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康城,黃府練武堂。
黃子溪手持木刀,側(cè)握而立,一雙眼睛微微輕合,整的跟個絕世高手似的,竟還有了一股睥睨天下之姿...
司徒空見他完全沒把自己當回事,也不氣惱,“好小子,待會看你怎么裝。”
“小空子,我學的是《亂真刀》,這刀法剛烈無比,我以此邁入聚魂境,你且攻過來,讓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出刀~”黃子溪斜眼瞥著司徒空,略做鄙夷之態(tài)。
司徒空默念口訣,金光術(shù)瞬間施展,全身被金光罩護體的他,不作他言,大喝一聲朝黃子溪攻去,司徒空其實很無奈,攻擊法術(shù)目前只有斬神小刀,可這法術(shù)殺傷力太強,況且這殺招能不施展盡量不施展。
所以,此刻的司徒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從小到大父親所教的家傳拳法,自己雖然無法修煉,但還是一直央求父親教自己練武,迫于無奈司徒長風便教了他一套基本拳法,司徒空如獲至寶,天天練習,招式還是極為熟練。
一個仙修淪落到和人肉搏,而且對方還是個武修。司徒空心里苦笑,手底下卻沒閑著,家傳拳法雖然普通,但由于金光術(shù)的強化,力道還是足夠的,起碼看上去頗為駭人。
黃子溪輕巧的左右騰挪,沒有被擊中一下,嘴里還挑釁著,“你這聚魂境怕不是假的吧”,嘴上雖這么說著,心中其實已經(jīng)很是驚訝,他很清楚從小在司徒空身上的事情,一個百脈不通的人,現(xiàn)在就這套拳法上來看,雖然招式簡單,但從威力和賣相上來看,卻是真如聚魂境一般了!
司徒空卻不搭話,他知道自己不是黃子溪的對手,但現(xiàn)在他滿腦子想的只是能擊中黃子溪一下,只要擊中一下對于自己便是成功。
可是,仙修想在近身搏斗中擊中武修,哪怕是有金光術(shù)加持,也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
司徒空一拳一拳的出著,黃子溪一次一次的閃躲,他不再調(diào)侃嬉笑了,因為司徒空很認真,所以他也該認真了,這是對于對手的一種尊重,也是對于朋友的尊重!
黃子溪出招了,趁著司徒空出拳后的空隙,橫掃一刀,司徒空“鐺!”的一聲,被巨大的勁道擊中,硬生生飛了出去。
黃子溪立馬收手,似乎覺得自己太過了,關(guān)切的往司徒空走去。
“別過來!再來!”司徒空從地上爬起,半蹲著身子吼道。
黃子溪放下心來,笑道:“好小子,可以啊,看來你是真可以修煉了?!?p> 隨后又森然大笑道:“既然這樣,我可就不再留手了!”
“讓你污蔑我偷書給你們看!”一刀劈去。
嘭的一聲,司徒空飛了出去。
“讓你從小和王大智那個王八蛋拉著我去看人洗澡!”又是一刀。
還是嘭的一聲
“讓你叫我給你小子當馬騎!”再是一刀。
“等等!當馬騎這事是換著人玩的!你特么也騎過我!”司徒空趕忙出聲,這小子簡直是在撒氣啊。
又是嘭的一聲!司徒空還是飛了出去。
“我不管,本來你沒法修煉,我打你不好意思,現(xiàn)在瞧你竟然這么抗揍!我說什么也不放過你!”黃子溪興奮的揮舞著木刀,神情爽快的說道。
然后又是一刀,金光罩鐺鐺作響,黃子溪哈哈狂笑。
“不錯不錯,耐揍耐揍,你這個《無用神功》倒真是名副其實,除了能防身還真是無用,不過,既然耐揍,那我更放心了,嘿嘿!吃我這刀!”
“亂真斬!”,黃子溪氣勢暴增,額頭兩側(cè)青筋迸現(xiàn),原本貼身的武服徒然股起!右手握刀用力砍向司徒空。
一刀兩刀三刀,忽斬忽劈,左砍后刺,一刀強過一刀!
