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相信光嗎?
為了驗證自己到底有么有問題,久木哲趕緊跑到最近的音像店找老板要了當下最流行的歌曲。
越聽越奇怪,一種極為不協(xié)調的感覺縈繞在久木哲的腦海里。
到底是為什么?久木哲一邊聽一邊尋找答案,隨著聽歌越來越深入,他腦海中的答案越來越清晰馬上就要呼之欲出。
“旋律!”久木哲一臉震驚,“你特娘的那么好聽的旋律哪兒去了?!?p> 久木哲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答案,就前世來說日本流行音樂的旋律性之強是公認的,很多優(yōu)秀的作品不但保證了整體性與連貫性,又在不同的樂段中極盡變化之能,讓聽眾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但是!
這個世界的日本似乎路子走偏了,一味地追求詞,忽然久木哲想起來這個世界華夏也是重詞的,華夏人可以因為詞而忽略了在旋律上的缺點。
但那是華夏啊!華夏文字包含的信息量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并且對于一個懂得欣賞的人來說總能從幾句詞中品味出無窮的韻味,可你是日本啊,用的是日文,唱個我愛你都要用阿姨洗鐵一路六個音節(jié)唱出來的日文啊,學華夏重詞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久木哲把耳機摘下?lián)u搖頭,怒其不爭道:“這個世界的日本音樂算是廢了!”
幾乎全身被埋藏在音像店門口桌子后的老板放低手頭的報紙,看著久木哲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默默把旁邊的老式唱片機停下,換了一張頗具古典意味的上去。
“年輕真好?!?p> 久木哲笑笑沒說話,沒有感受過上輩子日本音樂盛況的人不會了解他說的那句話包含了多大的遺憾。
正準備出去的時候一道身影擋住了門口夕陽斜斜照進來陽光,小小的音像店頓時變暗了許多,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十幾歲少女出現(xiàn)在久木哲眼前,背著一把與體型十分不相稱的吉他,小小的身影恬靜,柔弱。
音像店的老板好像跟少女很熟悉抬頭看了一眼打招呼道:“來了,喏,這是最新的進貨。”
少女讓開一個身為給久木哲出去,久木哲點點表示感謝之后走了出去,直到久木哲的身影消失少女的視線還在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認識?”音像店老板有些好奇問道。
少女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奈美醬對一個不認識的人感興趣真是難得啊,難道,”老板一臉唏噓,然后又調笑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嗎,奈美醬也到了這個年齡了啊。”
文屋奈美面無表情的看著音像店老板,直到把他看的臉色訕訕,“奈美醬總是都這么嚴肅?!?p> 文屋奈美沒有理會這個老頭的獨角戲,從吉他背包里拿出易一沓日元數(shù)出足夠的金額放到桌面,又拿走老板給她準備好的新唱片。
“其實,你可以把錢先放到我這里存著的,”老板看著文屋奈美將剩下的錢放回吉他包,“不然你那個混賬父親!”老板看著文屋奈美不帶絲毫波動的眼睛,忽然就泄氣了,煩躁地揮揮手。
文屋奈美走出音像店,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沒有好聽的音樂這個世界是不完整的,嗯,以后可以給人寫歌讓別人唱前世的歌,至于自己當歌手久木哲完全不想這么做,自己本來就是想聽歌才想寫歌,如果還自己唱那就沒意思了。
可恨自己沒有八只觸手化身八爪怪,前世太多的東西還沒有寫下來。
久木哲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往自己家里窺探,穿得西裝革履倒是挺正經(jīng)的,但是行為異常猥瑣,伸著耳朵想要拼命聽到屋里的動靜。
“喂!你在干什么!”久木哲在他背后大喊。
那人顯然沒想到有人在自己背后大喊,頓時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久木哲后迅速微笑道:“你好,請問你是這家的人嗎?”
“是又怎樣?”久木哲一臉警惕盯著他。
“那真是太好了!”那人一臉驚喜然后迅速收斂表情嚴肅道:“我是NHK的工作人員,請支付NHK的使用費用?!闭f著立即遞上一張契約。
久木哲懵了一下,忽然想起來這個世界的日本也是有NHK的,既然有NHK那肯定就有臭名昭著的NHK收費員了。
NHK即是日本放送協(xié)會的簡稱,地位差不多等于國內的央視,但是它并不依靠播放電視廣告作為收入,而是由觀眾直接支付信號接收費用,但是每臺電視都具有接收NHK信號的功能,也就是說不管看不看它的電視都需要給它交費。
日本《放送法》就規(guī)定了,凡是有受信設備包括但不限于連接了天線的電視機、具有接收1seg功能的手機等的人,必須與日本放送協(xié)會簽訂收視契約。
根本就是強買強賣耍流氓!
然而有意思的是《放松法》雖然規(guī)定了必須繳費但是又不說不繳費的懲罰是什么,所以催生了收費員這個整天上門晃悠看看誰家裝電視的職業(yè),如果發(fā)現(xiàn)有人裝了電視,他們就會如同惡犬聞到了粑粑撲上來,一旦拒絕繳費他們會堅持長時間的辯論,甚至會在別人家門口做標記,輪波進行騷擾、糾纏乃至恐嚇。
臭名昭著程度比之極道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哎呀,可是我家沒有裝電視啊?!本媚炯乙呀?jīng)負債累累,根本不可能在支付這樣一筆額外支出,而且NHK的節(jié)目大多無聊至極,久木哲拒絕支付心中沒有半點不安。
收費員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依然保持嚴肅,向上一指,“那,那是什么?”
久木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根天線桿就這么明晃晃的插在屋頂。
久木哲表情逐漸嚴肅,同時慢慢向家門口踱步,沉聲開口,“先生,你相信光嗎?”
收費員嚴肅的表情逐漸呆化,一個大大的問好在他頭上浮現(xiàn)。
“實不相瞞,我是從遙遠的光之國流浪而來的宇宙人,我的宇宙飛船在降落地球的時候墜毀了,那根天線是我僅剩的能接收家鄉(xiāng)信號的裝置,你想想這樣的我怎么還會有心情去看電視呢?!?p> 久木哲邊說便趁著收費員目瞪口呆的時候一步踏進前院門口。
“不過那個裝置遭受風吹雨打也快壞了,如果你相信光的話就先借我?guī)资f日元維修一下,等有一天回到光之國必有重謝!”、
“你這家伙在說什么!我是來收費的你還叫我給錢?!”收費員感覺自己職業(yè)生涯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么能扯的。
“看來你不相信光,請回吧!”
“根據(jù)放松法,我......”
“再不走我就叫警察了哦?!本媚菊艽驍嗔怂泥┼┎恍?。
收費員剛出口的臺詞被憋了回去,滿臉通紅卻又無可奈何。
日本刑法中有一條罪名叫【不退去罪】,即當事人告訴對方“請回吧”的時候,對方絕不離開時就會成立了,如果報警,對方將面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一萬日元罰金的處罰。
“哼!總有一天會讓你簽字繳費,我賭上二十年的收費員生涯發(fā)誓!”
還有,這個世界是沒有光的!
看著背后燃起熊熊大火的中年大叔,久木哲不知道他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