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的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她和劉聰心都是舞團里難得的窮人,憑著自己的條件和勤工儉學才一路走到了這里,本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找到平衡,沒想到她有個各方面都優(yōu)秀男友和閨蜜,她的舞技也是舞團里的姣姣者,心中不平已久,但表面還是和和氣氣,兩人也貌似是不錯的朋友,但她總想在各個地方比劉聰心強,這幾個月以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終于讓她出了一口惡氣,迅速倒戈相向,鼓動大家與她對立。
可如今的局面仿佛又將她拉回從前,那憋悶不平的怨念中。
“我不過是怕你受騙,不信你等著看吧!”宋歡鼓著一雙水靈的眼睛盯著楚成溪,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他吃進嘴里,就在她拿出手機摁著報警電話時。
“啪~”
一聲清澈的脆響,她的手機落到地上,四分五裂,但誰也沒看清楚她的手機是如何摔到地面的,周圍三三兩兩看熱鬧的人群迅速離開。
“你!你竟敢摔我的手機!”她對著劉聰心歪眉斜眼。
“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摔的你手機?我隔你這么遠!”劉聰心也毫不客氣。
“是?。∧氵@不訛人嗎?”書盛晃晃悠悠走到她面前,“大家快來看??!這個女人訛人??!我們都可以作證的。你這一身兒不會是訛來的吧?”
宋歡的胸口強烈起伏,雪白而飽滿肌膚隱隱顯現(xiàn),看得出來,她在很努力平息怒氣,但是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劉聰心是了解的,宋歡是個很會偽裝的人,不會因為這點事沉不住氣。
上次見面,還是在法庭上,今天的形象已然完全顛覆,黑色直發(fā)變成了如今的卷發(fā),衣服、鞋子、包包,甚至剛剛摔爛的最新款手機,精致如名媛,一個窮人怎么能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突然富起來?
只見宋歡努力平息著怒火,是因為她也記起來,剛剛好像是自己手一疼,突然把手機掉到地上的,但又不想認輸,“行!不過一個手機,我馬上再買一個就是了,你們就等著被她騙吧?!?p> 她本想走,卻又忍不住湊到楚成溪跟前,將包包里的名片翻出來遞到他面前:“你遲早會知道這個騙子的真面目的,到時候,歡迎你來找我!”
楚成溪正眼沒瞧她一下,拉著劉聰心迅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宋歡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嘴唇氣得微微發(fā)抖,心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但其實她本來也沒想就這么放過她,好不容……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伍初糖直愣愣地看著他們消失在街口,嘴角不自覺往下一耷拉,迅速被紅果看在眼里,“初糖,我們也去玩會兒吧,這里離天山不遠了,再不好好玩,就沒機會了?!?p> 伍初糖是小孩子心性,一聽到玩,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欣然點頭:“好呀!那快走吧!”
兩人剛剛走出兩步,伍初糖又想到什么,轉(zhuǎn)過頭對著書盛問:“盛哥哥,你要一起去嗎,有好吃的哦?!?p> 書盛本來沒想搭理,但一聽好吃的,兩眼放光,甚至忽視了紅果赤裸裸嫌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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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風清送樓閣,窗外的潺潺的溪流好不愜意,一縷縷伴著花香的風掃過二人面頰。
“你怎么尋得這一處好地方?”劉聰心轉(zhuǎn)過頭,一身白衣的楚成溪在這樣古風古色的雕梁畫柱下,像一副不能褻瀆的畫。
“來時經(jīng)過外面那條湖了,看著風景不錯?!背上皖^笑笑,就在半個小時以前,劉聰心在上面跳著舞,他在下面出了神,紅果看在眼里,只是悄悄對他說:他其實是為了初糖,他喜歡她,不僅想護她周全,還想要一直陪著她。
可是他與紅果不同。
“我們就這么走了,初糖她們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她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之前為了安全都還擠在一個屋里。
“有紅果在,沒問題的?!背上獙τ诩t果的實力,那是有十足的信心,因為紅果是他們這一代人中天賦最強的那個。
少見他這種信誓旦旦的樣子,她也完全放下心來,準備盡情享受這靜謐和諧的短暫時光。
“聰心,如果去了天山,一輩子沒有自由,你會愿意嗎?”他忽然問道。
“那我寧愿死?!彼哪抗鈳еc點笑意:“但我不能死,對吧?”
