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畫一派手段詭譎不假,即便是放在現(xiàn)在,那也可以被稱作是名門,只不過‘成也白澤筆,敗也白澤筆’,凡夫俗子,又怎會有資格使用如此奇寶呢?
因此在密畫一派的傳人里,除了破而后立,選擇放棄白澤筆的馬良和三絕先生(顧愷之)以外,再無一人成就畫圣(密畫派天災(zāi)的稱號)之位,如此想來,倒也令人唏噓不已。
在此之后,盡管顧家后輩劍走偏鋒,想出了利用自家血脈驅(qū)動白澤筆的方式,但可惜的是,這種方式無異于飲鴆止渴,本是名傳千古,比肩三家的密畫派,自此便和‘五缺三弊’扯上了關(guān)系。
《老子》三十六章有言,‘將欲奪之,必固予之’。
昔日的白澤筆確實成就了顧家,雖然有業(yè)力加身,然而那時的顧家氣運也正處于如日中天的時候,再加上人皇氣運的庇護,這股滔天業(yè)力最終也只能鎮(zhèn)殺顧家先祖一人而已,并沒與對顧家后輩產(chǎn)生太大影響。
只可惜‘盛極而衰’啊,連王朝都躲不過的世界規(guī)則,又豈是一個小小的顧家能夠違背的呢?
氣運可以削減,但業(yè)力卻只會疊加,顧家氣運強盛時倒也罷了,只不過一旦開始衰敗,便再難力挽狂瀾,縱使密畫一派在后世也出了幾位豪杰,卻依舊難改天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事,當說到這兒的時候,諸葛黯原本鏗鏘的聲線便再一次黯淡了下去。
畢竟以上內(nèi)容看似在解釋顧家的過往,但只要細細品來,又何嘗不是在說諸葛家的過往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和解決顧喧妍的‘五缺三弊’有關(guān)系嗎?
就在張三安耐不住,準備出聲請教的時候,原本還沉浸在悲傷情緒當中的諸葛黯便瞬間驚醒了過來。
“還請大人見諒,因為往事的紛擾,是老朽著相了,還有時間,咱們接著聊?!?p> “先生客氣了,小子洗耳恭聽!”
此時的青石鎮(zhèn)依舊在被地府所侵蝕,只是因為張三之前的動作,使得克蘇魯元氣大傷,因此也便收斂了獨屬于克系神話的精神污染。
說起來有點諷刺,兩相對比之下,除卻天色依舊黯淡的以外,此時的青石鎮(zhèn)倒是被安靜祥和的氛圍所包繞。
一時間甚至連天上的烏云都順眼了幾分!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成也白澤筆,敗也白澤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又怎配使用這種奇寶?因此損耗命理也便顯得理所應(yīng)當了。
而且因為長時間使用白澤筆的緣故,顧家患上了一種極為特殊的命理疾病,不同于普通異人隨機出現(xiàn)的‘五缺三弊’,這事要是擱在顧家身上的話,那就是怕什么來什么!”
察覺到張三的瞳孔猛然收縮之后,諸葛黯也是適時的停頓了下來。
在看到張三逐漸恢復(fù)過來后,這才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
“俗語有云,‘只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的王朝’,看起來世家在傳承時間上確實十分持久,甚至于連王朝在這一點上都要被壓一頭,只不過我們要明白的是,就算再長久,他也只有千年而已。
那位擺明了是想讓顧家絕后,人力又怎么可能干預(yù)呢?這話盡管有挑撥之意,只是大人若是想要延續(xù)自家血脈的話,還是和尊夫人商量一下準備納妾吧。
至于說如何解決尊夫人的‘五缺三弊’,其實也很簡單,除了轉(zhuǎn)修三家正統(tǒng)功法以外,只要封了白澤筆就好了。
只不過期間難度有多大,不用老朽多說,大人也應(yīng)當明白!”
諸葛黯的話說到這兒也便結(jié)束了,照理來說,此時的張三應(yīng)該起身謝禮,表示感謝才對。
但不知道為什么,就在他想要表示感謝時,甚至連話都涌到嘴邊了,發(fā)出來的聲音卻只有沙啞而已。
雖然二人已然簽訂了婚契,但真要算起來的話,張三和顧喧妍認識的時間并沒有幾天。
由于已然簽訂了婚契的緣故,盡管張三并不將其放在心上,只是未來畢竟要一起生活,多了解一點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得益于刑偵學(xué)的技巧,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內(nèi),張三便對顧喧妍有了一個頗為詳細的認識。
簡而言之,除了自身的心性,以及對《白澤精怪圖》的執(zhí)念以外,顧喧妍就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性格溫婉細膩,喜好詩詞書畫。
如果將喜歡丫丫也算進去的話,也可以為她再添一個“童心”的形容詞。
不論怎么看,顧喧妍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人,她有什么錯?她又犯了什么罪?
開棚施粥,義診災(zāi)民,這世上比她該死的人多了去了,為什么就是她呢?
倒也談不上憤怒,更準確的來說,應(yīng)該是單純的疑惑,性格有缺的張三確實認識不到情感,但這卻也不代表他失去了感知情緒的能力。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有點生氣了!
就在張三心血難平的時候,諸葛黯的聲音再一次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大人,靜心!”
“呼~呼~”
在做足了兩個深呼吸后,張三終于調(diào)整好的自己的狀態(tài),緊接著他便露出了一個難以言明的表情。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而已,為什么這個人是她呢?”
面對張三的詢問,此時的諸葛黯倒也沒有了之前的急躁,因為就剛剛的補算結(jié)果來看,時間已經(jīng)到了。
“咱兩的賬總算是清了?。 ?p> 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后,諸葛黯便再次開口道。
“之前我有說過,大人的天干屬‘葵’位,不知道大人有沒有好奇過我的天干序列呢?
老朽也知道大人不屑關(guān)注,因此也就自說自話了,老朽天干屬‘丙’,代表火相,不同于大人與尊夫人之間的‘天乙人合’,咱倆之間對應(yīng)的卦象卻是“華蓋悖師”。
陰人害事,災(zāi)害頻生,正是天生的敵人!
再過一炷香之后,申時便要結(jié)束了,要是沒有這只火煉猴子的保護(在道家,申又被比喻為火煉的猴子),老朽這身子骨可扛不住‘天道垂青’的氣運!”
盡管不知道諸葛黯的這番話是什么意思,但就只看字面意思的話,張三也能猜出大概來。
“為什么?”
“呵呵,這就是命啊,老朽也想和大人促膝長談,把酒高歌,只可惜老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