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懷蒼生的賀仙尊
又是一年春來到。
隨著天氣逐漸回暖,江水解凍,人們這會大多都換下了厚重的冬衣,街道在不知不覺中更是恢復(fù)了往日的熱鬧繁華,小兒戲耍奔跑,大人采買物品……
長名山腳下的聞仙鎮(zhèn),此時生機勃勃。
驚蟄,仙門大開,長名山五年一度的招徒此時也正是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百年光陰流轉(zhuǎn),仙門逐漸發(fā)展勢強,如今人皇與仙門共治天下。
寒窗十年苦辛縹緲難尋,故而這修仙之路坎坷多變,卻仍舊是叫許多人心向往之。由此仙門風(fēng)頭正盛。
‘啪’的一聲驚堂木一響,堂上長髯老者微微一笑:“今日,來說賀南弛,賀掌門的故事?!?p> 角落處,兩個少年拉著個女孩從茶樓的側(cè)門進來,這會正是人多的時間,于是也無人注意到他們,而這會似乎是因為聽見了老者提及‘賀南弛’三個字,里面那個略微瘦弱的少年似乎來了興趣,示意二人坐下。
“大家都知道長名山的賀掌門吧?”
老者環(huán)視一圈,十分滿意的說:“據(jù)說她出身顯貴,家族原本就是顯赫皇族。而她本就生得美貌聰慧,更是文武雙全,賀家欽定的太子妃人選,只是她自開蒙之時就一心向道,更在十歲時被路過賀家的長名掌門于道人收作首徒,十六歲連挑十五位守山長老一戰(zhàn)成名,自后感悟閉關(guān),出關(guān)之時已是元嬰修為,此時她不過剛滿十八歲,卻以修為和一手劍法橫空出世,驚艷了所有人。
“可就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再過幾年長名又將出現(xiàn)一位飛升長老的時候,她卻出乎所有人意料,成親了。
不僅如此,她嫁給了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散修,此人名喚,蒼玨?!?p> “噗.....”老者經(jīng)驗老道,故事講得娓娓道來,那個中途溜進來的圓臉少女原本聽的入神,卻猝不及防的來了這么一個拐彎,不小心嗆了一口茶,瞪著一雙鳳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少年:“成親!!莊哥??!你說她,她怎么就成親了呢?”
“很奇怪嗎?她也是人,有個七情六欲再正常不過”那個蒼白瘦削的少年神色平淡:“你少說幾句,往下聽便是?!?p> 那老者似乎是看出了堂下茶客的震驚和疑惑,喝了口茶又說:“這個蒼玨自從同賀南弛成了親,一下成為了三界焦點。他樣貌平平,修為是確不顯山不露水的驚天動地,甚至有人曾斷言,他與賀南弛不相上下?!?p> 那時賀南弛的各方愛慕者前來挑戰(zhàn),說了五招定要他哭爹喊娘,哪知他三招之內(nèi)就把對方挑下比試臺,去施以好一番言語羞辱,令對方當(dāng)場嘔血,自此銷聲匿跡;眾多佛修與他辨道,被他連辨七天七夜最終不得不承認(rèn)其才華出眾”
“哈哈哈哈哈”另一個長臉少年捂著嘴笑了幾聲,對那個瘦削的少年調(diào)侃:“老莊,要我說這人聽起來還真的挺有趣的啊?!?p> “雖說此人名不見經(jīng)傳,卻有驚世之才,幾番爭端后,不僅沒讓人相信他的身份,反叫更多人懷疑他是否就不是人類。且說賀南弛嫁與蒼玨第六年,長名發(fā)生多起普通弟子慘死案件,幾番調(diào)查直至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蒼玨,賀南弛仍是試圖維護道侶,哪知兩日后就在她的眼皮之下,蒼玨接連殺死四人,更是顯出原身;形如兔,兩耳尖長——他居然是只犼。至此,賀南弛再也無法維護對方,多方壓力之下,她只得當(dāng)眾親手處死心愛之人以證長名清白,據(jù)說她傷心欲絕,導(dǎo)致一夜白發(fā)?!?p> “天吶....”少女有些不忍的小聲:“她怎么舍得親手殺死自己的道侶呀。”
“這些戲本子里的說法,聽聽也就罷了,別太認(rèn)真了。”
