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的陽光溫暖又不熾熱,坐在牛車?yán)锪闷疖嚭熅湍芸吹酵饷嫣烨缛缦?,這樣湛藍(lán)無污染的天空在后世真的很難見到了。
顧家的車隊跟在大軍之后,隨著輜重一起前行,天還未亮,顧家的馬車就出了城,如今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趕了兩個多時辰的路,顧清儀都沒見到她位高權(quán)重的未婚夫一眼。
惠康城已經(jīng)被拋在身后,賀潤笙也好,傅蘭韻也罷,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再有交集,只她留下的那些爛攤子,也足夠二人收拾很久。
“女郎,喝些水吧,還不知何時停下用飯?!泵叽号踔璞K柔聲說道。
顧清儀擺擺手,她是跟著宋封禹的大軍一起同行,路上可不好停下車如廁。顧家給她準(zhǔn)備的是一輛有帷蓋的大車,喚做輜車。
這種車外面罩有車篷、布簾,車廂內(nèi)還能置一軟塌起臥,一角的香爐青煙裊裊,小幾上擺放著一兩碟糕點可謂是十分舒適了。
但是再舒適的馬車,沒有減震系統(tǒng),跑在年久失修的官道上,那凹凸別致的路面,小幾上不要說糕點茶盞,就連本書都呆不住,何況她這個大活人,好似在坐蹦蹦車,那種感覺太銷魂了。
好不容易熬到停車用飯的時辰,顧清儀臉色白的跟鬼一樣,她預(yù)料到會急行軍趕路,但是她沒料到路面狀況這么差。
早知如此,她絕對不會答應(yīng)跟宋封禹一起同行。
下了車來回走幾步緩了緩,這才覺得舒服多了。聽到馬蹄聲朝著這邊而來,她抬頭遠(yuǎn)望,一匹花白大馬身姿矯健疾奔而來,馬上坐著一人。
銀色盔甲在陽光下耀眼生輝,兜鍪之下人的面容背對著日光,她仰頭凝視,日光照耀之下讓她不得不半瞇起眸子,但是依舊看不清馬上人的容顏。
但是那獨一無二的氣勢,周遭人立刻恭敬行禮的反應(yīng),讓她知道來者是誰。
顧清儀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眸凝視著地面,被日光映射的酸澀的眼眸才緩和幾分。
宋封禹騎馬而來見到顧清儀第一面就看到她臉白的跟鬼一樣,不由微微蹙眉。
“你暈車?”
顧清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見到未婚夫也沒什么悅己者容的意思,她白著一張小臉,透著幾分青色,看著依舊身子挺直坐在馬背上的男人淡淡的說道:“小女身體抱恙,大司馬既是要急行軍前往青州,只怕我這身體隨軍前行會拖累進(jìn)度?!?p> 識相的就趕緊分道揚鑣,大家各走各的。
宋封禹看著顧清儀的臉色就知道她不是裝的,他以前行軍打仗從未帶過女眷,就這速度還不是全力前行,沒想到她就折騰成這樣了。
“是我思慮不周?!彼畏庥碛X得頭疼,女人這種生物委實令人輕不得重不得,心頭有些煩躁,那股從骨髓中透出的焦躁,讓他的神色越發(fā)的凜冽冰冷。
顧清儀看他這模樣心中一哂,擠出一個笑容,“大司馬言重,都是我身體不好?!闭f到這里嘆口氣,“前方戰(zhàn)事危急,大司馬只管帶軍趕路,我慢慢走就是。”
婉轉(zhuǎn)一點這人怕是聽不懂,還是直接一點吧,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而且臉黑成這樣,明顯是責(zé)怪自己拖累速度了。
宋封禹眉頭皺的更緊了,掃了一眼強(qiáng)撐著笑容的顧清儀,沉思一下這才開口,“這倒不用,本王會派前軍先行?!?p> 顧清儀:?
她連個笑容都擠不出來了,“大司馬隨意就是,小女委實沒力氣說話了?!?p> 說完顧清儀就直接上了牛車把車簾落下來,也不管它失禮不失禮,她就想趁著蹦蹦車沒啟動趕緊休息一會兒。
宋封禹長這么大,就沒人敢落他的簾子,對他使臉子!
行!
宋封禹黑著臉走了。
戰(zhàn)夏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女郎,這么得罪皇叔真的沒關(guān)系嗎?
眠春跟跟知秋還有信冬也有些頭疼,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好。
“女郎,先用些飯吧,等啟程上路怕是不好進(jìn)食?!泵叽憾酥澈羞^來輕聲勸導(dǎo)。
暗香
你們不愛留言,是因為我話太少么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