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份是戀愛的高墻可我已插上夢境的翅膀

　　常委會最終決議，把張汐緣拉下水，由本偵探立即執(zhí)行。

　　于是我撥通了她的電話：“喂，張汐緣嗎？......我是王元，我們才見過面的......哦，你們都上救護車了，這么快，那豈不是飯都沒吃？......哦哦，剛吃完車就來了，好巧。是這樣，我想給你說點事情，是關于困難補助金的收款問題。既然你現(xiàn)在在救護車上，不是很方便，那你空了單獨給我打過來可以嗎？.......行，不急，等你電話了，再見?！?p>　　“吶，你聽見了，不是我軍無能，只怪發(fā)號施令的人選擇的時機不對。”我跟黃錦雯調侃道。

　　“怪我咯，電話里不好說，你不知道發(fā)信息吖?！彼滥恳晦D，瞪了我一眼。

　　我拿起手機，正要下意識的聽她話，低頭打字發(fā)信息，突然愣了一下，對面沒有掛電話，我也急著調侃黃錦雯，沒有掛，我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喂，還有什么事嗎？”

　　“再見！嘟嘟嘟”電話掛斷了，奇奇怪怪的。

　　我鎖定手機，含笑對黃錦雯說道：“忘記掛電話了。我說，大姐，你這是要坑我？”

　　“誰是你大姐？我哪里坑你了？”她嬌嗔道。

　　“打電話是怕她家里人聽見，發(fā)信息呢？你是算準了她媽媽不識字吧?！蔽矣蟹N智商碾壓的快感。

　　“呃，失誤失誤，考慮不周，考慮不周?！彼赡芨杏X有點丟臉。

　　“哎，算命先生還說過，我會在八十歲的時候，遇到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呢，”我看著她側耳聽的很專注，故意停頓了一下，“她叫孟婆。你給我算一算，準不準?！?p>　　“貧，你繼續(xù)貧，還想不想吃飯了？”她惱羞成怒的揮舞著拳頭，像一頭可愛的小獅子。

　　商業(yè)街兩側店鋪林立，里面的商品琳瑯滿目，兩側行人摩肩接踵，十分繁華。

　　午飯吃的養(yǎng)生湯鍋，清淡。單加了一個冰糖燉雪梨，去火。

　　在等著湯鍋上桌的時候，我對黃錦雯說道：“下午的事情就是去找尋和贖回贓物。至于交還失主和遺失的補償，太繁雜，交給你們學生會搞定了，順便刷一波存在感?！?p>　　“好的?！秉S錦雯坐我對面，有點有氣無力的點頭道，這時服務員把湯鍋端了上來，我先舀了一碗湯冷著。

　　接著說道：“本來的計劃是我和張汐緣剛才就去找尋失物，出于對贓物就近處理的猜想。誰知道這個妞賊聰明，贓物分開賣在了太升南路上。這要是去，一來一回時間太久，怕耽擱汐弟去醫(yī)院的主要目標。所以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只好下午我們三個一起去嘍，錢不用再給我了。哎，失去了一個被包養(yǎng)的機會，好心痛。我也好想嘗嘗吃軟飯的滋味呀?！?p>　　黃錦雯從湯鍋里夾了一塊雞肉到我碗里：“喏，這個軟?！?p>　　我看著這塊雞肉，佯裝憤怒的說道：“你這是拿雞肉來侮辱我軟飯王嗎？我也是有骨氣的，不食嗟來之食。我就是餓死，跳進湯鍋里也不會吃的。唔，真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彼琢宋乙谎?，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紅著臉低下了頭，“我平時不說臟話的。只是跟你在一起，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p>　　“你那是愛上我了?！蔽沂沁@樣想的，說出口卻成了：“吃飯吃飯。”這強行轉折太生硬，只好使出干飯人的絕招——埋頭苦干。

　　吃完飯我接著剛才未盡的話題聊起：“你猜上午掉的筆記本電腦張汐緣怎么處理的？”

　　“看著她進的廁所，廁所里沒有，天花板上不可能，還有哪里呢？她是不是根本沒有偷？”她突然很恐懼，“你們是不是一直在騙我，你和張汐緣本來就認識，聯(lián)合起來做戲捉弄我？”

　　“你想象力真豐富?！蔽覠o語道。

　　“圖書館里，沒有證據(jù)證明張汐緣就是小偷，全是你在說，廁所里也沒有證據(jù)，一路跟隨。到她家，開門之后也是你和她交流，我有什么理由相信她就是小偷？一沒證據(jù)，二沒口供?！彼悬c歇斯底里了，“對了，她妹妹有病，這個可以是你們的目的——要我?guī)兔?。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思議，那都是真相。真相只有一個，你是個騙子?！?p>　　“你的腦洞已經突破了天際?！蔽沂苤鵁o端的指責，指責我的人還是我喜歡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想理她。

