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江若暖心中一個“咯噔”,連忙扯謊道:“以前在鎮(zhèn)子上聽人說過,昨天看著那些桿子很像,便嘗了嘗,發(fā)現(xiàn)真是甜的……”
聞言,錢氏板起了臉斥道:“胡鬧!野外的東西怎么可以亂吃?”
江若晨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幫腔:“娘親,我也吃了那甘蔗,可甜了,嘗著便是用來做糖的,待會你也嘗一嘗唄!”
江若暖縮了縮肩膀,還是多說了一句:“以往我在鎮(zhèn)子上,看到過有人賣甘蔗的,一小節(jié)一小節(jié)的,跟我昨日看到的一樣?!?p> 錢氏這才舒緩了臉色,但還是有些狐疑:“真的?”
“真的真的。”江若暖連連點頭,恰在此時,幾人正好邁過大門,她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好了,好了,木頭就放這兒,在小廳堂切割制作榨糖機(jī)便好?!?p> ……
……
……
得知了兒女們的榨糖計劃,錢氏很高興。
她一改今日的低落心情,大手一揮,讓兩小只全力搗鼓榨糖機(jī),她則是領(lǐng)著江若晴上山弄搭棚子的材料,好方便后續(xù)熬糖。
江若暖大學(xué)的專業(yè)不是機(jī)械制造,但高中也是學(xué)過物理的,對于基本的一些機(jī)械知識還是懂的。
而機(jī)械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只要懂原理,就一切都簡單的事情。
故而,領(lǐng)著江若晨這個激情滿滿的小幫手,她有信心能在半天內(nèi)將榨糖機(jī)給弄出來。
然而到了真正動手的時候,江若暖又恨不得捶胸頓足了。
為什么古代沒有車床?
為什么古代沒有電焊?
為什么古代沒有釘子和現(xiàn)成的齒輪?
???這到底是為什么?
“小姐姐,你為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江若晨小腦袋側(cè)歪著,一臉不解,“我們再不動手,就要天黑了?!?p> 說罷還很懂事的指了指已然西沉的太陽。
江若暖臉黑了黑,認(rèn)命的抽了張小凳子坐下,開始動手做圓規(guī)。
她計劃中的雙輪榨糖機(jī),包括三個部分。
一是對甘蔗進(jìn)行壓榨的雙輪柱,這個很好辦,只要保證夠圓夠光滑即可。
二是傳動裝置,也是最麻煩的部分。
倘若是在現(xiàn)代,直接上街買齒輪就好,然而這里……還是得用圓規(guī)和鋸齒刀,一點點的將齒輪做出來。
傳動裝置包括三個齒輪,兩個小的直接在雙輪柱的同一端,各做一個,第三個齒輪則要盡量做得大一些,垂直卡在兩個小齒輪之間。
如此,轉(zhuǎn)動大齒輪的時候,便能帶動兩個雙輪柱朝著中間的方向一同轉(zhuǎn)動。
而第三個齒輪弄得盡量大一些,主要是考慮省力的問題,這涉及到杠桿原理。
最后一個部分,則是動力裝置。
古代又沒有電動馬達(dá),只好用人力了。
江若暖打算借用自行車腳踏板的設(shè)計,到時候讓一個人坐在齒輪邊上用腳蹬。
不管怎樣,腳總是比手更有力氣的吧!
又在腦中回顧了一下自己的榨糖機(jī),江若暖感覺自己真是個天才。
因為是第一次做木工,或因為沒有話圖紙經(jīng)過精密計算,亦或是溝通的問題,總之,狀況頻出,榨糖機(jī)花了整整三天才完工。
哦,忘了說,這還是因為有江松這個半吊子木工手藝人的加入,榨糖機(jī)才勉強(qiáng)在三日內(nèi)完的工。
期間,錢氏與江若晴也沒閑著,在家里與山上的甘蔗地,來來回回的搬運(yùn)甘蔗。
為了不至于引起村民們的注意,導(dǎo)致哄搶免費甘蔗,兩人都用柴禾做了掩護(hù)。
就是得多跑幾趟。
榨糖機(jī)完工后,江松原本是想上山砍甘蔗運(yùn)回來的,畢竟,他可是壯勞力,一人能頂兩個女人。
然而他沒能如愿,而是被錢氏強(qiáng)烈要求在家與江若晨一起擠甘蔗水,理由是多一個人知道甘蔗地的位置,就多一分將其泄露出去的風(fēng)險。
這是在映射前不久茶葉買賣被搞砸的事情了。
可事情被泄露也非他所愿,聽媳婦兒的意思,竟然隱隱有在指責(zé)他的意思。
江松聽得臉都綠了。
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基本的信任了?
雖這么想,江松也還是老老實實的接受了安排。
……
……
……
大房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同住一屋檐下的其他人,不可能沒注意到。
尤其是開雜貨鋪的三嬸李氏。
這日下午,錢氏有事不在家,只有江若暖姐妹正在制糖。
“大丫二丫這幾日忙壞了吧?”李氏忽然從房中來到院子,一臉熱絡(luò)的望著江若暖姐妹倆,“今年,我們家能否過好年,就得系在你們兩位懂事的姑娘身上了呢?!?p> 說完還掩嘴嘻嘻的笑了兩聲。
聞言,江若晴倒模具的動作一頓,一臉不解的望著眼前的李氏。
這幾日,三嬸對他們大房三個孩子都是和顏悅色的,好奇怪哦。
李氏因自恃身份,嫁進(jìn)江家兩年多來,對江家的小輩們,一向不假辭色,好似跟這幾個農(nóng)村娃多說幾句話,就會拉低了她的身份一樣。
故而,實際上這些侄子侄女對她也敬而遠(yuǎn)之。
她忽然來這么一手,讓江若晴都不知道要拿什么神情面對她,所以聽完了李氏的話,也只是回以微笑。
江若晴一向單純善良,也不會主動將人往壞處想。
然而江若暖不一樣,她是個前世遭過社會毒打的人,故而一瞧李氏這樣子,便知道她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他們的確是一家人,但都分開個吃個的,各做各的,如今他們大房忙活榨糖,能幫他們?nèi)窟^什么好年?
結(jié)合她身后的那個雜貨鋪子,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是想便宜收購他們的糖塊。
然而,古人云,親兄弟明算賬。
做生意嗎,本來就要公私分明,倘若一方總是占便宜,另一方總是吃虧,這兄弟,遲早都沒得做。
想要收購糖塊,可以,賣給別人是賣,賣給親人也是賣。
只不過,這價格,得合理。
江若暖一眼看穿了李氏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只是朝她微笑。
隨后抬手抹了抹額上豆大的汗水,側(cè)身從灶臺上抽出一根新的甘蔗,往雙輪柱之間塞,隨即踩上踏板,奮力踩著。
見兩人只是傻笑,李氏便有些不樂意了。
原本她就是瞅準(zhǔn)機(jī)會,挑性格強(qiáng)勢的大嫂不在的時辰,特意前來忽悠的。
這兩丫頭,怎的如此不上道呢,誰樂意跟你們兩個土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