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池添孝太郎
一般來說,一個劇組里面有三駕馬車:制作人、導(dǎo)演、編劇,這三人又被稱為“鐵三角”,整個劇組都是圍繞著這三個人展開工作。
但是,盡管這三個人的重要性都差不多,總有一個人會比較強勢一些,池添孝太郎就覺得自己是強勢的一方,他是一個導(dǎo)演,不在電視臺里擔任具體職務(wù),所以對于清宮禮奈的身份雖然一樣忌憚但并不畏懼,作為一個導(dǎo)演,想在作品中加入自己的想法是很常見的事,尤其是導(dǎo)演處于強勢編劇處于弱勢的時候,編劇要按照導(dǎo)演的意愿修改劇本。
而且電視臺上上下下都知道清宮禮奈這一次賭的很大,在編成委員會的發(fā)言也有些內(nèi)容傳了出來,如果失敗了那她所說的話就會一句句地來打她的臉,雖然沒有人敢明說,但她自己也很難再有臉在電視臺呆下去了吧。
池添孝太郎是東京放送net旗下的招牌編劇,為東京放送net的崛起出了不少力,至今為止東京放送net的最高收視率記錄還在他的手上緊緊捉著,在他看來清宮禮奈完全沒理由冒著失敗的危險去選擇一個新人編劇而不選擇經(jīng)驗豐富的他。
至于久木哲,他心里十分不屑,像他這樣實打?qū)嵖孔约阂徊恳徊孔髌放某鰜聿糯蚱闯霈F(xiàn)在的資歷,不知道挨了多少遍辱罵,在副導(dǎo)演的位置上熬了不知道多久,所以他打心眼里看不起久木哲這種靠著運氣爬下來的家伙。
哪怕他收到劇本后也覺得寫的還不錯,但他無法忍受這種不付出努力就獲得的成功,尤其是他看到劇本中半澤直樹面對上司的刁難時那副誓死不屈還妄圖讓上司下跪的樣子,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就想告訴久木哲,現(xiàn)實哪有這么簡單,既然是新人就老老實實給我接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當清宮禮奈說出,“所以,你走吧。”的時候,他覺得他贏了。
現(xiàn)實就是這樣不講理,懂了嗎臭小子。
池添孝太郎將勝利的目光投向久木哲,卻發(fā)現(xiàn)他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自己,怎么回事?池添孝太郎皺皺眉頭,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用一種驚奇又難以置信的眼光望著自己。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清宮綾乃,發(fā)現(xiàn)她也在冷冷的盯著自己,那目光讓他遍體生寒。
難道,被放棄的是我?
池添孝太郎咽了咽口水,卻發(fā)現(xiàn)嘴中干澀無比,喉嚨上下動了動,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為什么?”
清宮禮奈沒有搭理他的問題,對久木哲微笑道:“久木桑,我可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你身上了,不要讓我失望哦。”
久木哲看著她好看眼睛,一字一句道:“《半澤直樹》的收視率,一定破30%!”
“好,那我就期待著?!鼻鍖m禮奈撩了撩垂落耳邊的頭發(fā),“導(dǎo)演你不用擔心,新導(dǎo)演馬上就能就位?!?p> 劇組的其他人都驚呆了,破30%什么概念?有望登頂收視率第一,全日本成平年代以來的歷史第一!
雖然沒多少人覺得可能,但他們可不是不識趣的人,全都打了雞血般喊起了各種必勝的口號,日本人在中二這一點上,無論哪個時空都不會變啊。
而池添孝太郎在這股熱烈的氣氛中黯然退場。
正吾敬木再次聽說《半澤直樹》消息的時候上面已經(jīng)通過了企劃案,甚至還被列為了東京放送net今年的頭牌節(jié)目來打造與富士電視臺爭周日黃金檔,不過他除了有些郁悶和后悔外沒多少時間來關(guān)心這件事情,因為他最近正處于焦頭爛額之中。
他的好友告訴他因為他太久沒有做出成績,還包庇縱容自己的兒子,上層對他已經(jīng)很不滿了,正準備將他調(diào)去一個閑職養(yǎng)老。
日本實行的是【終身雇傭制度】哪怕看你再不滿,只要不嚴重違反公司制度、沒有重大責任事故和不主動提交辭呈的情況下,能一直工作直至退休,一般不會被解雇,即使你是個混子,但是會將那些看不順眼的人調(diào)去比較閑散沒前途的職位,每一天做著重復(fù)且效率低下的工作。
這對于正吾敬木這樣還算有上進心的人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更何況像他這樣本來身居中層受人尊敬的領(lǐng)導(dǎo)被調(diào)職,各方面的壓力會接踵而來,妻子在家無視的眼神、左鄰右舍的閑言碎語、要向以前下屬鞠躬的尷尬。
這些無言的壓力即將向他襲來,自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沒有一天能睡好,總是半夜從睡夢中驚醒,這三天他瘋狂的找辦法自救,卻始終沒有辦法,每每想到三天前久木哲向他遞來的劇本,他就后悔得像給自己兩巴掌,為什么要這么貪婪!
砰!
他的辦公室們被直接推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臉興奮的闖了進來,“爸,聽說《半澤直樹》那邊編輯和導(dǎo)演起沖突了!”
“什么情況?池添桑教訓(xùn)那個看狂妄的臭小子了!”正吾敬木滿臉驚喜,雖然他現(xiàn)在正為自己的職業(yè)生涯焦頭爛額,但是看到別人倒霉,尤其是這個不愿意向自己屈服的小混蛋。
都怪他,如果他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不就沒這么多事了!正吾敬木咬牙切齒暗恨想道。
“嘿嘿?!闭嵋焕蓾M臉猥瑣的笑著,“這你可就猜錯了,編劇沒事兒,池添導(dǎo)演被趕跑了?!?p> “什么?”正吾敬木難以置信,睜大眼睛道:“這怎么可能,清宮小姐怎么會為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無名小卒得罪池添導(dǎo)演?”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到了池添那老頭失魂落魄走在路上的樣子,真是大塊人心!”正吾一郎得意的哈哈大笑,“我早就看這老頭不順眼了,一天到晚的擺譜教訓(xùn)人,這回終于輪到他了!”
正吾敬木沒有理會兒子得意的姿態(tài),陷入了茫然的狀態(tài),喃喃自語著這不可能。
“還有,”正吾一郎忽然轉(zhuǎn)成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低聲對正吾敬木道:“我聽人說《半澤直樹》的劇本第一次不是交給清宮小姐的,而是交給我們臺里另外一個制作人手上,不過被拒絕了,哈哈哈,我估計那人現(xiàn)在后悔死了?!?p> 正吾敬木面無表情地聽兒子的爆料。
正吾敬木沒有察覺到父親的異常,接著興奮道:“爸你也是制作人,你有消息知道拒絕《半澤直樹》劇本的傻×是誰嗎?我跟朋友說說去?!?p> 那個傻×就是你老子我!而且還是為了你這傻×才去做傻×!
“滾?!闭峋茨敬舐暤呐叵?。
砰!
正吾敬木將手邊的茶杯猛的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