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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夏主

第八章 意外收獲

隋末夏主 不重要的鈍角 3104 2021-03-16 12:38:59

  張金稱原本的老巢,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王伏寶等人的天下,原有的匪眾除了戰(zhàn)死,不是逃散便是投降,其中大半人都選擇歸降。

  畢竟土匪們也不是張金稱的親兒子,對他自然講究不起忠義情懷,真若有人有這般心氣情懷,且去報效大隋朝廷不好么,何苦來做土匪混飯吃。只是這些人平日里以搶掠為業(yè),素質(zhì)不一,還要細細分辨才能化為已用,于是王伏寶做主把他們先都關了起來,反正張金稱的糧庫里有足夠的糧食,眾匪只要有飯吃也并不抱怨。

  但人群中總有一兩個積極的人物,一個原先在張金稱身邊當小廝的匪兵主動找到董康買,交代張金稱有一批貴重貨物就藏在他臥室的地窖內(nèi)。

  “當真有寶貝?”被董康買召集來的元浩好奇的問,引來董康買一個白眼:“土匪窩里沒有點貴重東西,你當張金稱這些年是和我一樣在高雞泊種田打漁嗎?”

  王伏寶搓著下巴道:“管他呢,現(xiàn)在都是我們的了,趕緊起出來才是真的,金銀綢緞都能用得上。走走走,老孫、小董咱們?nèi)グl(fā)財?!闭f著他一把抓起告密的匪兵,大步流星向張金稱的屋子走了過去。

  孫安祖搖搖頭,拉著元浩也跟了上去。

  眾人來到張金稱的屋內(nèi),卻見這屋子有六七仗進深,卻只有一張床鋪和一些桌椅,顯得空空蕩蕩。孫安祖默默看了一圈道:“這么大的屋子這么空,肯定有地窖,大家在地下敲敲看?!闭f著他帶頭在地上摸了起來,邊摸邊敲,尋找地窖的位置。

  元浩看著屋內(nèi)唯一的大件家具:一張木制大床,想到地窖要不被人發(fā)現(xiàn)總不能露在外面,

  一下鉆進了張金稱的床底,扒開床底張金稱留下的幾雙臭鞋,敲了幾下,果然如其所料聲音有些不對“快來,這床底真是空的!”

  搬去木床,掃去一層浮土,果然有一個木板掩蓋的地窖口,掀開窖板,顯出一個黑黝黝的洞來。元浩正準備鉆進去,被王伏寶忙一把拉住:“你也不探探就敢下去,弄點火下去看看再說?!迸赃叺亩蒂I早有準備,取來一支火把丟進地窖,眼瞅著火光半天不滅,才讓元浩下去。

  地窖挺深,足有一丈多高,借著火把的光,元浩看到里面影影綽綽放著許多箱子,忙用繩子綁起一個箱子,欲先拖出來看看,誰知一使勁竟沒拉動。頓時他心中期待大大降低,這么沉的玩意,八成是什么銅錢之流,絕不可能是值錢的綢緞。至于金銀,張金稱要有什么多箱子金銀,還做什么土匪,不如去揚州享福養(yǎng)老不好么。

  只是箱子一打開,眾人一時間面面相覷。

  “張金稱竟然是這般守財奴嗎?這樣多的裝備竟然自己不用,放在倉庫待我等來拿?我怎竟不知他是與我這般要好的兄弟”董康買倒吸一口冷氣,他也是被嚇到了。

  這箱子里竟堆的滿滿的都是兵刃,規(guī)制整齊劃一的金屬矛頭在光照下映出微藍的幽光,每件兵器之間細心的用麻布填充,甚至均勻的涂抹了一層油脂,再聯(lián)想到地窖的規(guī)模,若果真箱子里都是兵器,只怕足足有七八百件之多。

  眾人忙又拖出幾個箱子查看,打開后分別是一箱弓箭、一箱箭頭和一箱橫刀。

  “好家伙,發(fā)財了,這么多兵器足可以裝備起上千人了!”董康買興奮不已的喊道。

  王伏寶卻是拿起一張鐵胎弓細細查看,眉頭緊蹙,一旁的孫安祖也是拿起一把矛頭細細查看著。王伏寶看了一會,一把將鐵弓丟給元浩:“阿浩,你說說有什么想法?!?p>  “這么多的規(guī)制整齊的兵器,肯定是軍陣間才會使用,這東西張金稱不是不能用,我猜他一定是不敢用。畢竟他只是一個土匪,這種能武裝起足足一個折沖府的東西他根本用不上,除非他想造反引來官兵的圍剿?!?p>  元浩放下鐵弓又拿起一把矛頭,撫摸矛身,感受著其上的微微涼意“只是我還有幾點想不通,這兵器全部是上好的打制,根本不是民間鐵匠鋪子能打造出來的,我猜張金稱可能是打劫了朝廷大軍運輸物資的輜重隊伍。但一來咱們在軍中根本沒聽說過附近有人做下這么大的案子,二來么,這些兵器的款式我總覺得奇怪,和我們在軍中用的有些差別,莫不是朝廷什么精銳的裝備?”

