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愛恨悠悠（2）

　　又過了幾天，兩人雇了五個工人，擴大生產(chǎn)。黃飛見業(yè)績漸漸旺起，提議成立一間飛歌家電廠，胡百靈拍手贊同。他們在工業(yè)大道靠南山處買了四百多平方地，建起廠房，取名“飛歌電器廠”，正式生產(chǎn)電器。第二年，在黃飛技術(shù)的指引下，飛歌電視機投資生產(chǎn)，此電視機以樂聲2185線路為模式，后來招收幾個技術(shù)骨干，潛心研究線路，生產(chǎn)出具有自己技術(shù)產(chǎn)權(quán)的電視機。其后兩年，飛哥VCD、飛哥擴音器也相繼投產(chǎn)，“飛歌電器廠”此時正式更名為“飛歌集團”，旗下員工已有三千多人。黃飛想飛歌集團能有如此的成績，全靠胡百靈的功勞，要她出任集團總經(jīng)理，可胡百靈說自己只是一介女流，不能勝任此重任，只要黃飛能讓她留在身邊就可以了。無論黃飛怎樣說，她就是不肯，還以離開飛歌集團相拒。黃飛見她如此，只好順著她的意，讓她當一般顧問。

　　黃飛見電信產(chǎn)業(yè)漸漸興起，細心留意來自各方面的信息。在一次吃飯時，黃飛對胡百靈提起了此事，胡百靈說：“大哥哥，你這個建議是好的，可眼下電信有兩大產(chǎn)品，一是有線的固定話機，TCL集團早已介入，而且技術(shù)過硬，我看很難插手。二是無線產(chǎn)品，有尋呼機和大哥大兩種，大哥大價格昂貴，銷量不大，不宜介入，尋呼機現(xiàn)在銷量雖然很大，但依目前的形勢，我認為它很快會被手機所代替，如果我們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進去，待我們的產(chǎn)品推出，可能人們的喜好早已轉(zhuǎn)到別處去了。我覺得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待手機技術(shù)成熟，再介入手機生產(chǎn)。”黃飛見她的分析深明透徹，滿口稱贊。胡百靈只說自己是黃毛丫頭，目光短見。

　　飯后，黃飛驅(qū)車和胡百靈回到公司。當路過二號生產(chǎn)車間時，里面?zhèn)鱽硪魂嚭鹇暎骸澳氵€當啞巴？我今天不揍你，我就不是老娘生的！”緊接著“劈啪”“哎呀”之聲從里面?zhèn)鞒?。黃飛揮揮手，示意保安把主管叫來。不一會，主管急急從里面跑出來。黃飛問：“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主管神色慌張的說：“一個剛來的工人，說別人有意踩了他的腳，出手打了幾個工人，還把人家做好的線路板摔在地上?！秉S飛大怒：“如此蠻橫的人，還留著干什么，把他轟出去！”“是！”主管急急跑了回去。

　　回到辦公室，黃飛在電腦上翻看各方面的信息，又查看公司的銷售情況。木門“啄啄”響了兩聲。黃飛說：“請進！”木門打開，一人輕輕說道：“黃總，請喝茶！”黃飛一看，見是胡百靈，笑說：“這些茶水之事叫下人就可以了，還要麻煩你！”胡百靈笑說：“我服侍你慣了，不服侍你心里不舒服?！秉S飛內(nèi)心一陣激動，向胡百靈招了招手。胡百靈輕步走到他身邊。黃飛指著顯屏說：“你看！成都對我們新平板電視K-2984反映強烈！”“這都歸功于他們宣傳有力！”胡百靈笑說，“我們擴大生產(chǎn)，為此處備好貨。”說著把杯湊到黃飛嘴邊，讓他喝一口茶，自己也喝了一口。

　　窗外隱隱約約傳來幾句叫罵聲。黃飛走到窗邊，從十五層樓向下面看去，見大門外站著幾人。一陣微風吹來，傳來細細的吵雜聲。黃飛走到辦公桌邊，拿起話筒，拔了一個電話出去，問：“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是剛被趕出去的工人，他呆在公司外面不肯離去?！睂γ娴娜苏f。

　　“還有如此無賴！”黃飛氣炸了胸，對胡百靈說：“你在這里坐坐，我出去一下?！薄拔乙踩タ纯??！焙凫`說，跟著黃飛走了出來。他們坐電梯從十五樓下到一樓，大踏步走出。只見遠處門外一個男子雙手叉腰，大聲罵道：“操你奶奶的雄！你們?nèi)慷际谴赖?，都是糊涂蟲！他踩了我的腳，你們不開除他，卻來開除我。你們是什么東西，你們他娘的都是——”“住嘴——”黃飛高聲斷喝，正要再往下說，身后胡百靈低聲驚叫：“鄧復生！”

　　“鄧復生？”黃飛回過頭來。胡百靈點點頭，輕聲說：“是鄧復生！”黃飛又回過頭去看那男子，只見他頭發(fā)干燥，臉額瘦削，雙眼深陷，已象四十出頭的中年，可是輪廓眉宇，還是當年鄧復生的模樣。

