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禾將窗戶開到了最大,她覺得自己需要清醒脾胃里面的酒精,擔憂自己神經(jīng)錯亂,而中了蕭湛南的計。她本已經(jīng)做好了愿賭服輸?shù)臏蕚洌瑏G棄驕傲,放下尊嚴,彌補他被自己所攔腰斬斷的一夜春宵。
卻在頃刻之間,他卻將另一選擇拋在她的面前。她可以繼續(xù)留守驕傲,固守尊嚴,代價是一生的捆綁。同為商人,她清楚,一旦他們攜手共度人生,便很難再進行切割,這里面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具體問題。屆時,分崩離析之態(tài),只會讓兩人都元氣大傷。這不是精明商人會選擇的玉碎之途。
蕭湛南坐在位置上,有些昏昏欲睡。未曾注意到宋青禾的掙扎與思量,直到車子在D7公館的車庫停好。唐平出聲,打斷了宋青禾的所有設想:“宋總,到了?!?p> 她回過神來,推開了車門,看著已經(jīng)睡著了的蕭湛南,也未叫醒他,僅道了一聲謝謝便下了車,甚至忘記關上車窗戶。導致的結果便是蕭湛南翌日的重感冒。
她回到家中,狹小的面積,簡單的裝潢構造,道出的是她想要所求的生活。
她從冰箱里面拿出一瓶冰水,打開猛的灌了一口,感覺到五臟六腑都涼了下去,才覺得自己從蕭湛南的誘騙之中徹底覺醒了過來。
她覺得這男人,不能輕易與其打交道。即便要,也應該全身心的戒備。以免將自己舍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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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將蕭湛南送回清荷居,坐在位置上叫了幾聲都不見他有反應。便下車,打開了后排座位的門,伸手準備去扶他,才驚覺他在發(fā)燒。本就喝多了,加上這一路回來的涼風,感冒并不奇怪。
他叫來清荷居的廚師,兩人一起將他送回了臥室。
張媽跟在他們身后,言語責備著唐平,句句可見她對蕭湛南的關心與疼愛。
她原本是蕭家的傭人,在蕭湛南父親出事之后,便跟隨楊卓去了美國。在遇見鮑勃之前,楊卓需要起早貪黑,最開初的幾年最為艱辛。那個時候照顧蕭湛南的責任全都在張媽的肩上。所以,看見蕭湛南這般辛苦,她是心疼的。在她眼中,蕭湛南就如同自己的兒子。
她吩咐廚師給家庭醫(yī)生打電話,自己給他褪去外套與鞋子,讓在睡在床上,拉過被子給他蓋好,隨后走進臥室的盥洗室,拿來熱毛巾給他敷在額頭上,做著降溫處理。
還不忘詢問唐平:“先生今晚這是喝了多少?”
“挺多的?!?p> “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唐平想了想:“先生今天挺開心的?!?p> 開心還喝這么醉,張媽有些難以理解。
她下樓等著家庭醫(yī)生。當付醇到了后,她領著他上樓。付醇給蕭湛南檢查了下,隨后開了一點藥,叮囑張媽這藥要飯后吃。
“青禾?!甭曇魪拇才蟼鱽?,兩人同時看過去,不免都禁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是蕭湛南唯一的夢中囈語,張媽不止一次聽見。
付醇是蕭湛南所聘請的家庭醫(yī)生,而他的好友朱周卻是蕭湛南三年來的心理醫(yī)生。他曾在朱周的辦公室外面,聽見他在治療中喚出青禾兩個字。
而青禾兩個字對照T市知名人士,顯然就與宋青禾對上了號。至于這兩人有何糾葛,他在閑暇之余,拿著臨時興起的八卦之心,想要套一套好友的話?
卻被他玩笑式的拒絕:“我需要養(yǎng)家,我不想丟飯碗?!?p> 何況,幫病人保守秘密,本就是醫(yī)生最基本的職業(yè)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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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南醒來,只覺頭腦暈沉??伤麉s清晰地記得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環(huán)視了屋內(nèi)一圈,發(fā)覺自己躺在家中的臥房里,眉宇間不免攏上幾分失望。
他輕聲咳嗽著,喉嚨沙啞,有些微微疼痛。隨手拿過張媽昨晚放在床頭柜上忘了端走的水,也不管它是涼的,順勢喝了下去,才覺得喉嚨好了些。
他穿戴好,拖著有些疲乏的身體下樓。
張媽正在餐桌前,擺著早餐,碗筷。隨后,又將付醇昨晚開的藥,拿出來放在旁邊:“先生,這是感冒藥。付醫(yī)生讓你餐后再服用?!?p> 他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接連又是幾聲咳嗽。
張媽說:“先生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好了再去公司?!?p> 他喝著小米粥:“不用?!?p> 張媽知道自己勸說不了他,也就放棄了。轉而告知:“夫人昨晚來了電話,你當時不在。她讓你今日給她回過去?!?p> 蕭湛南遲疑了會,有幾分不情愿地道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