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走進健身房,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陳楚航夢回二十二歲。
那年的自己被譽為國足未來。
憑借一腳遠射和精確直塞,奠定了他穩(wěn)坐港城隊主力中場,更是憑借世界杯小組賽的出色表現贏得拉齊奧的青睞。
拐角來到前臺,就看到秦皓在和前臺小姐安排著工作。
依舊還是穿那件黑色襯衫配上灰色短褲,腳上一雙籃球鞋,身上大塊的肌肉十分搶眼。
“秦教練!”
陳楚航依舊和以前一樣叫他秦教練。
秦皓聽到身后有人叫他,聲音很熟悉,猛然回頭,只見陳楚航已經來到身前。
“這不是大球星,幾年沒見面了,也不來看望一下自己的私人教練,有些人自大了!”
秦皓一路調侃,一邊指示著前臺該干嘛干嘛,一只手直接搭在陳楚航后背,外人看來二人就像是一對親兄弟。
“你是故意還是真的失憶,上周不還一起吃飯來著。”
陳楚航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
總感覺身邊的人,除了自己都不是正經人,當然還有自己的師傅張延齡。
“開個玩笑,這老多年還是一副正經樣,人啊,得多開點玩笑,健康!”
秦皓領著陳楚航來到自己辦公室,剛坐下,就從柜子里拿出威士忌,還剩下半瓶。
陳楚航立馬擺手拒絕。
“你這上班時間,喝酒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小酌一杯也不行?這酒可是你送我的,說好你來一次,咱們就一起喝一小杯,忘啦?”
“而且。”
秦皓故作停頓,倆杯子各倒了一小口,繼而又開口問道。
“你這次可是有事和我談吧,生意還是有酒相伴為好?!?p> 秦皓還真是一名生意人,察言觀色果真一流,陳楚航也不墨跡,直奔主題。
“既然你都看穿了,那我也長話短說,有個英國人建立了一支新球隊,想讓我去擔任主教練?!?p> 為了給秦皓拒絕的借口,陳楚航特意在英國和新球隊幾個字上故意加重音節(jié)。
“嗯,以你球員生涯為借鑒是個好主意?!?p> 認真聽著的秦皓拿著杯子細細品味威士忌,似乎沒太在意那幾個加重詞語。
“問題就在于,球隊現在就是空殼,我與其說是主教練,倒不如說是主席兼主教練,沒有球員沒有助教團隊,也沒有作為球隊基礎的青訓體系,和外面的三無產品沒什么兩樣。”
陳楚航說完,兩手不自覺的握著酒杯,略顯不自然,舉動也恰巧被剛坐下的秦皓發(fā)現。
秦皓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大概知道陳楚航內心的焦急,便直截了當的回應。
“你想讓我擔任助教團一員?”
“是的,當然威廉伯爵的旅程不會一帆風順,估計為了球隊的未來發(fā)展建設,可能前期連我們這種教練薪資都付不起,所以拒絕也是合理,所以……?!?p> “等等,打??!”
秦皓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再一指陳楚航手里緊緊握著的酒杯。
“喝!”
“?。俊?p> 陳楚航有些搞不懂了,但還是按照秦皓的要求拿起酒杯,把里面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生意達成,”
“你答應了?”
陳楚航還沒反應過來,威士忌還沒下落到胃里。
秦皓這就算是答應了?和去往英國一同擔任這支新球隊的教練團一員?
“我不是那種在乎錢的人,這家健身房也不是沒了我就開不下去,去英國見識一下也不是壞事,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
之前的話?
陳楚航簡單思索一番,然后說道。
“早認識我?guī)啄昃秃臀乙黄鹛咔???p> “沒錯,只可惜認識你晚,只能當你體能教練,好不容易有合作的機會,還是共同管理一支球隊,我可不會浪費,死正經!”
“哈哈!”
陳楚航難得的笑出聲來。
此情此景,兩人默契的舉杯相撞,秦皓抬頭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完,陳楚航也抬頭做著喝酒動作。
“什么時候出發(fā)?”
清洗杯子的同時,秦皓扭頭問道,畢竟他在這里還有自己的家人,出遠門還是得打聲招呼的。
“就這幾天,有點急,對了,嫂子沒問題吧,圓圓現在才上小學,多點陪伴比較好,現在我又開始后悔找你了?!?p> 陳楚航略顯歉意,站在邊上用手逗弄著魚缸里的金魚笑著說道。
“沒問題,最差一年也能回來幾次吧?!?p> 秦皓甩了甩濕漉漉的雙手,拿起桌上的手機,點擊通訊錄的老婆撥打了過去。
……。
幾天后,英格蘭足球總會審批通過陳楚航幾人的簽證。
陳楚航和關鳴以及師傅張延齡還有負責日常飲食和體能訓練的助教秦皓踏上了前往英格蘭的航班。
陳楚航的航程與關鳴幾人不同,他還要去一趟意大利,因為威廉伯爵教練團隊還差最后個職位。
球隊隊醫(yī)!
球隊隊醫(yī)的職務尚未有人。
至于人選方面,陳楚航心目當中已經有了目標。
轉機機場分別后,陳楚航獨自踏上重返意大利的旅途。
此番重返,陳楚航自然就沒有時間去拉齊奧敘舊。
威廉伯爵還在起步階段,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
下機后,陳楚航便直奔自己在意大利曾經的住所。
而在那附近。
有一家私人醫(yī)院,陳楚航在意甲踢球那十年自然少不了傷病。
下車后,陳楚航沿著道路拐進一條小巷,巷子透露出一種古樸典雅的氣息。
歐洲的許多國家都保留很多藝術氣息的街道和建筑,意大利的羅馬自然也不例外。
轉角處,遠遠就能看到那間私人醫(yī)院。
準確點應該是私人診所才對。
診所的門上的牌坊刻著一串意大利字組成的名字。
克雷奇·莫里。
一名專科骨科的醫(yī)生。
早年間混跡于法國和德國,后來出現過醫(yī)鬧事件,被當地醫(yī)術協(xié)會驅逐,便來了意大利開了這一家私人診所。
透過窗戶,莫里診所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然而進門寒暄敘舊到出門,陳楚航僅用了十分鐘不到,站在街道懷疑人生時,克雷奇已經拿著一包行李站在跟前。
“楚航走吧?!?p> 一個褪色手提包,里面幾件換洗衣服,一個聽診器一個小錘子,一卷繃帶加上一盒創(chuàng)可貼。
這就是克雷奇全部的家當。
“沒了你,守著這診所也沒什么意義,倒不如跟著你去領略一下英格蘭的風土人情?!?p> 陳楚航心里很不是滋味,所有人都答應的太快了,快的讓自己無所適從。
封印在心底深處的一些東西,也隨之開始動搖。
很快,心底涌出情感又被陳楚航壓了下去,繼而轉回一臉平靜說道。
“呼——,啟程英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