　　那男子怔立片刻，臉容驚恐萬狀，突然一轉(zhuǎn)身，飛快向馬路對面跑去?！皬蜕?！”黃飛高叫，跋腿急追。幾外保安見黃飛追趕，也飛步追去。黃飛追到對面馬路，但鄧復生已跑遠，見西裝阻礙，忙把身上的西裝脫下拋棄。又轉(zhuǎn)過一條馬路，兩名保安已把鄧復生抓住，押著向黃飛走來，說：“黃總，我們已把他抓來，怎么處置？”“放開他！”黃飛高聲喝道，“誰叫你們抓他！誰叫你們押他！”兩名保安惟惟恐恐，怔立當?shù)?，直到黃飛高叫：“你們快滾！滾開！”他倆才飛一般跑開。

　　鄧復生“撲通”一聲，雙膝曲倒，跪在水泥地板上，濕聲說：“黃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當年我不跟你走，斷了兄弟情義，現(xiàn)在又到你廠里鬧事，給你增添麻煩，真是連豬狗也不如。我鄧復生爛命一條，任由黃總處置！”黃飛忙把他扶起，激動的說：“這些年，你受苦了！”鄧復生一聽，心中一酸，高叫：“大哥！”一下把黃飛抱住，淚水已流了出來，說：“當年我那樣絕情，那樣棄你于不顧，你還是那般的關(guān)心我！象我如此無情無義之人，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同情？有什么值得你如此關(guān)心？”黃飛拍了拍他的背，說：“我們兄弟連體，‘同情’‘關(guān)心’從何說起！這些年我一直在探訪你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沒有你的音訊?，F(xiàn)在好了，我們兄弟又團聚了！”鄧復生怯怯的說：“我當年那樣對待你，你還肯收留我么？”黃飛扳正了他的身子，大聲說：“我們是兄弟，鐵桿子的兄弟，弟弟有難，哥哥豈有不管之理！”

　　當下黃飛把鄧復生接回家中。鄧復生見黃飛花園式的居舍富麗堂皇，內(nèi)心又是羨慕，又是自卑。早有下人取來了新衣。鄧復生取衣走到浴室，見浴室比一般家庭的房間還要大，又是自嘆一番。他急急把頭身沖洗一下，換上新衣走了出來。黃飛招手讓他坐在軟沙發(fā)上，一側(cè)的下人遞上了香茶。

　　黃飛問了一些鄧復生從獄中出來后的情況，鄧復生當下把自己怎樣蒙混過日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說到最后，感嘆的說：“想不到這些年你混得這樣好。唉，我可差遠了！”

　　腳步聲“霍霍”，一人從復式二樓走落，說：“復生，你好！”鄧復生回頭一看，不禁眼睛一亮，只見一個白衣嬌小的美貌少女從樓上走落，正是胡百靈。“噢——，噢——”鄧復生一時手足無措，“胡——，胡——，嫂子！”胡百靈嬌俏臉蛋一下羞得通紅。

　　黃飛小聲說：“別亂說！”“什么別亂說？”鄧復生說，“咱倆是兄弟，你的妻子，我當然叫嫂子了?！焙凫`在一張皮椅上坐下，一顆芳心又羞又喜，真愿黃飛對鄧復生說自己便是他的妻子，可隱隱約約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黃飛只覺臉面一陣的火熱，向胡百靈望去，恰巧胡百靈此時正向他望來，四目相對，胡百靈的臉蛋更是羞紅，低下頭去。

　　鄧復生呵呵笑道：“嫂子，大哥說我說錯了。你來評評理，我可否說錯了話？”“我……我不知道，大哥哥說了算！”胡百靈聲音細如蚊蚋。鄧復生對黃飛說：“大哥，聽到了吧，嫂子說你說了才算。男子漢大丈夫，爽快點說出來吧！”黃飛心中一陣麻亂，不知怎樣說才好，心想：“百靈一直深愛著我，我豈能不知，可子夜妹子自幼是我心中所屬，她那樣慘死法，我怎能和別的女子共度一生！”心一橫，說：“我和百靈妹子只是兄妹，何來丈夫妻子！”此話一出，胡百靈只覺一陣心酸，眼眶兒一紅，淚水已滲了出來。

　　鄧復生吃驚不小，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那你們——”“我們是兄妹，自然住在一起，”黃飛說，“百靈妹住在三樓，我住二樓?！编噺蜕虼笸纫慌?，叫道：“啊，原來如此！但……，我是說你……你有心上人了么？”黃飛傷感的說：“當然！”此話一出，不但鄧復生感到吃驚，胡百靈更是錯愕不已：“大哥哥有了心上人，我怎么一直陪在他身邊卻不知？”她心酸到了極點，伏在膝上，眼淚已如泉水般涌出。

　　鄧復生大聲說：“嫂……，妹妹，你不要傷心，哥哥為你作主，擔保大哥非你莫娶！”對黃飛說：“大哥，快叫你心上人過來看看。如果她比百靈妹妹好看，比百靈妹妹能干，我也會贊成你娶她；但如果她比不上百靈妹妹，我是一千個、一萬個反對！我就不相信天下有比百靈妹妹更好的女子！”

　　黃飛嘆道：“她來不了的！”鄧復生奇怪的說：“她上班來不了？那好，叫她下班后過來，我就不相信她的熊樣能夠比妹妹好看！”“不許說她壞話！”黃飛大聲叫喊。鄧復生料不到黃飛會有如此之大反應(yīng)，倒把他嚇了一大跳，忙說：“我說錯了，我說錯了！不是熊樣，是好看樣，好看的樣子！”黃飛嘆了口氣，說：“你說的也許是對的。她現(xiàn)在樣子……，唉……，她來不了。”鄧復生說：“她今晚沒空？那……那她以后有空再過來?！薄八肋h……永遠……也來不了了！”黃飛傷感的說。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