　　她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表情微微扭曲。

　　“求求你，不要騙我。從小到大，家里的人就騙我，明明離婚了，還假裝一幅卿卿我我的樣子。演戲都演的那么拙劣，真惡心。而我卻還要跟著她們演戲，因為失去了他們，我又是什么呢？一個對親情惡心的怪物。當我長大了，他們將真相告訴我的時候，我以為等到的盼到的得到的會是解脫，不，那只是噩夢的開始，我才知道我已經深深的陷入親情的溫柔里不可自拔，猶如陷入蜘蛛網深處的飛蛾，越掙扎捆綁的越緊，離死亡也越近?！彼耷磺榫w有點失控，我默默的為她遞上紙巾。這種時候，不需要你說什么，你只需要保持安靜的傾聽，而她也只需要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接近你，讓你接近，我都愿意。但是，我最受不了我在意的人騙我。哪怕是你不愛我了，請你跟我說，我不哭不鬧，安靜的離開。要么你就騙我一輩子，到我死的時候，到我燒成灰燼，哪怕對著我的骨灰，也請你不要對我說?！?p>　　我承認我心軟了，我憐惜她。溫柔的眼神看著她激動之后，微微有點喘氣的樣子。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到底是，不想被騙，還是要讓你騙我一輩子？是不是很矛盾？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只是討厭，討厭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p>　　我看她邏輯清楚，情緒從失控中走出，可以正常進行交流了，安慰她道：“我保證沒有騙你，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也可以對天發(fā)誓，張汐緣就是小偷。你應該相信我，我不知道你過去受過怎樣的傷，吃過怎樣的苦，但是我理解你，你生活在精心編織的謊言里強顏歡笑，真的很不容易。但是，你要記住，一切都已經過去?！?p>　　“對不起，剛才我情緒有點失控，樣子是不是有點丑陋？”她不好意思的道。

　　“沒事，你面前是一個比你更丑的家伙?！蔽矣哪幕卮鸬馈?p>　　她破涕為笑，我見猶憐。

　　“出去走走？”看著偷看了這邊好幾次的服務員，我建議快點逃離。

　　“嗯?！彼c頭。

　　出門四處轉了轉，她問我：“今天好丟臉，我平時沒有這么敏感的，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你可能騙我，我就這樣了，你不會討厭我了吧？”

　　“怎么會，可愛即正義，你那么可愛。經過剛才的事情，我反而更喜歡了，因為真實。”我抓住機會告白。

　　“我還是那句話，多給我點時間好不好？”她有點撒嬌的語氣。

　　“我知道你的要求，你的要求很低，真的很低，我完全可以滿足。我保證騙你一輩子，騙你到?？菔癄€，騙你到滄海桑田?！蔽页脽岽蜩F，直接錘死。

　　“呀，打死你！打死你！”

　　......

　　挨了一頓愛心小拳拳的我，神清氣爽。

　　“接著說剛才的事情，不是叫你猜張汐緣把筆記本電腦藏到哪里去了嗎？”我舊話重提。

　　“猜不到，她到底把電腦藏哪里了？”她想都不想直接放棄。

　　“扔了，扔外面草叢里了，從女廁所窗戶?！蔽乙膊粡娗蟮慕忉尩馈?p>　　“真聰明。人和物分離，風險大大降低?！彼澋馈?p>　　“現(xiàn)在張汐緣還沒打電話來，可能醫(yī)院有點忙。我再給她打個電話，約一下見面的時間，順便跟她說，當面談困難補助金的事。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倆先去圖書館女廁所外面的草叢，找電腦，再和張汐緣在太升南路集合。還有不完善的地方，找了電腦就該把電腦放在學生會暫存，我們拿著，一不方便，二容易被失主當賊。唔，第二點可以省略，因為拿去學生會，也有可能碰見失主。放在學生會總算還有好處，省事，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碰見失主的緊急預案是，出示你的學生會證件，并讓失主去學生會登記領取，完美。你還有什么補充的嗎？”我問道。

　　“你是誰？我在哪？想太多，內心戲那么復雜，不就是先打電話，再找電腦，最后集合?！彼u我道。

　　“說的也是?！?p>　　隨即我給張汐緣打了一個電話，她說已經在醫(yī)院了......我問她忙不忙，她說跟前跟后，幫不上忙，忘記給我打電話了，我說沒事。

　　我問起她醫(yī)院的情況，她說已經住院了，跟平時住院還不一樣，獨立的一間。手續(xù)很少，還都是專配的護士在跑，檢查都是走綠色通道。還在檢查，等全面檢查結果出來，醫(yī)生會診才知道得了什么病。

　　我們約好在太升南路街口見面的時間，然后我給她說補助金見面詳談之后，互道再見，出于禮貌，我等著她掛電話，我再掛。她卻一直都不掛，我問她還有什么事嗎？她才掛。這似乎是第二次了。我納悶的想，什么情況這是？想不明白，放棄。

　　我轉頭看著黃錦雯，“能量挺大，高干病房？”

　　“呃，汐弟的病挺嚴重，你是沒看見，瘦骨嶙峋，弱小可憐，我只是想讓她快點好起來?！彼跞醯慕忉尩馈?p>　　“我沒說不好呀，只是好奇你的身份?！蔽艺f道。

　　“身份是戀愛的高墻?！彼淠恼f道。

　　“對我不是?！蔽依鹚氖郑涍^這么多事之后，這次她沒有閃躲。

　　.......

　　“我這次軟飯硬吃，表現(xiàn)的是不是很有靈魂？”我像偷到了雞的狐貍般高興。

　　她這次沒有跟我打鬧，也沒有松開我的手，而是很嚴肅的說道：“我已經做出了決定?！?p>　　我收起了嬉皮笑臉：“身份是戀愛的高墻，可我已插上夢境的翅膀，我不會讓你為今天的選擇后悔?！?p>　　她說道：“夢境的翅膀可以越過高墻，可夢境畢竟還是虛幻的.......”

　　“我的夢境絕不虛幻！”我打斷她道，“夢想成真靠的是奮斗和努力，讓我們攜手向前，夢想成真，喜大普奔?！蔽遗e起我們牽著的手。

　　“夢想成真，喜大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