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憋說話我是專業(yè)的
三人去了家口碑還不錯的茶樓，在二樓包了個雅閣坐下，開始閑聊。
“倒是許久沒這樣聚過了?！鼻Т驑菧\淺感嘆一聲。
恭長纓疑惑地望向他。許久？他們以前三個關系很好嗎？他又看向恭瓊羽，發(fā)現(xiàn)他拿著茶杯看向窗外，渾身充斥著一股非主流氣息。恭長纓皺起眉頭。
說話呀！小羽子，我TM的記憶都沒有你讓我怎么接！
千代栩樓突然問起：“公子的寒病近來可好些？”
“寒??？”恭長纓點點頭，緊接著又猛地搖頭，“不，不知道，那病是怎么回事啊，我……忘了。”
這時恭瓊羽轉過身來插嘴了：“這你也能忘了？你不是說這事兒你會記一輩子的嗎？”
恭長纓摸摸腦袋：“……最近健忘，你別廢話，快說，趕緊的?！?p> “這事本王也不清楚，就是你小時候大冬天的掉進湖里，因而染上的病，不能碰太冷的水，下雨下雪時骨頭縫里都會有好似被萬蟻啃噬之痛?！?p> 聽著他說，恭長纓好像真的覺得骨頭縫間有股癢癢的感覺。這是心理作用吧。
恭長纓看向千代栩樓用眼神詢問，見他點頭，瞬間垮起了臉：“怎么這樣，我當時到底是怎么掉進湖里？”原主到底是怎么掉進湖里的，現(xiàn)在他揮揮手走了，留下一個破爛身子給他，每到下雨下雪就疼，這誰頂?shù)米“?？可憐他一個南方孩子，還從小渴望著能去北方堆雪人呢！現(xiàn)在看來這愿望前世今世都實現(xiàn)不了。
千代栩樓想了會兒說：“公子沒和我們說過，但有一點或許與這事有關——當時我和王爺趕來時丞相就站在一旁。”
“連衍？”恭長纓不自覺的叫出來名兒來。
“嗯。雖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從此以后公子便與他爭鋒相對了?！?p> 恭長纓抓住關鍵點：“我以前和他關系很好嗎？”
千代栩樓愣了會兒說：“好似剛認識的時候，公子是挺喜歡他的。”
“呵！那時候何止喜歡，都快成跟班了。”恭瓊羽氣哼哼地說，似是回想起什么。
“?。?？”
恭瓊羽奇怪的看了恭長纓一眼：“又不記得了？你最近怎么回事？聽于公公說你最近好像總是忘記事情，要不是于公公特地趁你洗澡時偷看到了你身上的胎記，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他人假冒的了?！?p> 洗澡？偷看？胎記?。?！
恭長纓眼神飄向窗外又飄回來，半是生氣半是掩飾的說：“我就是最近記性不好怎么還成冒充的了!還有這于公公，老變態(tài)一個竟然偷看我洗澡，你說他不會覬覦我的美貌吧！”說著表情夸張地護住胸部。
恭瓊羽忍不了地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想什么呢！你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大兄弟不知你可否知道有一種癖好叫斷袖之癖，有一種愛好叫龍陽之好。
“額……那個胎記是什么？我怎么沒在身上看到？”
恭瓊羽：“在你屁股蛋上，又忘了？要不要我給你指出來？”說著起身就要扒拉恭長纓褲子，嚇得恭長纓連忙捂住自己屁股蛋：“知道了，知道了！手拿開！”
千代栩樓淺笑著看著倆人瘋鬧：“你倆在一起，就不能安靜超過一個時辰?！?p> 安靜下來后恭瓊羽轉過頭和他對視一眼接著匆匆忙忙的轉向了窗外，繼續(xù)喝著他那杯快見底的茶。
恭長纓拍他一下：“外面有花姑涼啊，老往外面看?！惫Л傆鸩荒蜔┑負]開他。
千代栩樓起身給恭瓊羽倒?jié)M茶，恭瓊羽輕聲道謝，恭長纓抬眼看去，見他耳垂微紅，又轉頭看看千代栩樓，覺得他在冥冥之中弄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小羽子從剛才起就一直不大正常，原來是在喜歡的人面前害羞不自在啊!
恭長纓一下子就找到了樂子，悠游自在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喝而是遞給了恭瓊羽：“王爺看來是渴極了，來來來，這兒我給你倒了杯，趁熱喝哦～”
恭瓊羽疑惑地看著恭長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惫чL纓身子往后椅一靠，做出一副小委屈的表情：“王爺怎么這樣說？我倒茶就是懷二心，國師倒茶就是笑臉相待，果然……你是不愛我的嘛！我就知道，王爺你的心中是裝不下一個小小的我的，嚶嚶……”
恭長纓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末了還用手背蹭蹭眼下，就差沒一張絲巾讓他咬著了。
恭瓊羽眼睛抽了抽，一把拐過恭長纓脖子，靠近了無聲地問：“又在犯什么?。俊?p> 恭長纓笑笑，同樣用氣音回答道：“幫小羽子找對象!”
