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陰冷潮濕的昏暗密室中回蕩著一下又一下的鞭子聲,聽得人膽戰(zhàn)心驚,毛骨悚然。
夕雪此時被抽打得皮開肉綻,整個人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那張小臉慘白得猶如一張白紙,緊咬著干裂的唇,微微滲出血跡,卻始終強忍著劇痛,不肯屈服。
侍衛(wèi)依舊不停歇地揮舞著手中的鞭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汗水打濕了衣襟,心里卻對這個看似羸弱不堪的少女倍感訝異。
她已經(jīng)長達半個月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每日都要遭受各種殘酷的刑罰,就算是剜了她的雙眼,割掉她的舌頭,挑斷她的手筋腳筋,卻從未見她認罪過。
夕雪只覺得渾身的筋骨仿佛都快要被撕裂開來,痛到忍不住地抽搐起來,即使受到了再大的痛苦折磨,面對敵人的威逼利誘絕對不肯低頭認輸。
師傅時常教導她,誠信第一,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就算已經(jīng)蓋棺定論,她也絕對不肯妥協(xié),哪怕以死證明清白,她也不愿意背負著毒死皇貴妃的罪名。
當一鞭子抽打在她的臉頰那刻,她終于忍受不住巨大的創(chuàng)傷而昏死過去,即使失去了知覺,掌心中仍然死死地握住那條花開并蒂手鏈。
那是慕宸熙送給她唯一的信物,仿佛他此時此刻就陪伴在她身邊,不棄不離,也是她唯一想要堅持活下去的信念。
這時,空蕩的回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即走來一道倩影,身穿淺綠色翠煙衫,散花嬌艷百褶裙,肩上搭著兩條粉色輕紗,走起路來搖曳生風。
那一頭烏黑亮麗如瀑的三千青絲綰起一個精致的云鬢,腰間綁著淺色的宮滌,斜斜地插著一支孔雀步搖,眉心間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zhì),曼妙的身姿娉娉婷婷,舉手投足間盡顯溫婉氣派。
“拜見清妍小姐?!?p> 侍衛(wèi)們紛紛跪下行禮。
清妍的目光落在那幾乎奄奄一息的夕雪身上,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暈了?”
持鞭的侍衛(wèi)聞言后,立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稟道:
“小的這就把她弄醒?!?p> 話音剛落,便忽地起身,提起腳邊兌著鹽水的木桶,猛地朝夕雪迎頭澆下去,頓時傳來一道撕心裂肺般地嗚咽聲,那聲音就像是枯樹皮摩擦著地面發(fā)出來的,分外刺耳。
夕雪此時幾乎痛到渾身開始顫抖,她雖然看不見了,又喪失了語言能力,卻通過敏銳的聽力,判斷出來者正是丞相之女,甚至能夠幻想出那張似笑非笑的嬌艷臉龐,以及那兩道寒光閃爍的眼神。
“大膽狂徒,你竟敢毒死當今圣上最寵愛的皇貴妃,還抵死不承認,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還是骨頭硬?!?p> 清妍冷笑著緩步走近她,抬起鑲嵌著寶石的長指甲,游走在她傷橫累累的臉頰上,突然臉色忽變,猛地掐住她嬌俏的下巴,輕語道:
“你以為你拒不承認,二皇子就會前來救你嗎?”
夕雪一聽見“二皇子”原本枯竭的心,像是久逢了甘露似的,有了些許生機。
她乃是藥王唯一的傳人,在戰(zhàn)場上從死人堆中救起了二皇子慕宸熙,不惜余力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朝夕相伴中彼此間產(chǎn)生了情愫。
而他則表明了真實身份,并且承諾會娶她為妻,帶她回到了慕嶼國,豈料卻遭到奸人暗算,被污蔑成為了毒死皇貴妃的真兇。
當她剛想辯解時,卻被莫名地打暈,醒來后就被囚禁在這不見天日的密室中,可她卻并沒有放棄生的希望,而是日盼夜盼,盼望著慕宸熙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前來救她,他還欠她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