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桂妖
入夜,月寒露重。
玄胥醉至桂園,步履踉蹌,竟跌樹下。未幾,遂迷糊側(cè)身倚坐。口中囔囔囈語,似曰:“不才系何人也?呵啊,無緊要。吾年華正好,腹中有文墨丁點……然心有一憾,謂與我成知心之交者尚未覓得……呵,是夜桂色美甚,好不勾煞人也。如若此桂可化君子一,而同我吟詩于側(cè),豈不美妙之至!”說罷,徑自睡去。
待至子夜,朦朧有人持笛奏曲,其聲悠然動聽且彌近。彼時,胥色惺忪,恍惚間又驚又喜,大呼“奇哉!君系誰?為何得以入此?!辈淮?。又問之:“君適才所奏可是《鳳求凰》乎?”笛者仍不答,只相笑。胥深惑,壯膽而三問曰“君何故不語?莫非精魄所化,不識人言?!边m時,笛者啟齒:“承蒙胥公子福分,在下方可成人形。吾乃桂花妖,良善者,為人之意念而生。望胥公子莫怕?!瘪懵劧鹬骸吧w若此。我不懼也。然有一事相求。不知桂公子能否與鄙人對詩一番?”桂道“吾之幸。”
涼風(fēng)過,胥酒醒,頓知其然。蓋皆夢也!然胥未因此生悲,而泯然微笑曰:“固非我有,虛幻而已。”起身手拮桂花一,貪其香,乃歸。
夫人之于世,如有美事加之身,則感而惜之,事不盡意,亦無須傷懷。此之謂得為我幸,不得我命。況有先賢佳文遺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弊雍嗡?
歲在丙申之秋,玄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