“哈？什么是對象？”
“對象就是……你未來媳婦兒，哎呀你看著就好！”恭長纓對著恭瓊羽眨眨眼，坐端正后掩飾性的輕咳一聲，表示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千代栩樓：……或許我是個瞎的
恭長纓端出專業(yè)姿態(tài)，將空茶杯倒過來遞到千代栩樓跟前問：“你叫什么名字？”
千代栩樓不知道恭長纓又想出什么弄人的點子，但還是按照他說的回答：“千代栩樓”
“家住哪里？”
“皇城國師府……”
“詳細點……哎呀！”腦袋上挨了一鋼镚兒，恭長纓兇兇的望過去，卻見恭瓊羽更兇的眼神望了過來：“小纓子，干哈呢！”
“辦正事！”恭長纓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看著就好。”一臉“我是專業(yè)的”蜜汁自信。
恭瓊羽：“……”
恭長纓：“來來來，我們繼續(xù)。你多少歲了？”
千代栩樓：“及冠不久，二十有一”
恭長纓：“有老婆……哦不，有妻子沒有？”
千代栩樓：“無。”
恭長纓舔舔唇：“那有婚約什么的嗎？比如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類的。”
千代栩樓：“婚約沒有，父母……我是從小被師父撿回來的，沒有父母。”
千代栩樓的師父就是前任老國師。
知道問錯話的恭長纓嘿嘿假笑了下，接著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千代栩樓白皙的臉頰染上紅云，低著頭微微地輕搖。恭長纓直快地一問：“真的？那你為什么臉紅？”
千代栩樓似是被驚到地撫上面頰，不好意思地笑道：“栩樓臉皮子薄，這等私事被提起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還望公子見諒。”
“沒事沒事”恭長纓興奮地蒼蠅搓手，“最后一問，咱們的國師大人對于男男相愛有什么看法？”此話一出千代栩樓懵了，恭瓊羽愣了，一時空氣安靜下來。
千代栩樓反應過來后在心中斟酌幾許后輕聲回答，吐字清晰，悅耳動聽：“栩樓拙見：男子相互愛戀只是愛情的一部分而已，既然月老給他們牽了紅線便說明老天是認可這段感情，古人云：‘愛情不分貴賤高低’，真正的愛是用心培養(yǎng)，所謂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只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觀念，不是天理。”說完千代栩樓小心地抬眼瞧了下恭長纓，他不知道為什么他會突然問這種話，也不知道他說的那番話有沒有什么不妥。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雖說都是從小的玩伴，但君臣之位不可逆，該有的禮數(shù)與尊卑，一個都少不得。
但君王的心思向來難猜。
“國師這番話，很好！”恭長纓淡淡勾唇夸獎道，“那么你喜歡男子嗎？”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千代栩樓一下子沒了聲音，微低著頭盯著杯里浮沉的殘留碎葉梗輕咬住下唇，顯然是不知該怎么回答。恭瓊羽再一次摟過恭長纓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這不是在幫你嘛！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千代栩樓？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是想結婚的那種！”
本以為會看到恭瓊羽驚慌失措甚至羞澀不已的恭長纓，失望地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只有一種看傻子的表情：“你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本王不喜歡他好不好?！?p> “可可可……可我看到先前你看著他臉都紅了！”恭長纓不死心。
“臉紅能代表個啥??？就算是先前臉紅，那也是因為剛好在街上看見一個好看的姑娘！”恭瓊羽如果是穿來的，早就口吐芬芳了。
恭長纓目瞪狗呆：“?。窟€真有花姑涼?。俊?p> 恭瓊羽一個白眼送給他：“你還不去給栩樓解釋一下，你都把他嚇到了?！惫чL纓轉眼一看那一直低垂著的發(fā)頂，連連點頭。
恭長纓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個……國師啊?！?p> “公子可還有事相問？”
“不是不是”恭長纓擺手，“就是剛剛問的你別當回事兒，我就隨便問問的，你那個……”說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說，恭長纓尬地直摸鼻尖。
千代栩樓笑著望向恭長纓：“沒事的，栩樓知道的。”溫柔水眸微彎，櫻色的薄唇間偶能窺得星點貝齒，窗外明明是陰天，恭長纓卻看見幾縷俏皮的陽光自云層中投射而出。
恭瓊羽還拿著那杯溫茶小口抿著，見沒什么事了又老神在在地看向窗外。
或許窗外當真有什么令人心神蕩漾的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