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是汽車,不是戰(zhàn)斗機
胡金玉看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不知道怎么的,脊背徒然一涼。
胡金玉將這種沒由來的不寒而栗壓下,走到程舒舒的身邊,看著程念語一臉倨傲道:“誰是你媽,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這話若在外面說,早該被人撕爛了嘴?!?p> 程舒舒:“就是,誰是你媽,你媽早死了,這是我媽?!?p> 你還真以為我想叫你媽?
跳梁小丑......
程念語笑而不語,坐回原先的位置,端起精致的茶盞又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見程念語不搭理他們,胡金玉得寸進尺,也擺了個椅子坐下:“這就是你對待繼母的態(tài)度?我站著你坐著?”
胡金玉吊著眼睛,整個人看著程念語充滿了不屑:“真是有人生沒人養(yǎng),沒教養(yǎng)!”
這句話一說出來,程念語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眼眶驀得一熱,下一秒就有淚水接連落下來。
程念語臉頰濕潤,內心徒然一震,這是原主殘留的意志。
在原主的記憶和程念語的小說劇情中,原主的媽媽是原主二十來年不能說的痛。因為原本原主的媽媽沒死之前,原主是過的很幸福的,父母寵著,無憂無慮,像個小公主。
可自從原主母親去世后,原主就過上了任人欺凌的日子。在原主的意識里,母親是偉大而不可侵犯的存在。
所以哪怕溫柔懦弱如原主,在聽見胡金玉這么說自己母親的時候,僅存的幾分意識蘇醒,才影響了程念語。
胡金玉和程舒舒兩人看見程念語坐在那邊爆哭,舒了心。這才是程念語該有的樣子,好欺負,又不敢反抗。
程舒舒找了個凳子做,拿著手機擺拍著今天剛做的美甲:“人就要有自知之明,你留在程家,是我和我媽給你口飯吃。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還是自己不好受。”
程念語擦了擦臉上殘留的眼淚,這才抬頭看坐在桌子另一側的母女二人。
一雙眼睛里的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看著程念語的眼睛,母女二人若有所思的對視,吞了口口水。
他們?yōu)槭裁磿X得,這樣的程念語,好可怕。
可沒想到,還有更可怕的。
程念語拿起了桌前還未洗過的飯碗,直直向母女二人砸了過去。
“砰!”那碗化作一道直線直直的落到了母女二人面前,碎片炸開,剩余的醬汁濺到了正對面的程舒舒的臉上。
滾燙的湯汁在精致妝面的臉上留下一個個圓點。
程舒舒還被濺到了眼睛,表情立馬猙獰起來:“疼......程念語!你放了什么!”
胡金玉也被嚇到了,她也顧不上程念語了,只連忙低頭給自己女兒吹眼睛。
程念語看著面前這場自己一手促成的鬧劇,緩過神來這才開口,聲音凜冽:“說人不說媽,這句話都沒聽過嗎?你們才是有人生沒人養(yǎng),告訴你們,這是我媽和我爸的房子,現(xiàn)在讓你們住,是我施舍你們?!?p> 程念語以牙還牙,向來清麗冷然的面龐上徒然浮現(xiàn)幾分怒色:“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是什么大的罪過,讓原主和原主母親死了也不得安寧,他們母女二人還要從中做文章?這一瞬間,程念語只是想為那個在她還沒到來之前就被折磨致死的原主,一個交代。
“你,你怎么敢!”程舒舒總算將眼睛里的東西弄干凈了,這時候睜著通紅的眼,逼問出聲。
程念語看著母女二人,唇角勾起一抹張揚的笑,語調擲地有聲:“我敢不敢,你大可以再試試?!?p> 話音落下,程念語自己上了樓,到了華麗旋轉樓梯中間,她纖長的手搭在扶攔,看著底下手忙腳亂擦眼睛的母女二人,最后威脅道:“程舒舒,你們,最好別惹我。免得這么好的身材,花了大價錢的臉蛋,保不住?!?p> 【警告警告!宿主在客廳事件中,采取回應方式嚴重不符人設,以構成崩人設行為,系統(tǒng)予以扣除五點契合度?!?p> 【契合度:-5 當前契合度:45?!?p> 【注:當契合度低于50,宿主的身體使用體驗將會越來越差?!?p>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程念語腦海中便升騰起一條又一條的懲罰消息。
驀的驚坐起,尚且迷蒙的雙眼含著委屈。
完了,昨天懟惡女人懟得太嗨,忘了這一茬了。
程念語猛一拍頭,腸子都悔青了。
她動了動身體,又扯了扯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沒什么不適感。
還好還好,看來扣除契合點引起身體不適也沒這么容易奏效,這還算好。
“系統(tǒng)!出聲!不然我不干了!咱們一起死!”
