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坤此時的心情很復雜,對于老三的死,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
十一站在他的旁邊不知道怎么開口安慰,或許他現(xiàn)在比蘇定坤更加傷心。
過了一會兒蘇定坤把眾人叫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這次把大家叫回來本來打算一起行動,可是事情并沒有我想的那么順利。所以你們現(xiàn)在還要去往各處幫我。”蘇定坤見到大家都來了,收起悲傷的情緒對著大家說道。
眾人看著他也不說話。蘇定坤見到這樣的情況,于是接著說:“現(xiàn)在我準備讓你們幾個分成兩批行動。一撥人去中城和北城之間的山里?;烊肷劫\土匪中間,想辦法看能不能為我們所用。另一撥人去三個城市中找尋無家可歸的人,青年孩子為主。事情要辦的隱秘。大家有什么問題可以說說看?!?p> “我們沒有什么問題,我們聽公子的?!?p> “那好,你們自分配。在城里休息幾天就各自離去吧。不用向我告別了。我希望下次你們這些人能一個不少的回來?!闭f完蘇定坤擺擺手讓眾人離去。
老二囑咐十一照顧好蘇定坤,然后帶著人離開了。
沉寂了兩天的蘇定坤發(fā)布了進入西地以來第一次政令。
鼓勵生育,凡是家中超過兩個孩子的不論男女,府衙都承擔一半的費用。
允許改嫁,凡是過門以后沒有生過孩子的,府衙鼓勵改嫁。對迎娶的人家實行補貼。
擴展城池,將原來城市附近的村莊改建成小的城池。
精修道路,城市之間的道路全部拓寬。
政令的發(fā)布在西地沒有引起什么波動,大家生活好像都沒有什么變化。一些家族在看蘇定坤的笑話,想看看這位三公子怎么收場。
政令發(fā)布以后陳讓找上了蘇定坤。
“你的這些政令都是好的,可是有些操之過急。現(xiàn)在我們根本沒有錢財支撐這么大的工程?!?p> “我知道,后面的兩條政令是為了以后打算。”
“那就以后再說,現(xiàn)在政令發(fā)布出去,沒有實施的可能只會讓官府的威信喪失。這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p> “你知道還要這么做?為什么?總有個理由吧?”陳讓疑惑的問。
“我要他們看到我的野心,我要他們記住我說過的話?!?p>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你現(xiàn)在羽翼未滿,說出這樣的話只會讓別人更加小看于你?!?p> “我就是讓他們小看我,我才有機會壯大。”
“家族并不是沒有謹慎之人。你做的這些怕是徒勞?!?p>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總歸會讓我有更多的時間?!?p> “我不懂你什么計劃,你好自為之?!标愖屨f完就抓緊離開了。他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處理。
別的不說,允許改嫁這條政令讓城里許多無后的家庭都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家的媳婦。更多的是去衙門要求廢除這條政令。
對于這些找上門來的人,蘇定坤都是避而不見。他們鬧過幾次無果之后,也都放棄了。
家族的人對于蘇定坤發(fā)布的政令當然是不屑一顧,要人沒有,要錢只有一點。這是所有家族人的想法。
隨著開府的日子越來越近,蘇定坤也越發(fā)顯得急躁。
他多日來讓人勸說,自己也去各個地方走訪。讓他明白了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來當兵。
第一個原因是西地遺留下來的問題。沒有稅收,除去養(yǎng)活土匪的糧食,各戶每年家里都存有余糧。
第二個原因是教育有關,流放西地的全部是士族。他們從小灌輸?shù)乃枷刖褪菣嘀\爭斗,或許有向陳讓這樣的人,為國,為民。他們吃的飽飯,家里有余糧,也就沒有理由去當兵吃糧,去和土匪山賊拼命。他們惜命,他們要學更多的知識去賣與帝王家。男兒的熱血被骨子里流淌的家族血替代。
蘇定坤回到家里一臉的陰沉,他想要燒掉他們的糧食,換掉他們流淌的家族血液??墒撬啦荒苓@么做。
這根本就是個死局,無論來多少流放的家族。他們最終都會和現(xiàn)在的家族一樣,蘇定坤想到了注入新鮮的血液,招來一些十惡不赦的人。
讓他們感到危機,感到害怕。破了他們大家族的美夢。讓他們自愿的筑起高墻,拿起武器。
他想到了流竄在山里的土匪山賊。這些已經(jīng)不算的上是土匪山賊了,他們已經(jīng)被這些家族圈養(yǎng)的失去了當年的血性,忘記了自己骨子里的殘暴。而他們留不得了。
蘇定坤要的是能咬人的狗,會殺人的狼。而不是現(xiàn)在的,只會叫的狗,吃飽的狼。
他拿出奏章開始寫下自己的請求。
得天子庇佑,西地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蘇定坤身為臣子,自當為圣上解憂。西地土地肥沃,地廣人稀。念及本朝子民尚有食不果腹者,深感悲痛。臣雖無大才,卻有愛國憂民之心。愿為圣上排憂解難,接收難民。臣請愿,西地愿接收難民十萬,為國盡力。
臣之屬地大才者甚多,教化育人多有成效。臣請愿,西地愿教化囚犯一萬,使其改邪歸正,為國效力。
蘇定坤寫完之后陷入了沉思,上次用的是自己父親的頭顱做擔保。這次向天子要人十多萬又該用什么擔保呢?
蘇定坤合上奏章在屋里來回走動。若我是天子,我最想要抓住自己什么才能答應這樣的要求。想到此處蘇定坤發(fā)現(xiàn)好像自己沒有劉昊想要的。
他把奏章收了起來,藏在了書桌的最下方,還是過幾年再說吧,現(xiàn)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和劉昊提條件。
他找來十一,開口詢問:“我想讓你們抓一些五六歲的孩童,像當初我們一樣接受訓練。你愿意嗎?”
十一良久才緩緩開口:“公子為何要這么做?”
“是啊,為何要這么做。我為了我自己。十一,你愿意幫我嗎?”
“不愿意。我?guī)凸?,誰幫這些孩子?公子知道的,他們能堅持下來的十不存一。”
“你可憐他們?”蘇定坤面無表情的看著十一。
“是的。我不想讓他們再走我們的路。”十一眼睛盯著蘇定坤堅定的回答。
“好!那我就將此事交給別人?!碧K定坤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蘇定坤摔完杯子以后,背過身去不再看十一。過了一會兒,調(diào)整了心情繼續(xù)開口問道:“現(xiàn)在為何又不替那些孩子求情?”
十一站在原地沒有回話,神情很糾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十一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