司徒空望著這一刀刀的砸在自己身上,毫無辦法呢,只能硬抗,不知這么飛出去多少次,司徒空放棄了,對于武修,自己現(xiàn)在和他們近戰(zhàn),那就是廁所里點燈,找死啊。
在這種情況下,看著依舊很興奮的黃子溪他只能趕忙擺手,金光罩已經(jīng)扛不住了,再打下去罩子一破,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打了不打?!彼就娇战鸸庀ⅲ黄ü勺诹说厣?,氣喘吁吁道。
黃子溪似乎還意猶未盡,朝著狼狽的司徒空招手,“再來過啊,真爽,還是將人當沙包砍起來才爽。”
司徒空咬牙切齒的望著黃子溪,沒好氣的說道:“一個聚魂后期打一個聚魂初期有什么好嘚瑟的,切。”
“就你這兩下子,我便是初期,你也只有挨打的份?!彪S后黃子溪疑惑道,“不過你這功法真是奇怪,沒攻擊力也沒招式,就一個金罩罩把自己罩住,我看別叫無用神功了,叫王八神功烏龜神功才更貼切?!?p> 司徒空微微站起,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故作黯然道:“能讓我修煉就已經(jīng)很好了,我還能有其它奢望不成?!?p> 黃子溪面露歉意,拍著司徒空肩膀安慰道:“你也別太失落,我這刀法在楚南宗里都算是極為剛烈的武技了,雖說是用木刀,但能讓我砍這么大半天,這個神功也相當不錯了?!?p> 黃子溪說的不錯,這也是司徒空這次來找他切磋的目的,金光術(shù)的護體強度自己心里多少有了點數(shù)。
兩人略微調(diào)整過后,黃子溪便拉著司徒空來到內(nèi)堂,望著散落于地的各種布料,黃子溪著急的挑選著,司徒空賣力的指揮著,兩個少年就這樣挑選著布匹直至夜里。
黃府與侯府其實相隔不遠,司徒空在忙完黃子溪的事情后,不一會便到了侯府,一來看看母親有沒有回來,二來和趙管家報個平安,在確認華榮夫人還沒回來后,朝趙四交代下自己的情況,胡亂編了個理由,說是之后幾天要和姜海等人出游玩耍,做將來的道別便去往云達客棧。
趙管家也沒多少擔心,在司徒家屬地,難不成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到司徒家少爺身上,道了幾句關(guān)心也就不再深問了。
兩天轉(zhuǎn)眼便過,運達客棧之中,黃子溪早早便捧著一個包裹就到了,隨后到的是姜海,而一直遲到的王大智這次竟然也沒晚多久,看來還是對于這次挖寶極為重視的。
司徒空等三人閑聊著,期間黃子溪借尿遁不知去了哪里,大家其實心里都有數(shù),誰會捧著包裹尿尿的,多半是去大堂著急的等待著他的陸師姐來了。
太陽緩緩的懸在了正空不動,客棧外的不遠處兩匹駿馬奔馳而來,揚起陣陣煙塵。
黃子溪聽到馬蹄聲隨即起身走往門口,遠遠望去,原本略顯期許的臉上泛起了欣喜的笑容。
待兩人停馬拴繩,黃子溪這才瞧了清楚,其中一人,身穿黃色云裳,扎著雙馬尾,一雙眼睛靈動狡黠的嬌美女子,自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陸嬌兒師姐,而與她一同來的也是一個女子,身著白衣,空山靈雨般秀氣的玉容上,一雙清水般的明眸閃耀著動人的神采,筆直細致的鼻梁下,微微抿起的櫻唇透著一絲圣潔的微笑。
縱是黃子溪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
陸嬌兒微微努嘴,瞪了一眼黃子溪,略帶醋意道:“這是穆神宮的張勝雪師姐,正好來宗里看望我,聽聞我要來挖寶圖,便也隨我一同來了,你可別亂瞅!”
黃子溪聽完臉色一紅,急的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是的,陸師姐,你...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張師姐能...來...”
“哼”,說完也不理黃子溪了,領(lǐng)著張勝雪往客棧走去,邊走邊說道:“還有人呢,待會讓王大智說話注意點,不許對張師姐口不擇言?!?p> 黃子溪領(lǐng)著二人來到廂房,果然,王大智先開口了,直接無視陸嬌兒,望著那白衣美女便殷切的介紹自己道:“在下王大智,乃楚南宗弟子,敢問姑娘芳名?!逼鋵嵧醮笾琴u相并不差,但是說完還擺了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就著實有些做作了,也引來司徒空幾人的一陣鄙夷。
這女子確實是罕見的美女,本就都到了思春的年紀,連司徒空也不禁多看了兩眼,更別提姜海和王大智了。
姜海眼睛都快離不開了,趕忙一步搶在身前也是極為禮貌道:“在下姜海,乃...”
陸嬌兒聽不下去了,跺腳喝道:“都給我閉嘴,王大智,還有你...叫什么...算了,張師姐是穆神宮的親傳弟子,你們都給我注意點,可別讓我失了面子!”
司徒空眼神微挑,這個穆神宮他也是知道的,是鄰國出云國的一個宗門,雖說比不上楚南宗和蠻王谷,但也是南域有名的門派,門派中女修甚多,而且據(jù)說各個都是南域武者們傾慕的對象,如今看來,穆神宮名不虛傳。
張勝雪微微頷首,也不多說話,她本就是被陸嬌兒軟磨硬泡拉過來幫幫手的,現(xiàn)在看來這幾個除了司徒空還算穩(wěn)重,其余的,包括那個黃子溪都是輕薄之人,對于這次前來更覺后悔。
王大智等人聽聞對方的身份,就斷了過多的奢想了,穆神宮的親傳弟子,自己在她眼里估計就是腳底的爛泥,人是美人,可咱也消費不起啊,不由消散了心中蠢蠢欲動的青春之火。
有時候,女人的心思也是很奇怪的,越對自己殷勤的越瞧不上,而越對自己沒興趣的,反而會引起她們的注意。
張勝雪看了一眼一直未發(fā)一言的司徒空,微微疑惑。
司徒空對于美色不是說不喜歡,誰會不喜歡美女,可眼下自己在旁人眼里還只是個廢物,多做介紹也只是徒增厭惡,再說自己此刻對于藏寶圖的期待多過這個張師姐。
感受到張勝雪的目光,司徒空也毫不避忌的與她對視了一下,兩人的眼神在空中輕微一碰,便各自一笑,相視即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