熟悉的電流聲滋滋滋響了一陣,接著才出現(xiàn)系統(tǒng)的聲音:【在呢麻麻。】
程念語哭笑不得:“現(xiàn)在知道叫麻麻,扣契合點的時候扣得挺利索啊?!?p> 系統(tǒng)聲音委屈:【麻麻,系統(tǒng)沒辦法插手這個事?!?p> “合著你這系統(tǒng)就毫無用處?”
系統(tǒng)沉默兩秒,委委屈屈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也不是。有一定靈活度,可以幫助宿主通關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程念語伸出細白手指愉悅的打了個響指,麻利的穿好衣服。
“得,現(xiàn)在需要你的時候來了,卡忙北鼻——”
系統(tǒng)溫馴又聽話:【麻麻,什么事?】
“給我準備一輛車,什么車都行,我現(xiàn)在要出門。”程念語說著,已經(jīng)拉開門往樓下走了。
系統(tǒng)語氣變得要哭不哭:【可、可這是違規(guī)的......】
程念語沒給他辯駁的機會,到了玄關看見一雙符合自己尺碼的運動鞋便套上了往外跑。
她如此雷厲風行,沒給系統(tǒng)留一點退路,于是可憐巴巴的系統(tǒng)只好妥協(xié)了:【麻麻去地下車庫,那邊給麻麻準備了一輛車。】
來到這里好幾天,程念語還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世界,主要是身上沒錢了,她想起自己還有一個便宜工作室。
根據(jù)記憶和百度地圖知道了地址,準備去看看。
地下車庫打掃的很干凈,各類豪車擺在一起,隨便一輛就是普通人家一輩子掙不來的錢。
程念語咂咂嘴,有錢人的世界,羨慕不來。
程念語以為系統(tǒng)給自己準備了多好的車,可以和李家車庫里的酷炫豪車門同臺競技。
可最后,她只是推著那輛老舊的小電驢,黑著臉走出了地下車庫。
就給個這?也不怕她不會開。
程念語認命的騎上了小電驢,出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門。
小電驢在柏油路上緩慢行駛著,經(jīng)過高大魁梧的梧桐樹,越過書聲瑯瑯的學堂。
—
“好,我知道了?!蹦腥说统链判缘穆曇袈唤?jīng)心跟手機通話,修長的手指在膝上有一搭沒一搭輕叩著:“老何,去瑞康酒店?!?p> 黑色勞斯萊斯平順轉向,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后座的男人掛了電話也沒閑下來,在車的后座拿著電腦繼續(xù)辦公,隱在昏暗車內的長相有些模糊,可壓迫感卻是從內而外散發(fā)開。
即便老何已經(jīng)做了這位太子爺司機幾年有余,可面對這樣強烈的壓迫感,還是感覺到脊背僵硬,汗毛根根豎起。
他知道今天是又有大生意要談了,所以才忽然臨時變向。
別人他不知道,可這位身份可不一般,所以即便在后座人沒有一聲催促的情況下,他還是鉚足了金把汽車開成了戰(zhàn)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