“如果我陪著你呢?”楚成溪的目光緊盯著她,毫不掩喻眼里的漣漪,“我可以一生陪著你,直至終老?!边@樣的話說出口,他竟已紅了臉。
她迎上目光,他的眼神誠摯而堅定,在皎潔的月色下,如同一泓清澈的泉水?!爸x謝你!你這么說,我很開心?!彪S即她迅速垂下了目光,似乎在刻意逃避。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忽然楚成溪開口道出了那個困擾在心中的夢魘:“記得那個幻境嗎?相信你也看出來了,那是我的父母,那個怯懦的小孩就是我?!彼m是笑著,但可以看出他微微顫栗的眼神:“他為了修為,放棄了我們,又為了天下太平,將我從母親身邊奪走,直到她離去,我都沒能再見她一眼?!?p> 劉聰心靜靜看著他,安慰的眼神給了他一絲溫暖,“在他死后,我拿起了他的破魔,嘗試理解他的道,當我意識道我肩上的責任后,我開始有點理解他了,可他如果真的那么愛眾生,為什么又要招惹我那可憐的母親?造成這樣一段悲劇?!?p> 靜靜聆聽著的劉聰心心中也閃過一抹傷感,經(jīng)過這些日子,她也知道天門的處境岌岌可危,靈氣稀薄的大地不再適合修行,并且修行條件越來越苛刻,或許猛烈的愛意席卷了他的心靈,但愛意過后的他不忍放棄那么多年的修為,不忍將天門置之不顧吧。
“可我現(xiàn)在有點懂他了……”他忽而轉(zhuǎn)過來的炙熱目光,一下子讓劉聰心慌了神,雖說也是談過戀愛的人,但她與蘇快之間從來沒有過這樣奇怪的氛圍,她慌忙收回目光,別開了頭。
“我愿意相信他那個時候也是痛苦的。”楚成溪說完已是熱淚盈眶,他或許有些釋懷了,不知道當年那一幕還能不能成為他的夢魘。
劉聰心再次轉(zhuǎn)過頭看著眼前這個人,微皺的眼睛如璀璨星空,多看一眼好像就要淪陷,如果她還是從前的她……
“你要相信,你的父母都是愛你的,而且你的朋友、伙伴、師傅都還好好的在你身邊?!彼皖^沉吟:“我曾經(jīng)也有過兩個很重要的人,一個是從小玩到大的摯友、一個是情深不悔的愛人,他們一個欺騙我、陷害我;一個質(zhì)疑我、背棄我……我還擁有一個清貧卻有溫度的家庭,可是都不復存在了,回想起來就好像那是另一個人的一生?!?p> 她故作輕松的搖搖頭,“就連我最大的仇人都走了,而我的生活再也沒有了什么盼頭,你們的出現(xiàn)讓我覺得我還有用?!彼o靜的說著,朦朧的目光中搖曳著碎散波光。
好在一切都已過去。
楚成溪伸出手,靠近她的肩膀時卻停下了動作,最后卻只安慰道:“我會做你永遠的……朋友,一直守著你,護你一生到白頭?!?p> 聽聞這句話,劉聰心似是松了一口氣,笑著點頭應聲:“好!”
不知過了多久,劉聰心靠在柱子上半夢半醒之間,卻忽然感覺到溫熱而如羽毛般的觸感輕輕落在她的額頭,兩人的身影,漸漸與身后秀麗景色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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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沒想到酒這么好喝???”伍初糖舉著青花小瓷杯輕輕晃著。
“是吧!給你說了你還不信?!睍⒌靡獾嘏e起瓷壺仰頭暢飲,才放下酒壺就對上紅果怨念的目光。
“你干嘛不喝點?”他將酒杯舉到紅果面前,立馬被無情拒絕,“不喝算了,我自己喝,老板,再來十串兒牛肉和十串兒豬仔骨!”
“再給我點兒!”伍初糖迷迷糊糊將小瓷杯靠近書盛的酒壺,紅果生氣地奪下酒杯往桌上一砸就拉起伍初糖往外走。
書盛一看,頓時酒醒了一半,忙喊:“老板,串兒不要了!”丟下錢就跟上兩人的步子。
回到住的地方,伍初糖半睜著眼睛,“成溪哥哥他們怎么還沒回來啊?會不會出什么事情?紅果哥哥,你快去把他們找回來吧?!?p> 紅果往外看了看,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打了電話也沒人接,他嘆了口氣,將同樣微醺的書盛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