?!?p> “是這樣?!饼堟脣牲c(diǎn)頭:“現(xiàn)在有沒有人答應(yīng)?”
“還沒有,所以他叫人將我們的房子給打落了下來?!焙蚺c道:“好了,姑娘!我知道的全告訴你倆了,我們也要走了?!?p> “謝謝!”龍婷嬌從袋里摸岀二粒巧克力,指間一彈射了上去:“這是二粒好吃的,送給你們。”
倆燕一聲歡叫,雙雙接住高興離去。
龍婷嬌才把耳朵和孟曼雅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