  元浩想到的是大名鼎鼎的驍果軍,這是楊廣專門召集的天下雄健之士組成的一支軍隊,不在府兵序列之內(nèi),作為雇傭募兵,這些奇怪的兵器他們用的倒不奇怪。這樣也說得通為什么張金稱不敢把這些兵器拿出來見光,驍果軍飛揚跋扈,張金稱根本得罪不起。

  “不對,這根本不是大隋的兵器。”孫安祖認真觀察著這批兵器,卻說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這是高句麗的兵器款式!”

  “你們沒人接觸過高句麗人,當然不知道,不過我年輕時候曾經(jīng)去過幽州討生活,恰巧遇上過高句麗人入寇,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孫安祖斬釘截鐵的一口確信道,他在幽州的經(jīng)歷并不愉快,因此記得最清楚不過,這些矛上狹長的開槽正是高句麗人的兵器特點。

  “高句麗人!”這個答案確實有些太出乎元浩意料。

  要知道現(xiàn)在隋軍正在遼東和高句麗作戰(zhàn),皇帝集結(jié)舉國之力,發(fā)動了前所未有的百萬大軍討伐高句麗,高句麗的遼東防線如今正是岌岌可危之時,竟然有一批高句麗制造的軍用武器出現(xiàn)在這大隋腹地河北道的漳水之濱?

  高句麗雖然是號稱有甲士三十萬的海東大國,但面對大隋也是孩童與大人的氣力差別,在這種幾乎是亡國危機面前,高句麗人竟然下了血本送出這么多本可以用于本國對隋戰(zhàn)場上的武器裝備到大隋的內(nèi)地,這其中實在引人深思。

  是誰竟敢組織起這么大規(guī)模的走私,這個人又要做什么,高句麗人又憑什么認為這種投入即使在他們面對亡國危機時也是值得的。一個個問題讓王伏寶、孫安祖都陷入沉思,就連董康買也有些不知所措,即便他再消息不靈,也知道高句麗三個字在當今的意義。

  只有元浩作為一個后世人,憑借他來自后世的記憶把這些信息串聯(lián)到一起,所指向的最大嫌疑人已經(jīng)在他心中漸漸清晰起來,但此刻顯然不是說出這些的時候。

  王伏寶思考了一會,開口打破沉默:“不管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對我們都是雪中送炭,我們不是張金稱,大膽拿來用便是,只是這件事干系太大,背后的人想必定然位高權重,我們打起旗號之后,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p>  “當務之急,這地方已經(jīng)不保險了,而且人多嘴雜,先把東西運去島上再說,也得抓緊派人去告知竇公?!闭f著董康買又笑了笑,“不過這個地方張金稱經(jīng)營許久,棄了也可惜,不如我在這留守好了,孫大哥和小兄弟你們帶著俘虜東西去島上,我對這湖里情況熟悉,正好可以鎮(zhèn)住周圍亂七八糟的人物?!?p>  他說是如此,實際是把自己的根據(jù)交了出來。他是湖民的少當家,如今既然要化村民為義軍,自然要重新整合,而他這個當家留在島上,就有一批人會以他為中心,無形中妨礙孫安祖他們做事。

  孫安祖連連道:“這怎么行,不如我來守這里,給你們守著旱路?!?p>  董康買道:“老哥你是老實人,武藝雖高,但應付不來這么多滑不溜秋的泥鰍,這湖里好人不多,還是我來的好?!彼欢▓猿忠粝拢瑢O安祖才不得不同意。

  王伏寶等人做事都是雷厲風行,計議已定,第二天便開始將人手、貨物運回島上,董康買則留下一邊修補營寨一邊派人聯(lián)絡湖中的各路好漢來投奔。

  他這種做派讓元浩著實想起梁山好漢里的幾個酒店,那梁山也是在陸上設一旱寨,專門接送各路來投奔的好漢,又一想到水滸傳成書還在明代,搞不好梁山泊的故事還跟這高雞泊也有點淵源呢。

  傍晚時分,元浩與王伏寶、孫安祖一行坐上被箱子壓得沉沉的小舟,幾十只船只組成一支小小的返程船隊,沿著來時的航路踏上了回島的路途。船上的湖民們唱著湖上流傳的小調(diào),奮力劃動船槳,小舟在湖面劃出一道道長長的銀色尾跡。雖然不少親朋戰(zhàn)死在昨天,但他們這些湖中人對生死早就看的很淡,只要今天自己活著就很好,僅僅是這悲傷的小調(diào)來抒發(fā)內(nèi)心的感傷。

  在更遠處的旱寨邊,董康買帶著留守的眾人堆砌起了巨大的火堆,正在與陣亡的湖民們道別,火光和煙霧漸漸變遠,才半刻鐘就已經(jīng)再看不見他們了。

  元浩坐在船頭有些悵然,又似乎有些激動,心里盤算著:楊玄感,是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歷史上第二伐高句麗時的叛亂怎么會如此巧合,剛好救了高句麗的又一次亡國之危。如果是你,這位楚國公會怎么對待自己這群猶如螻蟻般的小小的草寇呢?

  湖光粼粼,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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