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初步履艱難走進(jìn)太醫(yī)院。坐在木椅上捂著胸口喘氣,感覺呼吸困難,皺眉蹙著眼。
“不會的,她一定是騙我的,蘇皖卿心機(jī)頗深,恐是挑撥離間?!绷骤鞒醢参孔约骸?p> 小翠走進(jìn)來,看見她的樣子,眼淚頓時就要掉下來,“大人,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林梓初心里咯噔一下。
小翠已經(jīng)開始抽泣,“今日朝堂之上,辰王殿下請求皇上為他和尚國公的女兒尚若媛賜婚,說他鐘情于尚若媛,非她不娶?!?p> 小翠說完那幾個字后,林梓初感覺自己聽不見了,耳旁窸窸窣窣,模糊混亂。
胸口中沉悶了一股郁氣,后背發(fā)涼。
小翠無比心疼她此刻的樣子,輕輕擁抱著她既而哭著說:“大人,您還有我呢,您別傷心?!?p> 林梓初僵硬的提起嘴角:“是我被辜負(fù)了,你怎么這么難過?”
小翠愈來愈緊的抱著她,想給她安慰。
“大人,我心疼您。咱不管他們,咱去吃桂花糕?!?p> 林梓初沒什么表示,好一陣子,機(jī)械般開口:“好。”
從知道北狄的真相,到李驍被賜婚。
她沒有哭鬧,也沒有去質(zhì)問李驍。
因?yàn)樗?,她沒有資格,也或許從一開始她林梓初根本就不了解李驍,從頭到尾都不了解。
是自己看錯了他。他從來都不是北狄的李蕭,而是心狠手辣的六皇子。是李葑被廢黜后,最有可能封為太子的人。
林梓初看著她去年種下的白玉蘭,那時候她剛和李驍再遇,讓她得以從北狄的悲傷中抽身。
如今白玉蘭開得無比茂盛,可是她的心中卻無比荒涼。
她覺得一切都變慢了,花瓣落下的聲音,輕微拂過的風(fēng)聲清晰顯映。
她的全身上下仿佛遲鈍,胸口還是冒著鈍痛,好多好多細(xì)小之事都在腦中無限放大,循環(huán)。
李驍對她說過的話,送給她的步搖,吻她的嘴唇,一切都與現(xiàn)在諷刺至極。
晚上,李驍來了。
他朝她奔來。林梓初借著皎潔月光淺眸看著他,李驍生的的確好看,上天好似把偏愛都給了他,俊美矜貴。
“只是,這皮囊之下藏的是多毒的心???”
她那么喜歡的少年是她的仇人,還在千百人的朝堂之上說非另一個女人不娶。
那些可笑的海誓山盟,都化作渺渺青煙,悠悠散去。
一切都是假的而已,她才是那個自欺欺人的騙子。
她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他們可以攜手相知,白頭相守,到頭來不過一場殺戮,一場騙局。
林梓初就這么靜靜地凝視著他。
李驍料到她聽聞朝堂之事了,緊張不已:“阿初,你知道了?”
“我可以解釋的,阿初其實(shí)我有苦衷的…”說著,李驍?shù)氖终瓶凵狭肆骤鞒醯募绨颉?p> 林梓初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怒氣決堤:“李驍,你還要瞞我多久?”
李驍愣神,林梓初甩開他的手,淚水潤濕眼眶,手中多了把匕首抵在他的喉間。
“北狄的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吧?你查到我是林家的后人,所以報復(fù)我瞞我戲弄我的感情,對嗎?!”
“阿初,我現(xiàn)在是你的仇人嗎?”李驍問。
“李驍,你別在演戲了,這下夠了吧,你滿意了嗎?”
李驍苦笑:“阿初,如果你殺了我能不難過,那你動手吧?!?p> 林梓初仿佛被冰碴凍了下心,臉龐上滑過兩行清淚,匕首從李驍?shù)暮黹g慢慢放下:“辰王殿下,您馬上就要成婚了,我們?nèi)蘸筮€是不要見面了?!?p> 李驍急了,把林梓初禁錮在懷里,抬起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對視。
“阿初,北狄的事我是后來才知道的,我…”
“所以你殺的時候只知道是個老婦人和少年嗎?”林梓初昂頭質(zhì)問。
李驍否認(rèn):“不是的,我…”
林梓初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滾,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是我的仇人,我沒殺了你已是對我們的感情有個交代。所以日后,辰王殿下,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dú)木橋。我們,到此為止了。”
李驍皺眉,嘆聲道:“阿初,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北狄的事情,我會給你個解釋的?!?p> 林梓初背著他坐下,默默流著淚,帶著抽嗒聲:“你走吧?!?p> 李驍又看了看她的背影,戀戀不舍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