被身邊的同伴叫做老莊的少年目光微閃,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自有她的不易,我們都是不知情的外人,不要妄加評論了?!?p> 這少年名喚莊韞玉,身份顯赫,是當(dāng)今皇族姻親,其母是當(dāng)今皇帝胞姐旭陽長公主,其父莊稚誠官拜兵馬大將軍,長公主體弱,只得一子加之幼子自小體弱,更是愛子如癡,以至于他執(zhí)意拜在長名門下,去走那修仙大道,居然也沒受到多少阻攔。
那長臉少年尚易淳,父母早年死在饑荒之中,得長名山上某位歷練弟子經(jīng)過施舍這才得以存活,獨自撫養(yǎng)弟妹長大,自小就有志向考入長名,而他也是幸運,竟頗有些天賦,也成功考入內(nèi)院,拜在劍修長老張青青門下。
而那故事聽的入神的姑娘名叫荀姑洗,出自修仙大族——荀家,且說荀家最出名的不是弟子后人的驚艷才華,而是他們的取名風(fēng)格,便是所有弟子的名字或多或少都和季節(jié)有些關(guān)系,像她名喚姑洗,便是三月的別稱,初見讀來倒是叫人耳目一新。如今她拜在體修長老林乾元門下。
“韞玉啊,現(xiàn)在就數(shù)你還沒有拜師了”
荀姑洗來自江南,尚且吃不慣長名山這邊的辣菜,如今聽著戲文,正一邊扇風(fēng)一邊嘗著麻辣魚,連話都說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呼——我看——嘶,那個徐長老很喜歡你呀”
長名山的徐析徐長老,掌管丹修一門,的確與莊韞玉這病懨懨的身子的需求很符合。
“不必”
莊韞玉聽他這話反而搖搖頭,那雙眼里盛著勢在必得的細(xì)碎光芒,接下來更是說出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語:“我要,拜賀南弛為師”
“咳咳咳咳咳咳!”
對面的茶樓,一名身穿宮裙女子收回探到對面的神識,不由嗆得小臉通紅,她惶恐的看了看對面正在為說書人喝彩的茶樓,又看了看自己對面那眉目清冷的女子,不可置信的顫聲:“賀賀賀賀賀”
“你喉嚨漏風(fēng)?”
她對面的女人一身繁復(fù)層疊的月白色長裙,處處細(xì)節(jié)都透著無雙精致,一頭銀發(fā)以蓮花玉冠半挽固定,垂下的部分襯得精致的臉龐似玉,她生著一雙極媚的眼,眼瞳極黑,而眼尾又挑起來一個弧度,她的唇極薄,看著面前的人時只是抿成一線,讓她看起來冷冽而不近人情。
若是長名的那些老家伙今日在這,必定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鎮(zhèn)守長名五百年未出的賀南弛,今日居然與當(dāng)今三公主傅芙飲茶賞春光?!
賀南弛的確與皇族有緣,打回去一個癡心妄想的太子殿下,送來了一個有趣的三公主,是她多年前下山歷練時與對方結(jié)識,賀南弛不愛說話,傅芙口若懸河,一來二去成為至交,也實屬不易。
“賀南弛,你沒聽到嗎”傅芙瞪圓了一雙小鹿似的眼:“我家小韞玉說要你收他為徒,他還說你,著實不易”
“說唄”
賀南弛瞥了她一眼,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殿下第一次見我,醉著酒說要嫁給我讓我當(dāng)駙馬爺,我也沒能堵住殿下的嘴?!?p> “……”
傅芙被對方戳中了痛點,有些尷尬的一擺手:“都,地過去了,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哈!”
“那,你收他嗎”過了好一會,傅芙這一趟收長姐之托,暗中護送侄子來長名山,想著怎么也得幫幫自家表侄子:“其實我家小韞玉吧……”
“不收”
賀南弛一個眼神都沒給過對面茶方向的莊韞玉,只是認(rèn)真的擦拭配件:“根骨不錯,但身體太差了,在我這,他會死,所以不收?!?p> 賀南弛說話不留情面,也算是由于面前的人是老友,才解釋的這樣清楚。
但沒人能對她有氣,她賀南弛從來便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
她說做不到,那便是真的做不到,于是傅芙也不氣餒,笑了笑繼續(xù)喝茶。
春光正好,綠意復(fù)蘇,一切都透出無邊生機,所有的故事也不過是剛剛開始。
藺觀南
對開篇做了一些修改,設(shè)定會放到開篇之前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