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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夏主

第二十九章 大戰(zhàn)伊始

隋末夏主 不重要的鈍角 3210 2021-03-30 16:26:31

  平白無故被人污了清白,這種事哪怕是個漂亮姑娘干的,元浩也斷不能忍,當面就大著嗓門懟了回去:“這位姑娘好沒道理,我是奉東海公之命來探訪貴軍才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隋軍蹤跡,為此馬不停蹄便來通告消息,為的就是江湖道義四個字,想不到貴軍不但不抓緊備戰(zhàn)應(yīng)敵,反倒怪起我一個通風(fēng)報訊的人來。如若楊義臣上萬大軍是為了追我而來,那我馬上離開,諸位可以在此飲酒做宴,反正我一走楊義臣就不來了。”

  “你!”

  那女子俏臉更白了幾分,顯然被氣的夠嗆,正要開口再斥,卻被王薄的一聲大吼打斷。

  “夠了!官軍殺義軍,義軍殺官軍,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這位小兄弟能來報訊就是一份江湖情誼,聰兒你住嘴。”王薄喝止那女子,站起身來重重拍了幾下掌,等到眾將稍微安靜,開口言道:“諸位弟兄,我相信絕不會有人拿此等軍情到我這開玩笑!現(xiàn)如今楊義臣若是前來,這附近肯定只有我等才配做他的目標,現(xiàn)在其他話都不要再說了,整軍備戰(zhàn)吧!”

  王薄在場中確實威望無人能及,他話一出口,帳中諸將便從紛亂吵鬧中平靜下來,聽候王薄指派安排。

  元浩作為外人,王薄也不想讓他多聽,便讓候立一旁的管事將元浩帶了出去,臨出帳門元浩還看到那女子似乎又瞪了自己一眼。

  王薄作為老江湖,做事倒也大氣,既然現(xiàn)在王營即將與楊義臣大戰(zhàn),留著高營使者也沒什么意義,這仗打完王營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索性將兵器馬匹交還元浩幾人,任由他們來去。

  約莫半個時辰后,王薄軍中諸將都從王薄大帳中魚貫而出,整個大軍營地隨之轟然而動,各營各隊都行動起來,準備迎戰(zhàn)隋軍。

  高延年還特意派人來問元浩需不需要派人護送他先離去,畢竟高士達在河北實力不弱,若是平白無故讓他的使者死在亂軍中,那就斷了一份香火情誼。但元浩自認自己這幾人在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中肯雖然于大局無用,但憑借身手自保絕沒有問題,而且畢竟他們只是外人,壓根不在乎王薄軍中的壇壇罐罐,隨時可以打馬便走,干脆準備留下觀察戰(zhàn)事。

  高延年得到回報說元浩自己不愿走便也不再管這幾人,他作為王薄軍中大將,眼下有的是事情要做。

  王薄軍多次為張須陀所敗,雖然沒有跟楊義臣交過手,但對隋軍的戰(zhàn)力還是估的很高,于是決議先借助險要地勢和營防頂住隋軍攻勢,同時將王薄的親軍精銳五千人集中起來準備,等隋軍強攻營寨不克,前鋒疲敝之時,再一舉殺出挫敵。

  王薄大營原本位于山中洼地,靠北則是一條名為石河的河流,因為自晉末以來河道兩岸的水利多年未有修繕以及本地人煙稀少的緣故,河岸到營地之間的五六里地形成了一片淤積的沼澤。在營地的其余三個方向,則是一片在華北大平原上顯得頗為突兀的綿延小山,因為傳說是神佛鎮(zhèn)壓野雞精變幻而成,所以這里在當?shù)厝丝谥斜环Q作雞鳴山。

  這種在河北難得一見的丘陵地貌讓王薄大營顯得隱蔽難尋,但在如今位置已經(jīng)為隋軍知曉的情況下,則讓王薄軍的防守不得不將四面的山地也囊括進防區(qū)。如果不在山上建立防御,一旦隋軍輕易越過山地進入山間的平地作戰(zhàn),居高臨下而又騎兵眾多的隋軍顯然將占據(jù)更大優(yōu)勢。

  因此王薄往三個方向的山上各派出了數(shù)千人在山上設(shè)立小營,在最緊要的西南面山上則派出了善戰(zhàn)的高延年部三千人,攜帶上千空手輔兵在山上挖掘壕溝、設(shè)立營寨。

  高延年深知自己最有可能迎來隋軍的首輪打擊,因此絲毫不敢懈怠,立刻率部前移到雞鳴山的前坡。數(shù)千名輔兵扛著簡陋的木鋤、木鏟在士兵的監(jiān)督下在雞鳴山的山坡上奮力挖掘,絲毫不敢休息,一旦稍有停歇便要挨上一頓毒打。這種不帶兵刃的空手力夫在各地的義軍中都不少見,以河北而言,大業(yè)八年的大水和大業(yè)九年的大旱造成了遍地赤貧,有的是流民四處掙扎乞活,但以如今的形勢除了大族豪強以及可以搶掠壓榨大族豪強的義軍和官府以外誰也沒有多余的糧食,對大多數(shù)百姓而言能被納入義軍不被餓死就成了唯一出路。所以義軍從不缺乏人手和兵源,但義軍的武器甲胄都要優(yōu)先供給核心骨干的精兵,大多數(shù)追隨義軍的這些人都成了所謂的輔兵,其實不過是當成消耗品的勞力。

