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guī)湍闾幚硎w吧
“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象～”恭長纓蹲在草坪旁隨手扯了根野草編小羊，嘴里還哼著歌。恭長纓不一會兒就編好了，興沖沖地遞給于公公看，像個孩子一樣笑的燦爛：“像不像羊？”
于公公：“挺真兒的，皇的手藝真好！”
“那是！”恭長纓得意地嘴角都快裂到耳邊。這是他小時候和爺爺學的，他不僅會編羊還有小狗、蛐蛐兒、蝴蝶、蛇……
恭長纓腿蹲麻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于公公大驚失色：“皇，地上涼，快起來！”恭長纓擺手：“腿麻了……”
于公公：“那也不能坐地上啊，又涼又臟的，還是奴撫皇起來吧”
恭長纓躲過于公公的手說：“朕渴了，你去給朕端碗銀耳湯來，快去！”
于公公猶豫了會兒，邁著小步子趕緊去了。
終于支開他了，這人一天到晚就跟著他，不是問東問西，就是叮囑這叮囑那的，煩都要煩死。叫他不要跟著了，他每次都是：“不行，保護皇是我的職責。”
就他這老男人能保護他什么?。?p> 對了對了！趁現(xiàn)在于公公走了——溜之大吉!
恭長纓絕對是這個國家歷任國君中最無用的那一個。早朝能躲就躲，群臣呈上的封函奏折能推就推。上午趴床上睡覺做夢，下午在宮中閑逛無所作為。對此恭長纓笑嘻嘻地在心中道：“我又不是真的，我能怎么辦？”
恭長纓做賊似的溜到御花園里。
御花園很是華美，假山、魚池、石橋、林木、修竹按照風水格局有序地分布著，在整個御花園的東西南北中分別佇立著木石所制的涼亭，供給需要的人避暑休息。
恭長纓手枕著頭，一邊悠閑地走一邊胡亂的踢一下路旁的鵝卵石，又或者隨手扯下一片樹葉，要么將之貼在嘴邊裝模作樣地吹幾下，要么手賤地將之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來個“天女散花”。
無聊啊～無聊?。±献右娔X手機WiFi薯片可樂漢堡方便面!一天天地只能睡覺吃山珍海味，他是豬嗎？養(yǎng)肥了好宰是吧？
“拿到了？”
“嗯？”有聲音傳來，將恭長纓從自哀自怨中喚醒。
他繞過一座假山，躲在草叢后興沖沖地透過樹縫望去，似是一男一女。女子遞給男子一個錦囊，男子用手中玉制黑扇輕挑地挑起女子下巴……
哦哦哦！不會吧，不會吧！他就隨便逛逛也能撞見偷情的？刺激！
恭長纓湊近了些，虛起眼，那是他上輩子的習慣，他以前近視。女子看服飾應該是宮女，而男子……呃……那不是丞相嗎……誒！丞相！
不是，這丞相不是出去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宮女雙頰緋紅，一臉?gòu)尚甙V迷地望著連衍，連衍也低著頭專注地望著宮女，手中黑扇輕挑誘人地在宮女頸脖間流轉(zhuǎn)滑動。
這是丞相與宮女間的禁忌之戀？
“你做的很好…”
“不，沒有，丞相高興就好！只要丞相吩咐，奴婢什么都可以做的”
連衍嘴角扯出一抹涼薄的笑，看得恭長纓背后一涼。
“是嗎……那么就保守這個秘密吧……”
“是，丞……”宮女話堵在嗓子眼兒，因為那把本挑著宮女下巴的黑扇突然跳出一根細刃，只須臾宮女的咽喉就被挑破，鮮紅的血極速地向外涌出，宮女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扭曲痛苦且猙獰，雙手緊緊地捂住脖子，掙扎著像是想堵住什么，可什么也沒堵到，她的嘴開開合合，整個人脫力地滑倒在地。她死了，只是眼睛一直盯著丞相大人，像翻了肚白的魚的眼睛。
“看夠了嗎？”清冷的聲音似從天邊傳來，嚇醒了怔愣的恭長纓，也使他由心底升上一股寒意。
恭長纓從草叢后懶散走出，勾起一抹貓兒似的笑，尾音上挑：“沒夠吶～”
連衍轉(zhuǎn)向恭長纓這邊，看見是他，下意識地用黑扇拍打另一只手掌。
恭長纓終于可以看清連衍全貌，一身黑衣寬袍金邊滾云，腰佩碧玉剔透，及腰墨發(fā)半挽半散，手執(zhí)黑扇于身前，長相清絕寡艷，目如幽潭冰泉，薄唇性冷習慣地輕抿，紅中泛著白。
一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這是恭長纓的第一念頭，精致但不女氣，周身縈繞著疏遠矜貴的氣息，他像個西方吸血鬼貴族，高傲性冷，而其他站在他面前的人都是螻蟻，應該臣服在他衣擺之下，仰望他。
他是一個靜靜站著也絕不會被人忽略的存在。
“皇？”連衍表情自然，不是早已預料到而是表情管理得好，“皇怎么在這兒？”
“朕逛到這兒的”
“一直在？”
“在?。 ?p> “皇看到了？”
“嗯嗯！你殺人的朕全看到了！”
“……”
連衍又用扇子敲了手兩下：“所以……皇要治臣的罪？”
“治罪？怎敢”恭長纓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連衍腰間錦囊，笑得無辜。
“臣惶恐”
惶恐？你表情哪兒惶恐了？
“皇不問問臣為何殺她嗎？”
恭長纓歪頭，睜著雙眼睛像一只懵懵懂懂的白貓：“誒？為什么要問？殺人需要理由嗎？想殺就殺嘍～再說好奇心害死貓。朕還要活著危害，啊呸！拯救世界呢！”
“……皇倒是通透”
恭長纓欺近連衍周身，笑出八顆糯米白牙：“低調(diào)低調(diào)～不過丞相大人也是厲害，在宮中殺人。尸體想好怎么處理了嗎？”
“……”
恭長纓蹲下來就近看了眼死去的宮女，好心道：“要不，朕幫你吧！你欠朕一個人情怎么樣？”
“……”連衍低垂下眼，“那便勞煩皇了，臣就先告退了?！边B衍就要離開。恭長纓卻總覺得缺了什么，叫住連衍：“等一下！”
連衍靜靜轉(zhuǎn)身看向他。
“唔，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你……你……對了！你還沒有給朕行禮呢！”
連衍順從地行禮，清冷無波的聲音從薄唇吐出：“參見吾皇”
連衍走后恭長纓原本純良的笑容變得妖異。丞相大人可一點都沒有對皇族的敬意啊。
“皇!你在哪里?。』省?p> 咦？是于公公。
“于公公朕在這兒吶！你快過來！”恭長纓用手圈作喇叭狀大聲喊著。
“皇啊，可找著你了，可擔心死奴了！”于公公聞聲望見假山后的黃袍身影，一邊往這跑來一邊訴苦般說著，身后還跟了兩個小太監(jiān)。
“皇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啊，這……”于公公繞過假山看清地上躺著的宮女，那刺目的血色也刺得于公公心肝一跳。
這！是誰這么大膽敢在宮里殺人？是有刺客？還是皇……于公公拿眼小心瞄著身旁貴人兒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