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殿中,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沉香,徐徐地縹緲著青煙。
夕雪趴在床榻前,雙手緊握著云錦的手,望著她傷痕累累的臉龐,內(nèi)疚又自責(zé)。
“云錦,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求求你......別丟下我?!?p> 她永遠都忘不掉令狐彥把云錦從白虎口中救回來的情景,當(dāng)時的她渾身都是血,整個人就是個血人。
若不是她還一息尚存,還以為她死了,幸好慕宸熙那有上好的提神丹,才把她從死神手中奪回來。
而她已經(jīng)躺了整整三日都尚未蘇醒,真怕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這時,婉晴端著一碗熱氣騰騰湯藥走了進來,見她因為云錦的事情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消瘦憔悴了一圈,若是再這樣熬下去,只怕身體會被拖垮。
“公主,你已經(jīng)三日未合眼了,云錦有奴婢照料著,還請公主去吃點東西吧?!?p> 夕雪輕輕地搖了搖頭,依舊緊握著云錦的手不放,在這座冰冷的皇宮,處處都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只有云錦是唯一傾述的對象,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她真不知該如何挺過這漫漫長夜。
“公主,那你先喝點茶水吧,奴婢來喂藥?!?p> 婉晴上前勸說道。
“我來吧,你先下去?!?p> 夕雪雙眼熬得通紅,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從她手中接過藥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在嘴邊吹了吹,確定不燙后喂入云錦干裂的口中。
奈何她完全毫無意識,湯藥順著嘴角緩緩滴落,打濕了衣襟。
夕雪手忙腳亂地拿起帕子為她擦拭嘴角,自責(z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于是耐著性子,舀了一點點,慢慢地喂入她的口中。
這次,她終于勉強咽下,令她頓時熱淚盈眶,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突然,殿外傳來起此彼伏地參拜聲。
“拜見二皇子?!?p> 婉晴聞聲立刻匆匆出門相迎。
隨即,一道頎長提拔的高大身影來至偏殿前,朝殿內(nèi)望了一眼,沉緩道:
“云錦傷勢如何?”
婉晴畢恭畢敬道:
“還在昏睡。”
那道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頓了頓,接著說:
“那她呢?”
婉晴微微一愣,不知他指的“她”是何人,但后來見令狐彥朝她遞了個眼神,立刻心領(lǐng)神會道:
“公主殿下已有三日滴水未進,奴婢怎么相勸都無濟于事?!?p> 慕宸熙聞言后,劍眉微蹙,想來這條命還有這條腿若不是她相救,只怕早已廢了,于情于理也該關(guān)照下這個無依無靠的鄰國公主。
他揮了下手,背后的令狐彥立刻將手中的提盒遞了過來。
還不等婉晴開口,直徑朝殿內(nèi)走去,當(dāng)看見她依舊穿著那身臟兮兮的侍衛(wèi)衣服,整個人蓬頭垢面的,有失儀態(tài),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疼。
“我聽婉晴說,你不肯吃東西?!?p> 慕宸熙說著便從提盒中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緩步走至她身邊,將碗遞上前去。
“你若垮了,她該怎么辦?”
夕雪頭都未抬,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臉色慘白的云錦,自責(zé)不已。
“若不是我,她也不會躺在這昏迷不醒,都是我的錯。”
她數(shù)次哽咽,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大顆大顆猶如珍珠般滴落在云錦的手背上。
慕宸熙見她落淚,心頭竟然有些微微絞痛,令他下意識地抬手緊緊地捂住胸口,十分不解地凝視著她楚楚動人的側(cè)顏。
為何看著她難過,他的心竟會這般痛。
“你若喝了這碗粥,我便有辦法治愈她的傷?!?p> 夕雪聞言立刻抬眸望去,只見他身上多處纏繞著白布,手中依舊拄著龍頭拐杖,整個人看起來雖然憔悴許多,卻依舊掩蓋不住他威風(fēng)凜凜的強大氣場。