  按照王薄軍的經(jīng)驗,一般隋軍一日的行軍距離大約是三十里,即使是急行軍也不過四十余里,因此各路義軍往往可以憑借速度優(yōu)勢在戰(zhàn)場上占據(jù)可打可不打的主動,只有王薄軍之前遇到的張須陀部竟然能變態(tài)的一日夜行軍八十余里,才會在王薄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追上王薄軍,打的毫無戒備的王營一敗涂地。因此王薄判斷楊義臣部大約要到后日才會抵達戰(zhàn)場,便決心即便多上幾百名力夫的尸體也要搶在隋軍趕到前修整好一條防線。

  除占據(jù)山形地勢外,王薄又聚集八千余戰(zhàn)兵為前營,在大營前陣應(yīng)敵,其余人馬分為三隊,各五千余眾,駐扎在后營作為預(yù)備隊,準備分批次進入戰(zhàn)場,最精銳的五千王薄親軍則在他幾名親族的統(tǒng)帶下匯聚在王薄身邊,準備用來作戰(zhàn)場上的一錘定音。

  元浩和余慶四人在營寨中看了王薄各種調(diào)度一整天,只見無數(shù)王營士卒蜂擁而出,列成各陣開赴四面,倒也算是秩序井然,對王薄的布置也看了個七七八八。

  余慶感慨到“王薄也挺有本事,數(shù)萬人馬的調(diào)度絲毫不顯慌亂?!痹茀s是哈哈笑道:“我看王薄不但布置的挺有章法,而且還頗有心計。他派軍占據(jù)三面山地分立三營,等于給自己留下三個門,哪怕隋軍殺來,至多攻其一面,其余兩路就成了他逃跑的后門。若我所料不差,只怕他這幾路人馬的布陣也是新招的旁系人馬在外,他的老本在后。王薄把那沒禮貌的女人還有王涌這種親族都放在身邊,那中間最靠里的幾千人肯定都是他們王家親族,戰(zhàn)力裝備也最強,到時候打起來若隋軍氣勢衰弱,可以用來給隋軍最后一擊,如果大勢不妙,只怕就是用來帶著王薄逃跑了?!?p>  一番話聽的余慶武大郎等人目瞪口呆,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多彎彎繞,一起改口大罵王薄不講義氣,元浩聽他們說王薄的壞話也跟著樂起來。只有宋志略心中暗想,王薄花花腸子多,少將軍光靠看就能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怕花花腸子也不少。

  一夜過后,到次日晨時,高延年部已經(jīng)在山坡上建立起一座營寨,營寨面向山前,外側(cè)挖掘出數(shù)里長的長壕,長壕之外還設(shè)有柵欄、鹿角,在最外側(cè)為了保證從寨上射擊弓弩的視野,還清理出一片寬闊百米的空地。不過與此同時,上百名力夫也倒斃在此,中間還有累的脫力未死的,高延年看也不看便命令士兵一起拖著扔出去,反正打完仗這種流民要多少有多少,要是打輸了他們也是累贅。

  高延年站立在新修的寨門前看著遠方,神情冷峻,在他身后的營中,三千王營士卒正席地而坐的吃飯。他心知今天恐怕就是隋軍大隊抵達戰(zhàn)場的時候,因此早早便命全軍起灶造飯,此時日頭剛出不久,高延年部就已經(jīng)開始進食,默默等待即將到來的戰(zhàn)事。

  與此同時,王薄和高延年心心念念的楊義臣也在和士卒一同進食,他雖然已經(jīng)是堂堂九卿之一,算得上大隋高官,但仍然始終堅持與士卒同食就餐的習(xí)慣。楊義臣拿著一塊生硬的胡餅狠狠咬了一口,就著冷水一口咽下,一邊與身邊圍聚的幾名隋將分析戰(zhàn)情:“賊人有了防備是正常不過的事,自古以來大軍行動數(shù)百里,就沒有能一直瞞到敵人眼前還不被知曉的,王薄如果真那么蠢,就活不到現(xiàn)在,無非是早一點晚一點被他發(fā)現(xiàn)罷了?!?p>  楊義臣又喝了口水,擺了擺手拒絕一名隋將遞來的手巾,只是在甲衣上擦了擦手,站起身來道:“不管王薄作何打算,我只有三個字與你們,殺過去!各部即刻按我布置行事,破賊之時只在今朝!”身旁眾隋將轟然應(yīng)諾,各自吃完手中食物便起身去尋自家部眾。

  楊義臣眼見大軍旌旗擺動,偌大隋營立時活了起來,無數(shù)軍士揚起漫天煙塵,卻微微一嘆,想起幾個月前在鴨綠江泮,三十萬也是這般好兒郎竟俱喪于異域的往事來,才四十余歲的他此刻卻猶如一個老人,身形有些微微佝僂。

  到了辰時,高延年和躲在山間的元浩同時看到了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的隋軍旗幟,波浪狀的隋軍軍陣緩緩在視野中顯出全貌,黑色的旌旗密布,戰(zhàn)馬、大車、甲士弓手發(fā)出的轟隆聲音響徹原野,以齊整的節(jié)奏向王營壓了過來。

  高延年站在山坡上俯瞰隋軍,雙手攥的緊緊,此情此景不由讓他想起數(shù)月前與張須陀部在泰山下的交鋒,那一次陣中他被隋軍一名羅姓騎將在腰間捅出的嚇人傷疤似乎又隱隱作痛起來。

  元浩則是叼著一支野草桿坐在樹上,表情輕松的看著隋軍大隊緩緩布滿視界,但隨著看的越來越清楚,他的表情也越來越疑惑,直覺的好像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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